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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经常带着他家小师弟来找他下棋,偏生陆珩又不是个有棋品的,总是会在半局时毁棋。陆珩生得妖孽,修为极高,又精通阵法炼器,在修真界是能与容祁齐名的绝世天才。然而,陆珩在棋局方面却是个出了名的臭棋篓子,一点规矩都不讲,全凭心意,也不知道他如今的棋品是否好些了。容祁性子和煦悲悯,眸中似乎永远都是温暖随雅的,但能有几人知晓,在那份温暖随雅之下,凝着的是厚重的冰霜。萧长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虽然容祁一如往常,但他总是觉得他有些神思不属,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吗?萧长清细细回忆了一番容祁思考事情时的状态,与现在不一样。那是……在想什么人吗?他在想谁?这个念头一出,萧长清只觉得浑身都难受。他迅速将记忆中与容祁有关的人都过滤了几遍,思考着可能人选。萧长清眼睑微垂,手指不自觉拨弄着被他捏在手中的棋子,也不知是不是他力道没有控制好,上好的棋子竟是被他捏成了碎块,碎块嵌入他的血rou,让他的手指流出了殷红的血液。不过是流点血,与边疆的生死难料相较,完全不值得一提,萧长清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心中。就在他准备将手指上的血随手一抹继续下棋的时候,容祁却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微凉的看着他。萧长清对容祁情绪变化的感知特别明显,他不知缘由,但这并不妨碍他以此来揣度容祁的些许心思。萧长清抬着的手僵滞在半空,他的神态尴尬拘束,眼神不安涣散,似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容祁情绪变化并不明显,持续时间也不长,片刻后,他便吩咐冬霜,让她去将他才调制好的创伤药拿出来。萧长清更不自在了,他很想说不用了,反正这么点伤也不碍事。但见容祁已经将精神重新放回了棋局上,他也只好闭嘴。冬霜的动作很快,她不仅拿了创伤药还端了清水和清酒,准备为萧长清手指上的伤口清洗一番,毕竟渣滓入血rou,不好生处理就可能对血rou造成影响。礼郡王可是她和三殿下都看中的驸马,怎么也不能让他损了。冬霜正要为萧长清处理,不想容祁竟淡淡开口:“伤是他自己造成的,让他自己处理。”冬霜无奈的看了一眼略显无措的萧长清,将所有东西都摆放在他身边,欠身回了容祁身后。萧长清不惧疼也不怕清理伤口,他动作麻利的将伤口清整上药,期间连眉头都没皱。待萧长清清理好,容祁便下了逐客令,让萧长清先行回去,萧长清这才慌张起来。他固执的坐在容祁对面,怎么也不肯走。容祁再一次在萧长清身上感受到了与萧景宁相似的熟悉,那种熟悉不仅是这两个轮回间偶遇,更多的是来自遥远的呼应。容祁眸色微沉,两个轮回,他第一次想要找回丢失的神魂,他也想知道他究竟忘记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固执的炼制还生丹,还在明知逆天而行可能会神形俱灭的境况下。容逸是在萧长清回来的第三天回来的,他见汴州瘟疫已经彻底被解决,心中悬着的石头一放,立刻就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翌日,容逸告知容祁和萧长清,京城来使已经前往并州,再有五六天,并州驻军就能到达汴州。容祁和萧长清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绝不能让并州驻军靠近汴州,但汴州的形势势必要入统军的眼耳。为了得知最新情况,容祁等人一直派人看着并州通往汴州的道路,在入汴州境之前将他们拦下。容祁,容逸,以及萧长清三人亲往见统军。皇城一共来了两名官员,分别任职兵部和户部,帝王给他们的命令是如果汴州瘟疫遍布,那便不用留情。可现如今,三位殿下都说汴州并未有瘟疫爆发,那不过是汴州刺史的闲话,他们顿时也不确定起来。为了不造下天地不容的罪孽,两名官员随着容祁一行先入汴州探查,在确定汴州确实平安之后便立刻上书京都。户部官员道:“三殿下,长公主殿下,臣等前往汴州时受陛下之命,请三位尽快回京。”容逸紧绷的神经早在得知汴州城不用被屠的时候就完全松了下来,他嬉笑道:“行了,该回去的时候本皇子还能留恋着这里不成?现下汴州无刺史,要如何是好?”户部官员道:“陛下有旨,三殿下和长公主尚在汴州期间,汴州一切事宜由两位殿下做主。”容逸立刻放下心来,他迅速把两位来官打发了,和容祁萧长清商议起汴州主事官员来。汴州官府属蛇鼠一窝,上行下效,虞刺史**,其余官员剥削,其中难觅真心为百姓着想的官员。就在容逸左右为难,思考着要不要请皇帝下旨外派官员的时候,张谦和孙岳已经找上门来了,说他们愿意长留汴州,为汴州灾民多谋几丝生机。如此,自是无不可。历经磨难的汴州人总算是慢慢过上了平常人的生活,他们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些许轻松的笑。又数日,容祁一行回京,汴州百姓徒行数十里,为三位殿下送行,他们身无长物,却执意将他们所有的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三位殿下收下。之后,三位殿下为汴州百姓所行所做不知怎么流传了出去,汴州百姓深感无法回报三位殿下的大恩大德,于汴州上下建立起公主神祠,用以世代供奉。公主神祠落成那日,张谦和孙岳是进的第一炷香,他们伏跪在巨大的雕像前,虔诚而郑重的叩首。待看到距离正中间有不短一段距离的自己的石像的时候,张谦和孙岳都神情复杂,他们不过是沾了光而已,何德何能立于庙宇之上?自此,张谦和孙岳事事以百姓为先,一生cao劳。公主神祠的香火自建成之日起,便从未歇过。容祁一行虽然已经离开了汴州,但汴州的境况他们还是关心着的,所以对百姓修建神祠一事他们也是知道的。容祁静默须臾,眼里隐有笑意浮现,也许他距离神魂修补完全重塑身躯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般遥远了。从汴州出发之日开始,容祁就一直在默默计算着时间,现在行程已经过半,该来的刺杀还未到来。容祁再一次翻看着被扬眉吐气细查出来的地图,用笔勾勒出几个可能被埋伏的地点。如今,他勾画出的地点已经过了两个,剩下几个……凤凰崖是最好的刺杀位置。冬霜为容祁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说道:“公主,奴婢听说我们现在在凤凰崖附近,您说那凤凰崖是形似凤凰还是有凤凰栖息与此?”容祁缓声道:“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明非而止,是为不争。”凤凰崖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