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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轻喊道,“灵儿,不是说要上街?时辰差不多了,快些出来,一会儿回来再跟澜澜玩。”里头顿时传出了娇呼:“哎呀,忘了时辰了!七姐等等我,我这就来!”说话的人是夜怀央伯父的女儿夜怀灵,在家中排行老幺,比夜怀央还小两岁,性子极为活泼,行动起来丝毫不亚于男子,声音才落地没多久,人就像小兔子一般蹿到了门口,腰间丝络上系着的双鱼佩晃得叮当响,十分悦耳。夜怀央拉着她上了马车,一红一蓝两道亮眼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辞渊撩起衣摆往车前一坐,转头问道:“小姐,我们去哪儿?”夜怀央轻轻扬唇道:“也去天阙楼。”“是。”他挥缰轻叱,马儿立刻扬蹄朝前奔去。☆、第6章夜袭玄武大街上的天阙楼号称王都第一膳,日进斗金,一席难求,担任掌柜的是被冠了夜姓的老家仆,忠心精明不在话下,这棵摇钱树自进了他手里就没出过纰漏,让上头管事的夜弘十分放心。然而最近不知怎么了,向来不露面的家主居然在一个月之内来了两次,虽说既没摆谱也没找他的麻烦,但这么一尊大佛杵在雅间里什么话也不说,就不咸不淡地喝着茶,掌柜还是有些心慌的,不料添了道水之后月牙主动叫他出去,他忙不迭地擦着汗退下了。随后他照旧来到大堂巡察,刚下楼伙计就迎了上来,然后冲大堂中央那二人努了努嘴,他瞅了眼,顿时嘴角一搐——那不是澜王身边的人吗?现在局势如此微妙,这二位爷哪里不去偏要来天阙楼吃饭,屋漏偏逢连夜雨,夜怀央今儿个也在这,他要是处理不好,估计明天就该卷铺盖走人了。掌柜正踌躇着,月牙刚好从楼上下来了,翠绿色的裙角挨着雕花栏杆荡下来,翻起层层波浪,掌柜看在眼里更是紧张,心也随着上下起伏。“月牙姑娘,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家主有何吩咐?你尽管说,我即刻差人去准备。”“不必了,你招待好那两个人即可。”掌柜闻言一愣,心里很是疑惑,却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恭敬地答道:“是,我知道怎么做了,姑娘且放心。”月牙微微颔首,转身又回了楼上。之后整个下午陆珩和唐擎风都耗在这里,吃完小食就开始听人讲古,天阙楼请来的说书先生也不是泛泛之辈,把一部神怪志讲得绘声绘色,里面的飞禽走兽似闯进了楼阁之中,掠过天顶踏上桌台,冲人展翅摆尾,好不炫目。只不过从始至终投入的只有陆珩一个,唐擎风是早就坐不住了,用胳膊捅了他几下也没动静,只好憋着气跟他继续听下去,不知不觉,晕黄的斜阳从窗外投到了脚下,一盘子瓜果糕点也都吃完了,陆珩拍了拍满是碎屑的手,然后叫来了小二结账。到走出天阙楼踏上马车的那一刻唐擎风终于忍不住了,横眉竖眼地说:“你还真是过来享受美食的,一下午屁股都没挪一下,难不成是在等着夜家自己送上门来?”“可不就是自己送上门了?”陆珩意味深长地笑道。唐擎风最讨厌他故弄玄虚,偏偏自己又没他脑筋转得快,于是每次都只能干瞪眼,等着他来揭晓答案。不过这次陆珩倒是知趣,没再跟他绕弯子,反而引导着他一步步走向谜底。“你想想看,自打回王都以来,各大世家的人见着我们恨不得绕道走,夜家却反其道而行,明明没位子了,硬是腾出一个雅间来,明明有的小食已经沽清,我们却点什么都有,这其中的玄机不必我说你也想明白了吧。”唐擎风心里不由自主地浮上来四个字——欲盖弥彰。“可光凭这点无法证明什么……”“是不能证明什么。”陆珩打断他,又恢复了嘻笑模式,“所以我说是来吃东西的,具体情况要等影卫从天栖楼回来再做判断。”唐擎风气呼呼地背过身去,彻底放弃同他讨论正经事。另一头,夜怀央也从天阙楼回到了夜府,只不过为了避免撞到她走的是另外一条路,比他们提前一些到达。夜幕很快降临,为偌大的府邸披上了深灰色的薄纱,院墙内侧的玉勾水环壁灯次第亮起,撒下乳白色的光晕,偶有凉风拂过便泛起一圈圈涟漪,映得整片庭院都辉光四射。每当这个时候夜怀央就会来到后院,走进铺着青草围着篱笆的小窝,随后一个圆滚滚的rou团子便会扑上来,一边舔着她的脸一边往她身上爬,肥厚的掌心时不时滑过她的腰眼和颈间,痒得她娇笑不止。“澜澜别弄,该吃东西了,快下来……唔!”月牙听到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随后又听见夜怀央闷哼,顿时吓一大跳,以为澜澜没个轻重伤到夜怀央了,火急火燎地跑过去一看,夜怀央果然被它压在了身下,只不过正玩得起劲,看样子是没什么事,她登时松了口气,缓步走过去把弄乱的竹笋重新摞好在澜澜的饭盆里。“小姐,您也不能总让它这么闹,万一哪天不小心伤着你可如何是好?”“没事的,趁它还没长大,我还能多陪它玩玩。”夜怀央喘着气,一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一手捞来竹笋塞给澜澜,它抱在怀里猛啃了几下又抬起头来看她,反反复复好几次,弄得夜怀央啼笑皆非,遂抬手揉了揉他半月形的耳朵,它似乎颇为享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使劲往夜怀央怀里钻。月牙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拽它的胳膊,为夜怀央分担了一些重量。“小姐您看,它都不好好吃东西了。”夜怀央忍着笑把澜澜抱到边上坐好,勉强端出一副家长的姿态道:“好了,不许闹了,乖乖坐下吃东西。”澜澜眨巴着大眼睛瞅了她一阵,终于感觉到她不是在开玩笑,于是默默地抱来竹笋一心一意地开始啃,像极了听话的小朋友,夜怀央注视着它的眼神霎时变得无比温柔,又想上前亲自喂它,月牙连忙拦住了她。“奴婢可得说句实话,您也太惯着它了,且不说它懒成什么样子,再这样天天黏着您下去,以后可不好找伴侣。”夜怀央噗哧一笑,凤眸弯成了新月,“它还不到一岁,找什么伴侣。”说完犹觉好笑,又补充道,“况且我还没在王都见过其他的熊猫,要配对恐怕还得千里跋涉到蜀中,到时你更觉得我惯着它了。”月牙无奈,不再作声,然而心里又稍感安慰,毕竟夜怀央人前人后都成熟稳重,唯有在面对澜澜时能展现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