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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银票,找个红纸包着都嫌麻烦。”正忙进忙出从柳家陪嫁过来的两个婢女闻言,不由抿笑,都说没女人的家不像家,果真不假。齐存之哼声,“你已经娶媳妇了,到底不同。我们倒没什么,但小九素日里热闹惯了,总不好让她刚进门就觉得家里冷冷清清的。”齐褚阳笑笑,“我倒不知您也这样想,昨夜还跟雁雁说我们家不怎么过年,今日约了一块去买年货来着。如今看来不用了,家里的桌椅成亲时也都换了新的,这些也不必再买了。”“那就去买些走亲访友的年礼吧。”齐褚阳想想也对,一会见她梳妆好出来,便一起出门。年后初七两人都要署事,因此便也格外觉得这几日可贵。兵部和大理寺休沐的日子未必能凑到一块,想再同这样整日待在一起,想想也很难。因此哪怕是出行买东西,也是一同去。坐上马车,柳雁便说道,“刚才瞧见到处贴红,还在廊道又听见你说起压岁钱的事,今年呀,我非但领不了,还得给小辈们发了。”齐褚阳笑道,“可是心里不高兴?”柳雁想想确实不开心,“嗯,能领压岁钱便觉自己年纪还小。可不能领了,就好似长成了大人,爹娘也开始老去,我们的后代又长江后浪推前浪了。”齐褚阳难得见她这样忧思,“头一年离家,确实会多想些,等初二便回门了,等元宵过后,你想回便回吧。”柳雁倒不是觉得齐家不好,只是做女儿十几年,如今做了别家媳妇,到底还是挂念家中。幸而齐家是柳家世交,他也是自己喜欢的,不像那些媒妁之言,成亲当天才初见的新人,想想更是陌生尴尬吧,“要是回的频繁,我爹非得把我赶回来。”齐褚阳道,“那我陪着你回。”末了他拧眉,“岳父总不会将我也打出来吧。”柳雁噗嗤笑笑,往他肩头趴,“爹爹才舍不得打你。自小呀,他就更疼你一些。兴许是觉得你能文能武十分适合做接班人,哥哥是个文弱书生,从不了军。可是没想到,接班人没做成,倒做了女婿。”“女婿也是半子,倒也没跑偏。”见他说的轻松,柳雁想起儿时的事,撇嘴,“我那时可真心讨厌你,以为爹爹都要被你抢了。”齐褚阳顿了顿,瞧着她说道,“可没想到我最后抢的不是你爹,是你。”柳雁眨眨眼,可觉得他的脸皮越发厚了。稍稍一看他,又见他不自在。虽不自在,还是与她对视,真挚非常。看到最后,皆是一笑。已是年关,街上熙熙攘攘,马车入了主干道就走不动了。两人便下车步行,走了十几步,缓如乌龟。待过了正午人才会少,都赶着回去吃年夜饭。可年夜饭前夕,人可不少。齐褚阳拉着柳雁,身子微侧,护着她前行。走在中间什么也瞧不见,便去了边沿,从店铺门前过,至少人少点。柳雁不喜待在家中,能和他一起出来更是开心,虽然走得慢可也觉得欢喜。走着走着瞧见孩童手中各色炮仗,心又痒了,扯扯他的手,“齐哥哥,我们买烟火玩吧。”齐褚阳早已不玩那些,见她两眼期盼,点头,“买吧。”于是两人还未买好年礼,就先去买了炮仗烟花,要找下人搬时,却发现人潮汹涌,下人早就不知道被挤到何处去了。柳雁在门口瞅了一会,估摸是等不来下人了,转身回店,“不买了。”齐褚阳见她说着不要,还是瞧了一眼,拉着自己要走,他说道,“瞧着不沉,搬回去吧。”“人多,不好搬。”“无妨。”到底还是搬了,柳雁拽着他的衣袖,“要是累了就放下,时辰还早,不急。”齐褚阳看着清瘦,力气还是有的。常年拉弓,臂力更是不弱。走了大半的路也没事,倒是柳雁瞧了他好几回。“jiejie。”“jiejie。”稚嫩童声突然在喧杂的人声中叫起,柳雁却听得耳熟,步子一顿,转身四下看去,没看到人。正要收回视线,却突然看见个女童鹤立鸡群,趴在一个人的脑袋上朝她招手,她这才认出来。齐褚阳也往那看去,见那女童骑在一人身上,正当马骑,一脸俏皮,也是笑笑。两人往那走去,那边也往这过来,刚照上面,那被当做马骑的中年男子就啧啧声道,“新婚燕尔啊。”瞧见那一箱炮仗烟火,差点没朗声笑话他们,“多大的人了,竟然还放烟火,跟我家豆豆一样爱玩,亏得还是朝廷命官,正四品。”柳雁半恼,“那条律法规定朝廷命官就不能玩烟火了?”能这样当面打趣她,她喊着先生却更似老朋友的人除了郑昉还能有谁?郑昉仍在忍笑,豆豆奶声奶气道,“jiejie不气,爹爹方才还说家里的炮仗今年分他一些玩呢。”这回换做柳雁憋笑了,忍得双肩微颤。郑昉抬手要捂女儿的嘴,“豆豆不要胡说。”豆豆立刻轻轻戳他的掌心玩,“爹爹,娘说撒谎是不好的。”郑昉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又对柳雁说道,“豆豆跟你以前一样顽皮,定是你常来的缘故。”柳雁咋舌,“先生这是在暗示学生以后不许登门拜访?嗯……偏不听。”她展颜冲那六岁的小姑娘招招手,“jiejie隔三差五就带糖去见你好不好?”豆豆两眼一亮,“好呀好呀。”郑昉立刻摇头,“不好不好。吃多了糖牙要坏的,豆豆再掉牙说话就漏风了。”豆豆龇牙笑笑,齐褚阳一看,果真已空了三颗牙。瞧着她的机灵模样,柳雁也笑了笑,问道,“冷先生有回京的消息么?”rou包子学监调任去了栗州书院,一家人都去了那,如今还未回来,连柳雁派人送去喜帖,也不得空,便没见上。郑昉说道,“问了书院其他女先生,说近日都没收到信了。主洞倒是想请她回来,可貌似包学监不同意,就耽搁下来了。”齐褚阳奇怪道,“朝廷不是下令,女子若要入仕家中不许阻拦么?包学监到底也是朝廷命官,怎敢相拦?”郑昉笑意微浅,“哪怕包学监肯,可家里不是还有个顽固的老太太么?”说起包老太太,柳雁逢年过节去拜访冷玉时也见过,每每见了她去,总是冷脸相待,冷嘲热讽女子怎能为官为师,学生又算是什么东西。再看冷先生,似早已习惯有个那样刁钻的婆婆。因此郑昉一说,柳雁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