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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谱,我打印的。”孟杉年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选吧。”易西青眉宇间荡起nongnong的笑:“菜谱?”他顺着孟杉年的意思,大致翻了翻,说:“那就做一道世界名菜吧。”孟杉年好奇了,伸着脑袋够着脖子去看:“什么什么,我这里搜集的还有世界名菜么?”“嗯。”易西青垂眸看她一眼,语气平静,眉眼却早已弯弯。“那是哪一道?”孟杉年踮着脚尖,好奇地看他翻看的是哪一页。“番茄炒鸡蛋。”“……”孟杉年的兴致昂扬瞬间转为垂头丧气,语气低落道:“你不信我。”易西青这回真笑出了声。“先不说这个,你跟我过来。”孟杉年乖乖跟在他身后,走进洗手间。“你看。”易西青轻扯了一把孟杉年,示意她凑过来,看下洗脸镜。孟杉年听话,乖乖看去。镜子里面有两个人,孟杉年的眼神却不自觉地被右边的人所吸引。身材高瘦,面容清雅,眉眼英挺,连洗手间昏黄的光线都模糊不了他半分的帅气……她喜欢的这个人,可真好看呀。“傻笑什么呢?”易西青侧头看她。“啊?”孟杉年回神,偏了偏脑袋,看身边真实的他,情不自禁呢喃道:“笑你好看呀。”易西青没听清,眼睛盯着她脑袋某一处,眉头紧锁,问:“什么?”孟杉年笑吟吟,摇摇头:“没什么。”“孟杉年,”易西青的语气难得地夹杂了一丝纠结,“算了,你给我站好。”他不再多言,径直开了洗手台温水,待手沾湿后,又轻轻抖下多余水分,随后将微湿的手掌按在孟杉年左侧脑勺,用力按下后,又一下一下地从上往下抚,抚了好几下才移开。易西青望着她终于被捋顺的那一撮头发,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而从镜子里看完全程的孟杉年,正努力憋着笑,回味着刚刚仿若是被他拥进怀里的那一幕。真是……不枉她摆n个造型,只为睡出最自然的小炸毛。易同学的强迫症,果真是晚期吧,没救的那种。第22章易西青单手抄进家居裤口袋内,姿态闲适,侧身半倚在厨房门口,将头轻轻抵在原木色的门框边,歪着脑袋,斜斜看她。厨房的灯光是暖橘色.色调,温暖的光线打下来,她的短发放佛被晕染了一层又一层的暖光,看上去软绒绒,很好摸似的。强迫症,真是很有用的病症。伪强迫症患者易西青默默做今日总结,眸中有掩饰不住的笑意缓缓溢出。孟杉年偏了偏脑袋,抬眸望向他,眸子亮晶晶,似含着一汪清泉,问:“你笑什么呀?”虽然这么问着,但她下一秒就笑得比他还欢快,就这么仰起头,眯着眼,笑盈盈望着他。她笑起来,眼角垂得更可爱,小兔牙则会习惯性轻咬下唇,异常招人。易西青眸色转深,将手从裤兜里抽出,有很多念头在脑海中走马观花般闪过,最终他只是换了姿势,抱臂站着。非常克制自律的站姿。孟杉年已经回头,继续做准备工作。只是,她显露在他视野中的侧脸依旧透着欢快,嘴角噙着笑,狗狗眼眼尾也继续快乐地垂下。易西青又想笑了。他很早就察觉,孟杉年的笑容于他而言太有感染力,一旦她冲他弯了弯眉眼,那他的面部肌rou和脑部神经就会集体不受控。望着她带笑的侧颜,易西青不自觉感叹,她的复原力是真的强,他还没替她缓过来,她却已经精力充沛活蹦乱跳了。在那一天以前,他原以为他最怕她笑,因为她笑起来是如此的可爱,不断诱惑着他想亲吻、想拥抱、想做更多。可那天以后,他才发觉,他最怕的是她哭,并不需要嚎啕大哭或痛哭失声,仅仅是默默流泪,他便只会手足无措了,好像……只能陪她哭。太难受。易西青比谁都了解自己有着怎样变态的占有欲,他清楚地知道,在得知他父母对她不好的最初那一刻,他是乐见其成的。因为,这就等于说,她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多好。虽然很对不起她,但他真的从心底深处期望着,她的家人能离她越来越远,如此她便只属于他一个人。在不了解她家庭情况前,他甚至不保证,在得到她以后,不会对她父母下手。人心于他而言,过于易懂。因此他确定,只需要一些小小的简单的策略,就能轻而易举地离间所谓的密不可分的血缘亲情。可是,在看着她落泪的那一刹那,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也是在那一刻,他的美梦清醒了。从老字号糕点铺回来的那天,李东咚从他口中了解情况后,语气调侃又了然道:“苦rou计?也是,招不在老,有用就行。”易西青当时就愣了,他做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他竟然会忘了使用他最熟悉的策略。像孟杉年这种从小生长在重男轻女家庭中的孩子,最适合的控制策略是“隐秘威胁”,即时刻隐秘地提醒她缺爱、内心无安全感、家庭氛围可怖的事实,时刻利用她这一个弱点,让她处于低人一等的位置,让她于痛苦之中越陷越深,最终在她无路可走的时候,给她一条出路,一条处于弱势地位的她绝不能拒绝的出路。他只需要保持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形象,时不时在“不经意”间,轻描淡地写说些“恰好”能击中她脆弱不堪之处的话,就可等着她乖乖落入他怀里,再也离不开。从此以后,为了源源不断地得到他的爱……或者说拯救,她就需要同样源源不断地爱她。要知道,如果真的想要控制一个人,就该令其保留最大的弱点。可易西青,忘了。或者,与其说是忘了,不如说是舍不得。与其说是这一次舍不得,不如说从头到尾,他都没舍得。对柏龄,对陈一彦,对徐佳佳,甚至是学校所有人,他都能干脆利落地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暗示他们想他希望他们想的,做他希望他们做的。而与孟杉年相处,他从没把掌控权握在手里过。是,孟杉年为人坦率到某种奇特的地步,脑回路又清奇。但于他而言,想控制一个高中生姑娘,真的有那么难吗?易西青在那一刻扪心自问。得出的结论,是那么显而易见。之前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