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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一个个神情肃穆,cao戈以待,目光全都紧紧盯着主帅手中那柄剑,只待楚玄挥剑,他们便会奋不顾身地进攻燕州城。主帅的剑锋所指,便是他们的刀锋所向,楚玄便是这七万魏军的灵魂。燕州城北门城楼上,呼延康张满了弓,搭箭瞄准了魏军阵前那一身银甲的主帅,只要再靠近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可以杀了魏军的灵魂,只要杀了主帅,魏军必溃。“传令所有人,我们的援军就快到了,只要拼死守过今日,我们就赢定了!”狐耶咬牙下令道,他心中坚信魏军突然攻城必然事出有因。一个月多的时间,足以让他们的王庭接到消息,并派援军前来。立刻有士兵跑向各个城门传达狐耶的话。狐耶抬起头,望向魏军阵后的燕山山脉与祁山山脉的相交处,两山相交形成一个狭长的山谷,两旁山势陡峭,谷、道狭窄,那里被大魏称为鹤颈口,取鹤颈狭长之意。这是他们最初攻进大魏疆土的地方,若是他们的援军不翻越燕山,便也只能从鹤颈口攻进来。所以魏军一开始围城时,就一直派人守住鹤颈口。就在此时,三通战鼓擂罢,那北城门外的银甲主帅手中那高举的长剑猛地向下一落,直指燕州城。魏军瞬间暴发出震天的喊杀声,气势如虹地冲向燕州城。一架架云梯接二连三地在燕州城城墙上架起,四辆撞车同时冲向燕州城的四个城门,几十辆大型投石车将一块块巨石砸入城中——燕州城里的戎狄人这才发现,魏军围困他们这一个多月里并非无所事事,至少在魏军一个多月前攻城时可没有这么多的投石车,显然都是在这一个多月里造出来的。燕州城北枕燕山,西倚祁山,巨石林木多的很,别说是几十辆投石车,只要有时间就是几百辆几千辆都造得出来。燕州城里,主将狐耶已经指挥着守城的戎狄人进行防守,他们在城墙脚下挖陷坑,推倒魏军的云梯,用石头砸,用滚油热水泼,用尽一切办法阻止魏军将士登上城头。四个城头上的箭矢已如疾雨而下,无数魏军爬上城头又摔了下去,但就算前面的人倒了下去,在后面的人依旧一个接一个奋勇地冲了上来。城墙之下,尸体堆积成丘,城头之上,死尸横满走道,无数人踏着自己战友的尸体继续与敌人战斗。在这乱石横飞,箭矢交错的激战中,魏军那位一身银甲的主帅始终没有后退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他骑着马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自己麾下勇士浴血拼杀。呼延康站在城楼上,一直张弓搭箭瞄准着魏军阵前那个一身银甲之人,他在等,等一个可以将那人一击击杀的机会。“你在发什么呆!”狐耶砍翻一名魏军,冲着呼延康吼了一声,“魏军谁不知你神箭,他不会给你机会的——”突然,城外除了魏军的喊杀声,还隐隐传来了另一种喊声。狐耶一怔,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他听出来了,那是戎狄语!“援军!”狐耶扑向城墙边,极目望去,第一眼先看见的是出现在鹤颈口处高举着的戎狄旗帜,那旗帜在清晨的阳光中迎风招展,极为醒目。然后他看见鹤颈口有密密麻麻穿着他们戎狄皮甲,挥舞着弯刀的大队人马攻了进来,直攻向魏军后方。魏军猝不及防,后方将士连忙掉头与那些欲救援燕州城的戎狄人杀在一处。“总算来了!”呼延康也大喜过望,他催促狐耶道,“还不开城门,咱们杀出去!”“不,再等等。”狐耶却是老谋深算道,“还不知道我王派来了多少人,魏军人数众多,且如此悍勇,时候未到,不能轻易开城门——”就在这时,狐耶和呼延康同时看见,魏军阵中那名银甲主帅的战马因为戎狄援军突然从后面来袭被阵脚大乱的将士冲撞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向着燕州城冲了过来。“快!”狐耶冲着呼延康紧张地大喊一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喊声未落,呼延康手中的箭已然激射而出,那支箭带着雷霆之势直击向那一身银甲之人——在那支箭射到的一瞬间,狐耶和呼延康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就见那支箭带着一抹流光,击中那银甲之人,那人顿时就捂着胸口从马上坠了下去——魏军之中有人惊慌地高声大喊,“成王中箭了!”主帅有失,魏军大乱!看着城外因为主帅出事而刹那间军心涣散,气势全无,被戎狄援军冲撞得阵形大乱的魏军,狐耶仰天长笑三声,高声下令道,“天助我也!开城门!随我出城杀敌!”一众戎狄将士振奋地高和一声,迅速集结,大开北城门跟随着狐耶与呼延康一起杀了出去。城外的魏军与他们一触即溃,几无还手之力。狐耶与呼延康兴奋地杀红了眼,他们带着守城的戎狄将士一路冲杀过去,欲与援军汇合至一处。可就在他们与援军打上照面的瞬间,狐耶和呼延康同时察觉了异常,这些人虽然穿着戎狄将士皮甲,可相貌却分明是中原人。在他们反应过来前,这群“援军”领头之人大笑一声,猛地一下扯掉了身上简陋的皮甲,露出一身大魏军铠,竟是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向着狐耶一刀迎面砍了过来。狐耶吃了一惊,迅速用手中弯刀接住这一刀,瞪着那持刀之人的面孔,“是你!”这是一个相貌极普通的中年人,可是他却对他印象极深。因为在一个多月前魏军攻打燕州城时,他曾见此人领了一队将士冲杀在最前方。不,不仅仅是那时,早在他从前带着戎狄将士无数次侵扰大魏边境时,就已同此人交过数次手,他是徐浩明!就在徐浩明扯掉身上皮甲之后,跟随着他的所有“援军”也齐齐扯掉了身上的简陋皮甲,露出大魏军铠,然后挥着刀向着戎狄人砍了过来。一众从燕州城中冲杀出来的戎狄人都是大吃一惊,完全被砍了个措手不及。就在这时,在魏军军阵西北处高地处,又出现了一名银甲将领,他骑着一匹红棕马,穿着与先前被呼延康射倒的那名“主帅”穿着一模一样的醒目铠甲。他并没戴面具,他那张清峻的脸在晨光中透出一种冷肃,跟在他身旁的一队亲兵正高声呼喊道,“成王在这里!”“成王无恙!”“成王无恙!”“成王无恙!”这一声声高喊如浪潮一般自魏军军阵西北向着四面八方传播开来。魏军军阵西北那辆最大的巢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