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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开口。“就这些?”十三忙道:“回主父的话,发回的通书上还说,咱们刚上路有十天时,三公主在游园祭和八公主发生口角,把八公主推落了湖,周围宫人没看紧,落了病,现下正将养着。”符柏楠扣了扣手中烟杆,“是因游园蹴鞠?”十三赔笑道:“主父慧目,早看出来了。”符柏楠冷笑一声,并未接话。果然这世事一切如常,变的只有他。他掀帘看着窗外,懒散道:“知道是谁救起夏倾颜的么。”十三道:“回主父,是肆哥。”符柏楠道:“符肆?”“是。”“……”他略一沉思:“皇上那呢。”十三恭敬道:“皇上传人责斥三公主,又因五公主说情赏了肆哥点东西,三公主便气不过,顶撞了皇上,皇上心里一急,病就重了。虽然日常作息无碍,但说是经常腹部隐痛,太医院查不出缘由。”符柏楠手一顿,道:“那边嘱咐了没有。”十三道:“按主父的意思都提点过了,用最好的药。”苍白枯指攥了一阵车帘,渐渐松开,收了回去。黄昏斜阳被挡在车外。“……就这些?”又是这句。一样的话,只是调子有些浮躁。十三一愣,刚要点头,一旁沉默的许世修接道:“属下差人问了,自主父十三日前动身离京,主母一直在外跑客,未回白记,现在店面是原先下午上工的厨娘在撑着。”“……”符柏楠扫了他一眼,脸色明显差了。十三打个哆嗦,在心里把许世修骂了个遍。符柏楠长得本就算不得很好看,身量高锐而干瘦,甚至因瘦,脸颊侧看显得有些内陷。他只出挑在高鼻薄唇细眉眼,眼角虽有泪痣,却没人能想出他含泪的样来,又常年一副刻薄相,加之性格名副其实,总让人想起南方林子里那些上半截高耸,信子乌黑的蛇。他虽对手下人放纵,可不代表什么时候都能放纵。阉人的命不是命,十三这个哆嗦,是打心眼里往外打出来的。那日馆子里围着说的背后话,是看在白隐砚脾气好,气氛又好,七嘴八舌的没刹住,可若真让他知道了……十三俯着身,从眼眶上看了一眼符柏楠亿万总裁的淘气小暖妻。符柏楠只有一个,符十三却可以有很多。沉默蔓延。车轮压过块碎石,微颠了一下。符柏楠垂下眼,拉开暗格取出烟丝盒,淡淡道:“传话回去,查明白她这几日都去了何处,同何人接触。”许世修道:“是。”他掀帘跳下车,向车队后去,片刻不耽误。十三挪了挪位子,符柏楠抬头看他。“吩咐你们做的事呢。”“啊……啊是,”他忙道:“九哥派人去了,只是结果未告诉属下。”“去叫符九来。”十三如蒙大赦,跳下车去。队伍还在前行,就行军仪仗来说进得不慢,却也不快。半盏茶后,许世修先回来,身后还跟着符九。二人上车后,符柏楠将饮空的杯盏递给许世修,看向符九。“如何?”符九道:“回主父,属下不敢怠慢,只旬月探查皆同之前一样,没有结果。”符柏楠道:“连何门何派主家白姓都不知?”符九点点头,迟疑一瞬,他道:“主父,属下还有一事回禀。”“讲。”符九道:“为探查白姓一门,五个月来属下派出三四波好手,每次两人,可……均未回还。”许世修研茶的动作一顿,符柏楠亦眯了眯眼。“均未回还?”“是。”“……”默然片刻,符柏楠道:“你去罢。”“是。”待符九离开,许世修将满茶奉上,符柏楠接过抿了一口,看了眼许世修。“你不赞成?”“属下不敢。”符柏楠嗤笑一声:“我还未言你不赞成甚么,你便请罪不敢,这便是有不赞成了。”许世修默默不言。“……你与符肆是有不同。”符柏楠视线落回杯中茶,许时,他忽而低道:“我何曾不知她凶险难测,只有时蜜入了口,任谁也吐不出来绝世狂医。”许世修方要言语,马车忽而停下,车外齐整的行军阵列也停了。符柏楠熄掉烟杆,“看来今日要在此扎营起炊了。走。”他头先下了马车,见外间众军默默开始分队,扎营的扎营,喂马的喂马。符柏楠刚掸净袍服,抬头便见队前来一驹,高头雪蹄,乌额鬃上簇卷,背上个四十余旬的中年人,披甲带挂的,面上一挂美髯。他负手等来人骑到面前,下了马两人互相抱拳。“符公公。”“王将军。有何指教?”王宿曲温笑道:“怎敢指教公公。”他马鞭遥指了下身后,“大军行了多日,自出十里亭未敢劳辞圣命,大城过小城绕,一路来不曾好歇,润德风宿惯了,只怕委屈公公。今日完成了里数,恰停在丰裕城远郊,便来知会符公公一声,润德已先行遣人在城中客栈替公公定下客房,夜里可得一盏一榻,不必屈就在马车内了。”符柏楠和颜悦色道:“如此,有劳王将军替咱家想着这些了。身为监军本就该同众将士同吃同住,车马一乘本已拖慢了行程,此时若众军安营郊野,咱家只身入城,不免难做表率。”王宿曲捋捋胡子,笑道:“润德自然不会令符公公难做,故此正派人替东厂的弟兄们都订下客栈,虽然难免数人同睡,可总归有瓦遮檐。”符柏楠眉间猛地一跳。“王将军如此盛情,咱家实在难以领受。”他满脸为难,玩笑般道:“咱们这些个出宫的人,说白了不过是些奴仆,到了哪都低人一等,哪里就得了这般待遇,王将军将咱家捧得如此之高,太言过其实了。”王宿曲大笑道:“符公公哪儿的话,您是宫里出来的,又是代天巡牧,怎可看低自己。再说若论仆,我等可皆是皇上的子民仆从。”符柏楠的话让王宿曲噎了回来,正要接口,王宿曲一推他的手,热情道:“符公公,润德一片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