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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剂的情况下用药水清洗压榨了一遍面部的伤口,上好了药膏,他亲手一样样摆弄,始终缓慢而细致,我惨号不断,他却像在听着天籁之声一样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渐渐地,脸上饱胀绷紧的皮肤松了下来,左眼也能睁大了。头依旧在余痛中嗡嗡作响,感官和神智都回复了清明。我这才看清,自己在一间空阔的罗马主教式卧室里,高高的穹顶下连接着华丽的描金绣花床帐,四幕低低垂下,笼罩出暗紫色的空间。白色的光线透过窗上层层迭迭的奶黄色波西米亚手织纱帘,在地毯上洒满暖暖的温柔,房间四角放着落地的中国瓷大花瓶,里面养着大把的清一色三头枝的白百合。四处可见百合的纹饰,床上的天鹅绒毯子上也绣着三头百合的徽章,我瞄了一眼阿德里安收紧的袖口,那里也有一个百合纹饰——用脚丫子想想也能猜到我现在是在哪里。我有些心虚地闻了闻自己,浑身上下清清爽爽,心旷神怡……一股子海洋百合的浴盐香气。闻到好像清雅优美的姬百合绽放……一阵阵低调华美的香气从他的领口幽幽飘出,我刚想往这个房间里散发百合香气的最大源头再靠近一点,就听见他说:“手伸出来。”我看着他脸上又露出隐晦的笑容,再瞅了一眼他手里掂着的明晃晃的军刀,立刻汗毛直竖,警惕道:“要干什么?”“手。”他根本不削于跟我废话,一把拉过我黑得发亮,粗的像小腿的手腕,我嘶嘶直抽气:“轻……轻点儿。”看见他手里的刀直挺挺地贴上来,我爆发出了可以和野兽媲美的嚎叫,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还没动手……”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可不可以……”用麻醉剂。“不行。”优雅地擦刀。变态……又是一阵鬼哭狼嚎,门关上了,可是窗子大开着,声音在花园里传得很远……阿德里安有些迷惑不解地看着我:“战场上那些伤员都没有人像你这么叫的,我以为你至少会不这么大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歪了歪头,勾起嘴角:“在我面前,你不应该表现得英勇一些的吗?”我呵呵笑了两声,“是啊,可是我是想证明,我总需要一点镇痛的东西。”“比如?”“比如一些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情……”我用刚刚彻底残废了的右手一撑,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的嘴唇上偷了一个吻。我有些洋洋得意,算来这是第三次袭吻成功了,果然老天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虽然被吻的人不太合作,无比漠然,就像我啃了石头。我脸上傻乎乎地笑着,心里想的是:我就是非礼你了,就非礼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哈哈……他恬静地垂着眼睛,一派的温婉和顺。片刻之后他忽然抬起眼睛看着我,眼睛拉得狭长,长睫扇动有如蝶翼,眼尾飞扬出挑,眼里的光迷离梦幻,嘴角挑出一个极其魅惑的微小弧度。勾魂,夺魄。当然,我呆。他的脸离我渐渐近了,我的心跳正比加快。从他领子里冒出来的百合香气混着他的体温,越发熏得我一阵一阵发昏。左手手腕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凉凉的……有什么黏黏的东西流到手上了……“啊!!!”“嗯……痛……呜……”我凄惨的控诉就被那出神入化万里挑一的吻技给塞回嘴巴里去了。这种夹在冰与火之中的感觉让我毕生难忘。一边爽到升天乐陶陶晕乎乎,一边皮开rou绽血rou糢糊。废了,我的手一定得废了……一面在心里这么想着,一边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回味不已。伊索说过的一句拉丁谚语叫什么来着?色迷心窍?色字迷途?色授魂飞?大概就类似这种意思吧……第二十二章一个男人怎么勾引另一个男人?恩斯特笑嘻嘻地晃了晃手指,眨眨眼说:“很简单,无外乎两种,散发强大男性气场让他头晕目眩躺倒在你的面前,要不小鸟依人千娇百媚激发他的保护欲和征服欲——“什么?都做不到?那么前者的最终形态是直接按到了强上他,后者就是洗刷干净了钻进他被窝激发他的本能。”我靠在雪白的瓦尔德大靠枕上,惬意地眯着眼睛,正午的阳光漫射进来,阿德里安在窗边的大理石台桌上写信。桌上摆着一个法国产琉璃彩绘的几何花瓶,一丛盛开了的绿枝金百合恰到好处地掩映着他的侧脸,阳光好像蒸腾起了某种不知名的芳香分子,飘荡在他的四周。暖暖的冬日,花园里树枝的影子投射道窗纱上,铺着深蓝色绒布的桌子上水晶杯凉凉的闪光。一缕金发垂在他柔美白皙的脸颊边,色泽有如世界上最昂贵的金玫瑰石。这个静谧的午后像一幅画,不是浓重的油彩,而是温润的水粉。那么淡雅高贵,芬芳四溢。精致到不可久留。可是这一刻的无声却像一枚烙印,一副年代无穷的壁画,永远地钉在了我的心墙上。隽永。铭记。无法释怀。虽然——当时的我只不过是用带着几分色彩,以透视的眼神盯着他的领口,心里反复盘算着前者后者前者后者的可行性。你看你看,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这么和睦了,有句拉丁文怎么说来着……反正就是白痴都看的出来我们关系不一般,暧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