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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的明蓝眼中,却多了一分陌生和深沉的感觉。“明蓝!”他敏感地听到了她的步伐,从椅子上站起身,盲杖都未打开便伸手摸索着向前走。“小心点!”明蓝快步上前扶住他,暂时把自己想问的许多事抛诸脑后,“这里堆了很多花篮。”“你还挺关心的嘛,”南庆释然地笑了:“我刚才在表演的时候,差点弹错两个音。爸妈怕我担心,没敢告诉我你在洗手间门口跟着一位太太出去了,直到我演出完才知道你一直没回座位。蓝,我刚才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很怕你不回来了!”他趁势搂住她,也不管身边有人没人。明蓝的身子先是一软,而后却僵硬起来,她没有推开南庆,却也没有回应他,只是发着怔,任由他拥抱自己。南庆渐渐停止了动作。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已经觉察到了情形不对。“明蓝,你是在生什么气吗”他手足无措地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像一个无辜的孩子。“我是不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惹你生气了?你说话,明蓝,你知道的,我最怕你不触碰我,也不和我说话的样子,那样我就无法知道你心里的感受。”明蓝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淌了下来。她张开嘴,却发现无从说起。随后,她按下了手中的录音笔。随着录音笔里的谈话内容被播放,明蓝清楚地看见,南庆脸上露出讶异而惊痛的神色。他微张着嘴,静默地像一尊石刻的雕像。“你一直说,你的耳力比较好,那请你告诉我,这里面的声音是谁?”录音笔里的内容全部放完之后,明蓝带着一脸伤痛,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向南庆发问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录音?”他答非所问,脸上的悲伤绝望不比她少,“是江淮的母亲的给你的?今天把你叫走的,也是她?”“是,不然我怎么会有你们两个人的谈话录音?”她的心垮塌下来,南庆的问题等于已经变相承认了录音笔中记录的声音是出自他和方孝龄之口。“阮先生,”方孝龄上前插话道,“很抱歉我食言了,录音笔是我给明蓝的。我这样做,无非也是为了我的儿子。请你原谅一个母亲的自私。”南庆侧了侧耳朵,低沉地问:“这又关江淮什么事?”“不知道阮先生知不知道,阿淮很喜欢明蓝。他一直希望她过得好,过得比待在他身边要好。”方孝龄说,“他以为明蓝跟了你,就能抛开那些往事,轻松地生活下去了。可惜,命运之神的安排却不遂他愿。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明蓝对我们阿淮的感情。她还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跟我说过,愿意终生陪伴阿淮,我虽也恨她,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份执着很可贵。不要说你对她是虚情假意,就算是真的用心付出了大半年吧,也抵不过这十几年阿淮和明蓝的朝夕相处。我在想,既然她和阿淮已经两情相悦,我们何不成人之美呢?我已经决定放下了,阮先生,你也放下吧,如果需要任何补偿,我很乐意替明蓝补偿你。”“这位太太,”一旁的阮太太按捺不住了,“我想我大致了解是怎么回事了,说实话听了刚才的录音我也很惊讶,不过,我们南庆是阮伯雄家的孩子,你所说的‘补偿’,不外乎是指金钱方面,可这对我们而言完全没有意义!我只说一句: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明蓝鼓起勇气,握住南庆的手:“你说,你告诉我,你这大半年对我都是在演戏吗?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对不对?因为恨我,所以才对我好,让我变得信任你、依赖你。我甚至怀疑,你说不定有通天的本领,早就知道我已经被江家收留,所以才一早就想办法结识了江淮,好有机会接近我……”“够了!”南庆粗暴地推开她,自己也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冷笑道,“你是在罗列我的罪名吗?你已经预备给我定罪了吗?你急于给我扣上罪名到底是为了什么?哦,我明白了,你需要的不是一个解释,而是一句痛快的承认!你巴不得我告诉你,录音笔里的那些话全都是出自我的口,那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江淮身边去了,对不对?我告诉你,我今天不会给你任何答案,你愿意相信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要指望我的一句两句话,可以让你心安理得地回到旧爱身边去!”他昂起头,唇角却在颤抖。明蓝望着他冷傲的样子,捂着嘴,扭头冲出了后台化妆室。方孝龄对着南庆道:“我该带她去机场了,阮先生,你保重。”说着,快步追了出去。南庆的手扶着梳妆台,整条臂膀都颤抖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拳头慢慢地握紧,他忽然回转身,对着前方猛力地一击,正中梳妆台上明晃晃的镜子。镜子碎裂成了蛛网,尖锐的边角刺伤了他的手,鲜血顿时从指缝间流淌下来。阮伯雄夫妇箭步上前,两人同时掏出手帕,包裹住了他流血的手。“庆,你疯了吗?你还记不记得你这双手是用来弹琴的!”阮太太紧捂住他的伤口,又惊又痛地轻斥道。作为一个演奏家,南庆向来爱护自己的双手如同生命。他从来不碰任何刀具,也不做任何粗重的工作,为的就是怕伤害到自己的手,影响到手指的灵敏度和力度。可就在刚才,他竟然情绪失控到用手砸镜子的地步。他看不见,也许他不知道自己会砸到哪里,又也许,即使摆在他前面的是更坚硬的东西,他也会照样一拳捶过去的。“有什么用?”南庆甩掉手上包着的手帕,任由鲜血继续滴到地上。“这世上总会有人的琴比我弹得好,所以即使我不弹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我注定永远不能成为任何人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更不要说做到无可替代。我一点也不重要、从来都不重要!”“庆,你怎么会认为自己不重要呢?”阮太太看着他的眼神心疼里带着隐隐的自责。“什么话都等去医院包扎了再说。”阮伯雄说着就来夫拉着南庆走。南庆甩开了他的手,带着一种执拗而脆弱的神情道:“不必了,我最怕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弄得看上去好像我很重要似的,每次在我几乎以为自己真很特别的时候,马上我就变成‘退而求其次’的那个‘次’了。哈哈,不要这样了,我不稀罕!如果不能成为别人心里最好的那一个,就让我什么都不是好吗?别再把我推到那个‘次要’的可悲位置!你们知不知道,很多时候,‘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