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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女儿送客出门的空档,虞mama跟虞爸爸说:“老虞,起先我虽挺中意小何,却介意他有个孩子,可今儿一瞧,我反倒放心了。”沙发上的虞鸿海看着报纸,淡淡地嗯了一声。老伴的漫不经心并未影响虞mama的热情,她一面削着水果一边继续说道:“如果我们锦瑟的身子这辈子真的不能要小孩,有朵朵这样乖巧的女儿也不错……喂,老虞,你倒是说句话啊……”虞鸿海放下报纸,“儿孙自有儿孙福,锦瑟现在不是孩子了,她的事,她自己会把握,cao这么多心干嘛。”……虞锦瑟送走何盛秋后,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熟悉的号码有大半个月没在她的通话记录里出现过了,她静默半晌,按下拒接键。五秒钟后,被挂断的铃声再一次响起,仍是那个号码。虞锦瑟再挂。铃声再响,虞锦瑟再挂。如此反复七八遍后,虞锦瑟自语道:“连打这么多遍,不是他的作风啊,莫非公司真有什么急事?”她终于按下接听键,“什么事沐总?”“锦瑟。”那边没喊出那个一贯连名带姓的生疏称呼,这一声后,他沉默了一会,像是在忖度着什么,然后他说:“我们谈谈。”“公事还是私事?”虞锦瑟毫不客气地回话,只差没明说逐客令,“公事谈,私事挂。”那边再次缄默了许久,像是将本来要讲的话咽了下去,转了另一个话题:“收拾一下东西,下周一一起去墨尔本。”“一起?”虞锦瑟道:“跟谁一起?你?你爱找谁找谁,我不去!”沐华年的声音异常平静,“去谈tur-3的事,你让我一个人去,就不怕我背着你把tur-3给卖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沐华年那个电话,虞锦瑟这晚上抱着枕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在微博上乱七八糟发了一些文字,抒发心中的凌乱。微博发出去后,莫婉婉发了条语音消息过来——“这么晚了还不睡,微博上写什么剪不断理还乱,老娘牙都要酸倒了!赶紧的,找个男人嫁了,别在微博上唧唧歪歪扰人睡眠!”虞锦瑟回了个语音——“我也想嫁,可没人让我嫁啊。”——“少来,何盛秋天天往你家跑,不是男人,是牲口啊!哎,咱说句公道话啊,何盛秋最开始的确动机不纯,但不能否定,他对你是真心的。这年头找到一个真情实意的男人不容易,你要珍惜。”虞锦瑟道:“我知道啊,可我这心里乱糟糟的。”——“为什么乱?”——“那混蛋说了一句话,事情都过了一个月,那话却一直梗在我心里,跟卡着根鱼刺般难受……”——“得,甭说了。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想过何盛秋的事了,就是因为沐华年。”虞锦瑟沉默了。莫婉婉接着说:“你要是彻彻底底忘了他,彻彻底底不在乎他,别说一句话,就算是一万句,你也不会搁心底。横竖就是那四个字——”嗓门陡然抬高八度,近乎是吼出来的:“旧情难忘!!!”关了灯的黑暗房间里,这一句吼声太过震耳聩聋,虞锦瑟耳膜嗡嗡地发麻,脑海中复读机般反复回荡着那四个字:“旧情难忘旧情难忘旧情难忘……”莫婉婉说的对。其实,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因为那四个字。她一直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放下了,也不停的暗示自己,放下了,放开了。其实还没有。譬如她明明能够拒绝去乡下奔丧送坟,可天寒地冻翻山越岭,她还是去了。譬如星光游乐园的微电影,如果她坚持不与他演对手戏,绝对可以拒绝,然而她没有,反而心甘情愿地度过了拍戏的过程。再譬如,大年三十,得知他出了事,她一路飙车上高速,一百六十码的亡命飞驰中,那惶恐失措的心情,不是假的。那年关的两天,她其实可以狠心留他一人在g市,自己回z市陪父母过年,可她没有,她不忍心留他一人在家里无人照顾……其实这一切的一切,再明显不过。她余情未了,她藕断丝连,她还没有百分百放下他,就这么简单。他是扎根在她心底的一棵树,年深日久,根基深远,纵然她强行砍了树冠锯了树干,却无法将土壤里的每一根根须触角都清除干净,而就算她能清除所有大小长短的根须,她也不能抹平那棵树曾经栽种过的痕迹。爱情由不得人选择,忘记一段爱情更由不得人选择,你以为你可以将一个人彻底忘记,你也以为沧海桑田的漫长时光能够淡化甚至抹去一段爱恋的存在,其实永不可能。因为曾发生过的记忆不能消除。“哎!放得下恨,放不下爱!特么到底要怎么办啊?难道姐真得再去找一棵树,移植到心里吗?”长长的叹息中,虞锦瑟苦恼地抱住了枕头,不由自主哀嚎道:“啊哈……给我一杯忘情水,还我一夜不流泪……”“砰砰!”房门被敲响,无法忍受的虞mama在外喊道:“这死丫头,半夜不睡觉鬼哭狼嚎个什么,我跟你爸还得睡呢……”虞锦瑟泪流满面:“……”mama,你女儿半夜伤情失眠,你不安慰就罢了,还用鬼哭狼嚎四个字来打击我的歌声,你这样真的好吗?你确定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不是移动充话费送的?……翌日,阳光晴好,万里无云。鸿华十二楼里,王秘书愕然地看着自己的老板,“墨尔本的事您不用我去了?那您一个人?”沐华年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不,两个人,我跟她。”这个她字没指名道姓,王秘书却已了然,忍俊不禁地道:“也对,您二位确实该找机会独处独处。”沐华年嗯了一声,手机铃蓦地响起,沐华年接了起来,“你好,慕总。”“看在本少爷今儿心情不错的份上,强盛的资料就大发慈悲的给你,或许对你追查两年前虞锦瑟的事有些帮助,总之我觉得吧,那一次啊,不一定是九重下的手。”沐华年若有所思,“好。”又问:“慕少难得有时间跟我打电话,怎么,不忙着玩女人了?”“哪有空玩!那祸害回来了!”慕春寅的口气听着像抱怨,可却有按捺不住的欢喜与激动。沐华年眉头一挑,眸中浮起愕然,“樊歆回来了?”“可不是,少爷我被她缠得要死。”慕春寅依旧是嫌弃的口吻,却又透着一丝昭告天下的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