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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到极致,丙土阵内密密麻麻都是士兵时,他们还是找不到柳残梦二人。这重重严密的包围,可说是连只蚊子都飞不过。这两人却似凭空消失了般,即无衣影,也无人影,全然不曾存在在这树林,连藏獒都无法嗅出两人曾落身何处。倾斜的棋杆上,挂着一块黑布,晃啊晃的。布上有着端端整整,银钩铁划的数行大字。「原老头,下次有机会,再找你较量」没见到柳残梦,应天奇不知是放心还是失望。但看到那黑布上的字迹时,脸上表情却有些怪异,不着痕迹地看了国师一眼。国师嘿嘿冷笑。**********************冬季傍晚的阳光晦暗,不到申时,天色就一片昏沉沉,纵是疏林也难明亮。一群野鸟发现有生物入侵自家范围,惊得扑簌簌飞起,却被来人衣袖一拂,统统击晕在地面。「晚上要吃烤小鸟?」旁观者凉凉问着。「当然不!只是不想暴露形踪。」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祈世子清了下嗓子,不想承认自己现在是看到任何生物都先下手为强。「饿了一整天,要吃就得吃丰盛点。」说罢眼珠子转了转,看向柳公子,柳公子不抱指望地苦笑:「在下是伤患……」「我知道我知道,不过这不妨碍你打胜野猪跑胜獐鹿跳胜山鸡吧!」祈世子笑吟吟地随口就列了一堆,「莫要说你连……」为了不至被畜牲并上等级,甚至更不如,柳公子只有摆摆手打断:「好好好,我去打猎就是……」说完,又嘀咕了声:「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悯病人……」「怜惜区区当然是有,不过一向只留给美人儿的……」祈世子理所当然地反驳了回去,说到这,微噫了声,看了柳残梦一眼。柳残梦等着祈世子接下来的话,祈世子却笑笑打住,指着身旁溪流:「顺流而下,我在下游等你。」柳残梦回来时,就见祈不知从哪里挖出一个带着泥的包袱,显然是早就埋好在退路上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些衣服伤药等等,祈已经将身上的夜行衣换回了惯穿的黄衫,随手挑出一件灰色的,扔给柳残梦。柳残梦放下猎物,看着灰衣叹气。「耶,你这表情,是有什么意见?」祈世子挑起眉,笑嘻嘻道:「不过区区一向很好商量的,要换也没问题。这件灰衣最是低廉,才二十两银子,这件蓝衣一百两银子,这件紫衣……」「在下完全没意见。刚才叹气只是没想到世子居然有这么朴实无华的衣服,在下看得实在很感动!」在祈世子指着衣服报出更多高价前,柳公子飞快地接过灰衣,三两下换好,「我们可以开始准备晚餐了吗?」一个是君子远疱厨,一个是钟鸣鼎食出身,猎物是打回来了,要怎么处置却让两位公子哥儿头痛了好久。山鸡研究半天,因皮毛丰盛拔之不尽而放弃不用。剩下一只黄獐,剥皮去内脏,用水洗洗,再架上火烤了。祈世子今次倒没有从袖子里变出个铁锅,却从怀里掏出些瓶瓶罐罐,据说是盐巴花椒之类的调味。烤得焦黄滴油香喷喷的獐rou一抹盐巴,连柳公子也不得不承认,当年在昆仑山,若有想出烤rou一菜,或者就不会发生那幕人间惨剧。祈世子的意见更倾向——饿晕头了什么都好吃,无关手艺。自然,这是因为烤rou的正是负债累累的柳公子。日落得早,此时申时才过不久,周野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吃饱獐rou,见时间还早,索性将剩下的rou也烤了好明日带到路上吃。干柴在火堆发出毕剥毕剥的声响,焦香的rou味在寒气中越来越浓,空气靡璨而酥软,金黄色的火光照映柳残梦的脸,半边明亮,半边阴影,闪灭不定,益发强调出他纯善的气息,望之有若谪仙人。祈世子托腮看得津津有味。柳残梦虽是八风吹不动,笑骂由人,但被这般「热情」到无所顾忌,越来越明目张胆,带着挑逗意思的目光上下切割,还是有点笑不出。「有结论了吗?」「有。」祈世子眉飞色舞。「柳兄果不愧天下第一美人的兄长,勉强也算是美人啊。」柳残梦没喝水也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了好半天,险险引动伤势时才停下:「祈兄这话说得在下无地自容。」「莫谦虚莫谦虚,其实将柳兄五官分开细看的话,可不见当年一个美人胚子吗?」这话里有话,柳残梦寒毛直立,见祈世子笑吟吟地一拍巴掌。「难怪单于对柳兄念念不忘,将画随身携带着,气势万钧却只为生擒柳兄,伤了无数下属人命,却舍不得伤柳兄一根寒毛,因为只有他自己才有资格伤了柳兄……啧,君恩似海,连区区这旁观者都感动不已,恨不能也以身相许呢……」突然伸手捏住柳残梦下巴,有些轻佻地打量着,「你说,如果班布达单于知道我这般触碰你,一路上与你生死相许,不知是妒是羡?」祈世子素来过目不忘,前夜在王府书房,虽只是惊鸿一瞥,转瞬离去,但那画关系重大,自然早在脑海里记下了。当时无瑕思索,只觉隐隐有不对劲的违和感。到与柳残梦对话时,猛然省起。柳残梦此时虽已无复少年时期的青涩,五官也由中性圆润的雌雄莫辩一易而为男性的阳刚深邃。但细细对下一下,上挑的凤眼,纯善的气质,还有似笑非笑的挪揄,多少还是有线索留下,当下恍悟。「祈兄你想太多了。」干笑两声,柳残梦没想到祈世子会把事情往这个方向想去,一时也不知要不要纠正他错误的幻想。拜托,班布达单于又不是他家那个风流皇帝,这种误解真会害死人的。觉得柳残梦这种苦笑很有趣,换个角度来看,柳公子果然是越看越不错的样子,好象还挺耐看的。当下也不放手,继续保持极近距离地微笑。「听说当年在昆仑,昊帝座曾用一副美人图,换来柳兄十来天的安份,不知这两者之间可有关联?」哈……哈……柳残梦眼珠子往旁一转:「哎呀祈兄,rou快烤焦了。」「没关系,焦了你可以去再打一只来。」柳残梦脸垮了下来——就知道!「那个,如果说在下是美人的话,那祈兄就不能多点怜香惜玉的心情?」祈翻了个白眼。「所谓美人,是要能抱能搂的。不能抱不能搂,我怜惜何用?」「那,我让祈兄搂搂抱抱,祈兄是不是能多点怜惜?」「此话当真?」祈世子笑得十分风流倜傥。「自然当真。」柳残梦笑眯眯地,将手中烤rou串往地面一插,竟真地往祈世子身上靠去。祈世子没想到柳残梦如此赖皮,骑虎难下,还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