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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年轻而经验不足的,但却充满了柔软的母性,看到这个少年的这幅样子心下已经隐隐地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有些痛惜地对少年说:“我先带您下去。”又怕少年有疑虑,便低声说:“不会有人看到的,我带您去员工通道。”宣澜却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了,他被那女人搀住走着,却终于脚下一软,昏了过去。☆、善意宣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小屋子里,他以为自己已经昏过去了很久,实则不然,只不过短短几十分钟而已。刚刚在走廊上那个女人翩然走过来,关切地坐到床边:“你醒啦?”宣澜茫茫然地抬头,发觉脸上贴这一个冰袋,似乎是为了消肿,冰袋触手生凉,但他依旧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说什么好,喉咙也肿痛,发不出声音。“这里是我值班的休息室,你别怕。我给你找了一套衣服,是给我弟弟买的,你看下能不能穿。”宣澜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职业装,头发挽得高高的,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唇边带着善意的微笑,看起来温柔可人。他说了句“谢谢”,却发现声音嘶哑难听,只能对她歉意地笑了笑。那女人也很理解地对她笑了。宣澜的裤子并没有什么大恙,只是上衣破了,他现在行动不便,对那女人点了下头便直接将上衣换了,女人看到他直接裸、露在外的身体忽然一阵脸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是一件长袖衬衣,领子并不高,只能稍微遮掩一下脖子上的痕迹。宣澜并不忌讳,依然面色如常,穿了衣服就要站起来,那女人连忙拿过来一双拖鞋,歉然地说:“抱歉,只有一双拖鞋能给你穿……”宣澜低头对她笑了,穿上拖鞋很真诚地对她说:“真的谢谢您。”他生得真是好看,即使处在这么狼狈的境地中笑起来也有一种动人的魅力,那女人的脸悄悄地红了。宣澜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柔和一点:“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联系方式,我会报答您的。”那女人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也是刚来这里上班的,今天轮到我值班,我在监控里看到你从房间里跑出来,经理让我过来看一下……我叫董皎。”“那你现在怎么回去对经理交待呢?”宣澜忽然开口问。她毕竟是刚来工作的小姑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麻烦你明天早上把这张卡交给那位客人,就说是我给的,客人应该不会为难你们。”宣澜漠然地将那张卡片递了过去,“再次谢谢你,董小姐。”他倔强地模样似乎逗笑了董皎,董皎看向他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不用谢。那你现在怎么办?”宣澜有些迟疑,他试着走了两步,觉得自己还支撑得住,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打辆车?我想回家……”董皎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现在是凌晨五点钟,你要不要等天亮了再回去?”宣澜摇了摇头,执意要回去,于是董皎便打了个电话,似乎在和相熟的人要求些什么,她说的是方言,宣澜听不太懂,不一会儿见她回过身来,对宣澜说:“我找了我认识的老乡送你回去,你这个样子……坐出租车恐怕不太方便。”宣澜一怔,旋即感觉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心口汩汩流出,他头一次这么真实而确切地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他想从口袋里找些现金,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董皎看出他的尴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找了件外套给他披上,带他从后门出去,来到路边。宣澜穿着拖鞋,不免有些发冷,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董皎只能帮他把外套拉链拉上,说:“你和我弟弟真像。不过他没你这么好看……”宣澜有些怔忪,道:“他有你这样的jiejie一定很幸福。”董皎却撇了撇嘴,还是一副小姑娘的娇憨模样:“才不是呢,老是不听话,不好好读书。”宣澜闻言笑了:“小孩子嘛,玩心总是大。”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董皎说:“麻烦董小姐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也不要报警……你们经理明天早上大概要去找那位客人,你把卡交给那位客人应该就没事了。”董皎点点头:“我知道。”她嘴上说着知道,心里却在一直揣摩着宣澜的身份,这个男孩子教养良好,气质也干净,实在是不像是……那种人,而且他半夜忽然从房间里跑出来,从他身上的伤来看应该是受了很大的罪,他穿的衣服也很不错……董皎是初入社会的小姑娘,并不懂太多,心里胡乱揣摩着车就到了。开车来的是董皎的老乡,生得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子,笑起来却十分和善而好脾气,开着一辆旧车,董皎上前去用方言跟他交谈了几句,把宣澜送上了车,便道别了。董皎显然是交代过什么,宣澜报了地址他便一路开去了,只是听了宣澜报的地址有些讶异:“你住的这地方可是不便宜啊。”宣澜带着歉意笑了笑,哑着嗓子说:“借住在别人家的,马上就不住了。”那人听到宣澜的嗓子不舒服,便也不再追问下去。因为是凌晨的缘故,路上并不堵,很快就到了宣澜所报的地址,宣澜向那人道了谢,那人却有些不好意思:“哎,这算什么忙,小皎让我过来一趟我就过来了……”宣澜旋即明白过来,道:“董小姐是个好姑娘,谢谢你们了。”那男人听到别人夸董皎比夸自己还不好意思,脸上却有遮不住的喜色:“都这么说……从小村里的人都夸小皎这个人心善和气。是我的福气。”宣澜下了车,走进大门,很快便看到清晨洒扫庭院的佣人出来,便按了门铃,那人看到宣澜很惊讶:“宣少爷……你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宣澜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昨天和同学出去玩得太晚了。”那佣人心想你不是刚来A城还没开始上学吗,哪里来的同学……不过他打量了一下宣澜这幅情况,倒也不敢多问,连忙把宣澜送回了房间,跑去告诉了管家。宣澜独身一人上了楼,偌大的宅子此刻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齐肃不在家——他当然不会在家。四下都是寂静而黑暗的,仿佛埋伏着许多鬼魅似的。他进了自己的房间从里边扣上门才真正松懈下来。靠着门板无声地滑了下来,他没有哭,只是有点难过。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和时雪晴说到一半不欢而散,时雪晴说送他回去,他拒绝了……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醒来就是那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