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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了后,跟赵春花搭了话头。“是啊,我总能多照顾一下荣娘。”赵春花望着吃饱了,就是乖巧的躺了小榻上,那似乎睡着了的女儿。她的目光非常的柔和。当然,这会儿,荣娘在装睡。“可惜……”李哑婆又叹一声,道:“你跟我到厨房去帮工,倒底不如在大姑娘身边当了奶嬷嬷那般体面。”像刘府这等士族豪门,哪怕是庶房的嫡出姑娘,那也是尊贵的。这等奶嬷嬷的差事,在仆人堆里,可是个顶个的体面。特别是等姑娘长大了,那奶嬷嬷的下半辈子总能有个依靠。哪怕是奴仆呢,在刘府这等富贵窝里,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我哪个名牌上的人儿?”赵春花苦笑,说道:“老夫人亲自发话了,把身边的嬷嬷赏给大姑娘做为教养嬷嬷。奶嬷嬷也由大夫人那边安排了更得体的清白人。”“我倒底是个寡妇……”赵春花说这些话时,心头特苦涩。哪怕装睡的荣娘,听到了生母赵春花的话,也是有些明白了她们母女在刘府的生存地位。怕是大姑娘刘遂歌身边换了侍候的人,连刘三夫人刘王氏也是不敢反驳的。老夫人是刘王氏的嫡母婆婆。刘大夫人那是刘王氏的大嫂。长辈赐,不敢辞。这是这个时代的规距。哪怕才半岁呢,荣娘从李哑婆,还有生母赵春花等人常常的聊天中,已经对她生活的小环境,有些少少的了解。建元元年。冬月后,腊月来。这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到了。在这等新年伊始之时。荣娘这个小婴儿也是知道了,出了大事情。刘府的老太爷病逝了。刘大老爷、刘三老爷这一对嫡兄庶弟,倒要为亲爹守三年孝期。至于同样庶出的刘二老爷多年前,就是过逝了。余留下了守寡的刘二夫人。就在这个当口。朝廷更是噩耗传来,建元帝在小年夜驾崩了。这个消息传到了淮南路时,刘大老爷这个刘氏宗族的族长正丁忧在家闲赋呢。彼时,淮南路的北边,亦是不太平。徐州城。这一座边镇重城,属于大晋朝目前最北边的军事要塞。大晋朝,占据了南面的半避江山。大晋朝以北,则是大秦朝占据了北面的半避江山。一场大雪后。这个冬季最冷的时候,到来了。荣娘来到这个新的封建时代,已经九个半月多的时间。她学会了走路,学会了简单的吐字儿。荣娘在做了一个小婴儿,都应该会的事情。她没表现了什么天才的品质。毕竟,荣娘只是一个厨娘的女儿,她跟她娘赵春花都是刘府的奴仆。下人房。这一处奴仆住的地方,比不得刘府那些主子们住的地方精贵。下雪了,清了一条能通行的小道,其它的雪,便是任由堆积在院中。荣娘在屋里猫冬。这一天。她娘赵春花以及李哑婆都去厨房干活了。荣娘趴在窗户缝中,她偷偷的瞧了外面的世界。外面一片银白。除此之外,还是一些喧闹声。那雪地上,站有一堆儿的少男少女。他们年纪都不大,约是六七岁的,十一二岁的,比比皆是。荣娘从李哑婆和亲娘赵春花偶尔透露的言语中,已经知晓了。据说整座洛都城,这一座淮南路最中心的城池,最富庶的城池。同时,亦是淮南路的第一城池,州府所在。“都挨个站好。”“会有管事来挑人,若是挑中了,是你们命好。”“挑不中的,全部得跟老婆子一起离开刘府这个富贵地儿……”外面是领着这一堆的少男少女进了下人房的人牙子在训话。荣娘早听她亲娘赵春花和李哑婆谈起过,入冬后,洛都城哪怕再是繁华,还是有很多穷人乞丐或被饿死了、或被冻死了。听说,那城外的乱葬岗,还有专门偷了尸体去填饥的灾民。是的,灾民。徐州城的方向,又打仗了。大晋朝的建元帝刚刚登基一年就驾崩了,整个朝堂之上,纷争不断。北面的大秦朝凑着这等良机,挥兵南下。荣娘哪怕年纪小小,没亲眼见着,也从亲娘赵春花和李哑婆的话。知道这是一个“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的时代。这个时代,人,生而不平等。趴在窗户缝里。荣娘看见了那些少男少女,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没有棉衣,大多数的人还是穿着缝缝补补,已经看不出原样的破衣裳。当然,那衣裳虽破,洗得还算干净。这些少男少女个个面黄饿瘦的,隔得距离不是特别的远。荣娘能瞧见了,有些人的手冻得跟红萝卜一般样。在屋中。荣娘瞧瞧她自己还算壮实的小身板儿,再瞧瞧身上穿着的还算厚实的棉衣。虽然,这棉衣是旧的,是用她亲娘赵春花的旧棉衣改的。可她娘赵春花心灵手巧,这棉衣里的棉花,专门用太阳美美的晒过。那缝补之时,又是填棉花,填得厚实。这个冬天,荣娘没冷着,没冻着。特别是一屋子住着的亲娘和李哑婆,皆是在厨房里帮活的。九个半月大的荣娘,能吃了辅食,已经是断奶的小孩儿。她不缺了一口吃食,长得倍儿棒。荣娘这会儿,有对比,正有幸福感。当然,荣娘更高兴的是她这一世,有一项不知道是不是胎穿的福利。她与普通人一比,算得力大无穷。当然,这个秘密,荣娘没告诉了任何人。她隐瞒了这个事实。在荣娘看来,底牌这等东西,只有别人不知道嘛,那才叫真正的底牌。除了自己外,有第二个人知晓,就算不得秘密。小小屋子内,是荣娘的活动空间。小小屋子外,冰冷的院子里,又是另外一个世界。那儿的少男少女们,在等待了他们的新命运。荣娘看了小会儿,看出来一些门道。各处的管事,选择了不同的孩童。有选个高的,有选个矮的;有选机灵的,有选木讷的;更有选容貌普通的女童,也有专门选容貌出众的女童……各不尽同,各有考量。看累了。荣娘从窗户边的小桌上,顺着小凳子爬了下来。也亏得荣娘有前世今生的记忆,所以,她倒也小步伐走得稳稳当当的。当然,会这般样。完全是因为荣娘知道,她亲娘快要回来了。因为,近了荣娘吃午饭时间。荣娘是一个奴仆的女儿,可她娘是厨房的帮工。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对于大胃口的荣娘而言,饿不了肚子。以刘府的富贵,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