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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有违写时的本心?”杨衡想要回答,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承康今日不提起他几乎要忘了这块垫在脚下换来了名声与官职的砖头。写的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主张变法、主张改革,主张以严格的律法来改革建宁朝遗留下来的贪污腐败的弊端。但入仕以来呢?他在那股看不见的力量之前竟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上札子的时候,他向士大夫、向皇帝妥协;审永平疑案徐文玖的时候,因皇帝的一个命令,陈绛不顾律法对徐文玖用刑,他看在眼中却没有阻止……当时的主张,如今细想想,现在的自己竟一个也不曾坚持过。当年的杨衡,当年谈吐潇洒,敢在卷子上大放厥词的杨衡哪去了?见杨衡垂首不言,承康亦叹了口气:“这却怪不得你,只怪皇兄不会用人。”“他用你,却还防着你。”承康一笑,“他怕你声名太盛,本应用你去做御史替他监管百官,却偏偏要你去当什么翰林,用那些老家伙们一点一点磨你的性子,使你空有才华却伸展不得。”承康比了比陪酒的四人,“你看他们几个,哪个是肯被人磨性子的?若是肯被磨,凭着身家背景又有哪个入不了朝廷当不了官?云中满腹才华,宁愿选择乡野……呵,云中,那首诗,你再唱来!”李云中放下酒杯,随手取过一支筷子,也不管手里造价不菲的官窑碗碟,敲着碗边漫声唱道:“……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声音清越,温和中带了丝堪破世情的凉意,直唱得杨衡心坎中去。杨衡一时不由感慨万千,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下肚去,待李云中唱完,他才慢慢道:“我心中又怎么不明白现在的僵局?只是我身在朝堂上,能做得一分便是一分,唯尽心罢了。”承康望着他,目光中带着同情,话里却有几分责备:“警之,你可明白?方向错误的时候,做得越多错得也就越多。”他轻轻拍拍杨衡的肩,“承启是个好皇帝。”他突然直呼皇帝的名讳,令杨衡不禁一个哆嗦,其余几人却似见惯了一般全无反应。“他也只能做皇帝,绝不能做朋友、亲人……以及爱人。他永远也不会信任谁,他只信他自己,我们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工具。”承康有点凄惨的笑了笑:“以他的性子,警之,这段日子你想必也极委屈吧?”过河的桥,铺路的石。杨衡不由想到常平给敛法讨论的时候,承启曾将他推到了风暴的最前端,让他一个人与那些士大夫们辩论争执,随后又凭借皇帝的威权改变了原定的法令,将他轻易牺牲掉;现在审理陈绛能躲就躲的永平疑案,他再一次被推到了前端……杨衡郁闷的又喝干一杯酒。承康说的没错,工具……在皇帝眼里,自己恐怕只是一件好用的工具。“可怜那个王淳。”承康状似随意的拈起一颗榛子,吹去细皮,“执迷不悟的爱了那家伙这许多年,还是被送到陕西去做炮灰了。”“王淳?王翊卫郎?”这八卦消息让杨衡更加吃惊,“他……这怎么可能?!”承康笑笑,却不肯再答话了。唐谦笑道:“王淳是个人材,当年做东宫侍卫时起码就救了他两次。那个人武功好,人品也无可挑剔,却不知怎么就迷上了这么个人,实在是可惜了。”承康摇头叹道:“警之你不知道这里头的事也不奇怪,我们几个却都是心里清楚的。长卿的meimei邺郡君嫁给他为妃,受伤小产。那时候他正跟王淳在一起,邺郡君到死也没见到自己的夫婿,这事在当时还闹出好大一场风波。那王淳对他也称得上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了,他……唉,我才从陕西回来,此事最是清楚,那边现在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每天都是提着头过日子。试想,他若对王淳有一点心,又怎么会把他派到那种地方去?”“那,这些事王翊卫郎难道自己不清楚?”想了半天,杨衡还是提出了疑问。承康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是个听话的傻子,不然早被他杀了。”金胖子笑道:“确实是个听话的傻子,可惜只听皇帝的话。在陕西时,庆国公当日曾送他青锋宝剑助他上阵杀敌,他还说没有皇帝发话,不敢收呢。哈哈哈!”承康微微一笑:“那剑倒是我偶然得的,因为欣赏王淳的人品和人材,想送他做个护身,谁想他却不领情。警之正好可替我鉴赏鉴赏!”一面说,一面命人捧上一把宝剑递给杨衡。杨衡接过看时,只觉触手生寒,便知这把剑的确是一把宝剑。他把盒子放到一旁,右手握剑,左手抓鞘,刷的一声,把剑拔出半截,满桌寒光四溢,杨衡转过剑身,只见上面用小篆题着一句诗:“肝胆一古剑,波涛两浮萍。”正是古人赠朋友礼物时用的佳句。像这样一把剑,配上这样一句诗,再加上承康的慧眼垂青,这样的礼物又会有哪个武人不喜欢?那王淳竟然拒绝了。承康将剑接了过来,有意无意的望了杨衡一眼,叹道:“警之现在就如这盒中宝剑,只要弃了盒子,剑出了鞘。”他随手一挥,酒桌的桌角在一道寒光中应声而掉,“锐气之下,又有谁可阻挡?”55.双刃剑西边的夕阳已隐入重重叠叠的楼宇亭阁之中,晚霞渐渐消退,乳白色的炊烟却依然飘荡在天际,小虫子们已经开始聚集成团在空中嗡嗡飞旋。黄昏里的福宁殿看起来美丽而安详。承启独自坐在殿内,房间里很空旷,也很安静。太监们知道他的性子,无事时再不愿多上前凑一步,久而久之,承启面前常在伺候的人竟是寥寥了。张公公就是其中一个,眼见得黄昏已至皇帝仍不许人掌灯,只管一个人坐在那里出神,便猜到这位官家心中定是又有了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他心里揣摩着承启的心思,凑上前去笑道:“这天色也暗了,官家若是批折子,着人把蜡烛点上可好?”承启被他猛的一惊,抬起头来,待到看到眼前的人是这个伺候了自己许久的老太监方才放松下来,他只淡淡的哦了一句,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张公公却不肯离开,又道:“方才娘娘那边派人来请,说庆国公从陕西回来了,请官家得闲过去见见。”说罢,便垂首侍立,等着承启的示下。庆国公三个字却恰恰触动了承启的心事。这一两年来,承康逐渐成为他的一块心病,就算明知道这位胞弟有不臣之心,以他的立场却只能忍,只能让,只能防备,以守待攻。他防他也算防得严了……承康在陕西的这些日子,他的一举一动不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早在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