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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之这才认出她来。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苏雪君没有这般冷锐逼人的眼神。墨紫幽看他一眼,蹲身弯腰,伸手欲去拿地上那洞中被萧朔之挖到之物。“别动!”萧朔之无比紧张地大叫一声,像是猛然间惊醒一般从地上跳了起来,冲着墨紫幽大喊,“你别动!”墨紫幽并不理他,继续蹲下身,弯腰伸手进洞中。“我让你别动!”萧朔之警告地大喊,面容因一瞬间的激动而扭曲,竟是拔出袖里藏着的匕首指向墨紫幽,神情里透出几许狠厉来。“我让你别动!听见没有!”那匕首的冷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寒光。墨紫幽淡淡看了那柄匕首一眼,嗤笑一声,依旧将洞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却是一个上着把小铜锁的小紫金盒。墨紫幽伸手拧了拧那把小锁,因拧不开而微微皱眉。她又不客气地拿起被萧朔之扔在一边的花锄,将紫金盒放在地上,举起花锄就要敲下去——“不许打开!你放下!”萧朔之的神情充满着恐惧,脸上神情隐隐透着一种疯狂的扭曲,他拿着那柄匕首有几分外强中干地威胁着墨紫幽。“不然我就,我就——”“就如何?”墨紫幽语气淡淡地问他,手上的花锄已又狠又准地敲了下去。只听铛地一声,小铜锁一下便被敲坏,墨紫幽俯身将紫金盒拿起来,拆掉坏掉的铜锁,就要打开——“不要看!”萧朔之拿着匕首指着墨紫幽大喊,浑身开始因战栗而颤抖。墨紫幽已然打开紫金盒,看见里面是一块卷起来的极旧的羊皮。她将羊皮拿出来,扔掉紫金盒,就要将羊皮展开——“不要看!紫幽,我求你——”萧朔之目呲欲裂地瞪着墨紫幽手中那块的羊皮,整个人抖得厉害,仿佛那块羊皮上有什么将会毁灭他的东西,让他惶恐至此,下一瞬间便会崩溃。墨紫幽沉默地看了萧朔之一眼,展开了那块羊皮。倘若萧朔之以平常的姿态衰求她别看这东西,她也许还会答应。可他这般方寸大乱,甚至拿着匕首威胁她,她就非看不可了。可当墨紫幽展开那块羊皮的一刹,萧朔之那几欲崩溃的战栗停止了,就如同一直拼命压抑着隐藏的秘密在被揭露的一瞬间,因为无可挽回而终于得到解脱。他静静看着墨紫幽,墨紫幽正垂着眼看着手中那块羊皮,她的神色很淡,淡得完全看不出那羊皮纸上有什么。他麻木一般地问她,“上面写了什么?”“你不知道?”墨紫幽淡淡抬眼反问他。“我埋这东西时,并不认得西狼文字。”他平静地回答。那块羊皮上的确是西狼文字,那形状奇异的字体的黑色因岁月历久而稍显模糊,甚至还因长久埋于地下而生出了霉斑。“所以,你现在是来确定这上面的内容的,还是来销毁证据的。”墨紫幽问。“上面写了什么?”萧朔之没有回答,却是仿佛要确定什么一般,又麻木地问了一遍。“这是西狼王写给你爹的信,”墨紫幽语气平静得不可思议,“十年前,西狼因大旱闹了一场饥荒,魏梁两国借机以借粮为代价威胁西狼。西狼王以十七年前你爹曾与他密谋,设计埋伏英国公世子萧决与十万西南大军,导致他们全军覆没之事来威胁你爹,让他偷偷在大魏大量收购粮食运往西狼解一时之围,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资本与魏梁两国谈判。”萧朔之怔怔听着,如梦呓一般喃喃问她,“为何你一点都不惊讶?”他却是如遭雷击一般,他与堂兄萧望之感情极好,从小萧望之就处处护着他,教导他。他一直同情萧望之年幼失怙,后又失恃。却不想,原来萧望之的父亲是被他父亲害死的。还有那西南十万将士的英魂,是否还徘徊在那战场上抱冤不能瞑目。墨紫幽没有回答,一切果然与姬渊推测的一模一样,十七年前那场西南军的大败果真是宁国公的手笔。他们一直在找宁国公与西狼勾结的确实的证据,想不到现在这证据却是被萧朔之送到了她的手上。她问,“为何这东西会在苏家旧宅里?”萧朔之像是被刺中一般,浑身猛颤了一下,他缄默许久,才哑着嗓音回答,“当年,当年成王和我jiejie正要cao办婚事。恰逢我爹回京述职,皇上便恩典让他等到成王与我jiejie大婚之后再回西南。我爹不在事,从无人约束于我,可他一回来,便处处对我看不过眼,每日非斥即骂。有一日,我便躲在他的书房里想吓他一吓——”那时,他年不过十三岁,天真贪玩,胆子颇大。宁国公常年不在家,萧镜之也常有公务在身,老宋国公夫人向来宠着她,宁国公夫人管不住他,他便养出了无法无天的性子,就没他不敢做的事,几乎可以将整个宁国公府掀过来。哪想到,宁国公一回来好日子便没了,处处约束着他不说,还时不时就对他连骂带罚。他从前嚣张惯了,胆子一向够肥,就想小小报复宁国公一下。那日,他躲在宁国公书房做隔断的博古架后面,听见有宁国公的亲信来禀报说有人送了封信给宁国公。他矮着身子悄悄透过博古架看出去,就看见宁国公正拿看着一块有些奇怪的羊皮看了片刻,然后愤怒地猛将羊皮扔在书案上,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似乎那块羊皮上写了什么不可容忍之事一般。恰在此时,墨越青来拜访宁国公,宁国公还来不及处理掉那块羊皮便只能找个角落随便一塞,就让人将墨越青请进来。宁国公与墨越青相谈甚久,具体谈的是什么,萧朔之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记得自己在宁国公送墨越青出去时,悄悄将那块羊皮偷拿出来看。可他怎么也看不懂那上面的文字。然后,他想到了苏雪君,那个他自九岁时起就恋慕的女子。那女子玉色天然,惊才绝艳,自她十三岁时在花朝宴上一舞倾城之后,他便一直恋慕着她。他与她相差了四岁,是以无论他如何纠缠于她,她都只将他当做一个孩子看待。而他那时年少,少年人总是喜欢用挑衅的方式吸引倾慕的女子的注意。他便开始处处找她麻烦,找出各种难题来考她学识,刁难于她,想让她出糗。仿佛只要他成功了,那高高在上的仙女便会跌落凡尘与他比肩。只可惜,偏偏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博古通今还通晓各种文字。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