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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也记不清了。先前没有仔细看过,我这才发现上面的纹路勾勒出来的是一条鲤鱼。玉佩下面拴着一条青色的流苏,流苏上有个淡青色的珠子。我目光一闪,察觉到不对,伸手将流苏取下在手中细细摩挲。那珠子是空心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我猛地抬起头。皇帝淡淡笑了笑,轻轻颔首。我深深看他一眼,转身掠出了房间。风不识已经消失在门外,羌朔开口轻声问道:“陛下当真要放过钟晚声?”谢临渊一边起身一边说:“初之,你去看看马车准备好了没有,哦,朕好像有些饿了,去拿些吃食过来吧。”他坐到床上,随手拿起一本书。我出了客栈,易水寒已不见了人影。我焦急地四处搜寻一番,认准了个方向追过去。论轻功,一袖清风称第二,天下无人敢称第一。我在个小巷子里找到了易水寒,连忙跑到前面拦住他,喘了两口气道:“易掌门,你……你等一等。”易水寒冷冷地说:“怎么,皇帝改变主意了,不肯放我走,要捉拿回去问罪么?”我摆摆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把流苏从玉佩上拽下来交给他,易水寒疑惑地看着我。“那颗珠子里面有解药。”易水寒一愣,皱着眉拿起它仔细看了看。我说:“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妨试一试。最坏的结果也和什么都不做的结果没什么两样。”易水寒看我一眼,没说话,把流苏放进怀里收好,抬脚欲走。我再拦住他,意味深长地说:“易掌门,钟掌门这次如果能大难不死,以后也莫要出现在世人眼中了。”皇帝不是个好人,做事情是有条件的,这我知道。易水寒点点头,难得地没有反驳:“我知道了。”他走过我身边时,有两个细不可闻的字飘入我的耳中:“多谢。”我勾起嘴角。第6章月满楼“意儿来得太晚,梨花糕已经没了。啊,别哭别哭,母亲骗你的,瞧,还有很多呢。意儿记得下次要早来些,要守时,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的。”啊……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可是为什么……我惊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双目微微有些发涩,我坐在床上喘息着,渐渐平静下来。又做梦了。时至今日,我居然还会做这样的梦。我抬起手,它在微微颤抖着,冷冰冰的几乎没有了知觉。我苦笑了一下。又是夜,又是一个这样的夜。多少次了?我梦醒,看到的都是这样的夜。月亮时而还会变一变,可是夜的黑却从来没有变过。日复一日,日复一日。我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我想她……真的很想她……“你们知道么,那紫岩派的掌门似乎是失踪了。”“当真?”“可不是,连绝云派的掌门带了条信回去后就也不见了。”“呵,一下子少了两个掌门,今年的江湖可真不安生。”我在茶馆的二楼喝着茶,听着飘进耳朵里的话,不知不觉走了神,望着外面的天发着呆,茶杯停在嘴边,动也不动。今日的天淡淡地飘着几缕云,澄澈又辽阔。我的目光在窗外流连着,有人把我手里的茶杯拿了下来。嵇一苍把杯子放到桌上,伸手从我嘴边摘下一片茶叶:“风公子一杯茶可以喝上半个时辰,叫在下好生佩服。”我笑道:“茂林,你何时也学会了打趣人的功夫?”他在我面前坐下,伸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我一直都是会的,只是你不晓得罢了。”我支着手臂看着他道:“哦?你该不会是又遇上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人,从他们那里学了来的吧?”嵇一苍撇我一眼,悠然说道:“我遇上的最不寻常的人就是你,再也找不出旁人来了。”我看着他,笑意更深。“钟晚声走了?”“你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轻笑一声。“皇帝似乎比我想的要好上那么一点儿。”他喝了口茶,玩味地说道,“他还是留下他了。”“当年的人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人还能怎么样呢。”我望着杯子里的茶水,微微有些失神。“少闻。”嵇一苍唤了我一声,我抬起头,对上他一副认真的神情。“跟我回长安吧。”我和嵇一苍并肩骑着马,抬起头眯眼去看天上的太阳。有风顺着官道吹过来,很是舒服。“此情此景,到让我想起咱们初识的时候了。”我偏头,嵇一苍正带着笑意看着我。哦,是了。那日也是这么个晴朗的天气,我初入长安,在城里的大街上迎面被人拦下了。我记得那时,穿着银线勾勒的玄色绸缎的公子哥儿很是亲切地问我道:“兄台是第一次来长安吧?不如让在下给你指个路?”想到这里,我突然来了怨气,黑着脸说:“你不提,我差点就要忘记了。那日你带我逛遍了全长安酒肆茶馆戏园,花光了我身上的银子,最后我只好跟着你去了你家里。”嵇一苍哈哈一笑:“那不是我看你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怕你露宿街头,才好心带你回去的。”我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认准了我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拐我到你府上让你老爹瞧一瞧的。”嵇一苍讪讪地挠了挠脸:“那有什么,我爹不是挺喜欢你的嘛,这些年也没亏待过你,我都有些嫉妒了。”我沉默了一会儿,嵇一苍试探地叫道:“少闻?”“或许我真该谢谢他,”我缓缓开口道,“若不是他,有些事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嵇一苍噎了一下,转过脸去,不语。当时还不是大将军的嵇穆远瞧见我,神情像是见着了丢了许多年的儿子。我察觉不对正要找借口离开时,他用颤抖着的声音吐出两个字:“意儿……”我愣住。彼时还只是个小毛孩的嵇一苍亦很奇怪地看着他的父亲。嵇穆远深吸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复杂,有怜爱又有忧愁:“叫徐管家去收拾间干净的屋子出来。苍儿,你带……带风公子到府里随处看看,认认路吧。”我那时年纪不大,察觉出不对也不晓得其中的利害,更不知道该如何推脱。我离开前厅时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这位嵇大人是如何知道我儿时的小名的。在我的印象里,这么叫过我的只有我的母亲。此后我便在嵇府里住着。那时我刚死了师父,身上的银子又都被花光了,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嵇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