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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执著坚定。姬渊脸上微露讶色,他垂眸看着墨紫幽向他伸出的那只手,那只手素白纤纤,掌心展开向上,透着一种邀请和包容。他的目光落在她掌心,心中那自叶太后故去后的悲痛之意忽然就像是被一阵轻风抚平,疼痛终于不再那般强烈。见姬渊不言不语只是盯着她的手心看,墨紫幽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言行有几分唐突,尴尬地想要收回手。她左手方往回缩,姬渊却是伸出左手一把将她的手握住。他握得很紧,他掌心的温度灼热得一如前世,灼热得让墨紫幽心惊,她下意识就想抽回手。他却是顺着她一抽之势背身向她一躺,竟是将头枕在她的膝盖上,然后仰面冲着她笑,“既然四小姐这么大方,不如你这膝盖也借我一用。”“你倒是会得得寸进尺。”墨紫幽无奈失笑。“做人有时候要适当贪心一些,否则便要吃亏。”他稍稍动了动,舒舒服服地调整了姿势,就这么无赖地枕在墨紫幽膝盖上与她对视。他那双好看的凤眼泛着清透的光亮,柔柔地,缠绵地直视着墨紫幽,他道,“我啊,有时真想贪心一些。”墨紫幽的目光落在他握着那块羊脂白玉佩的右手上,诸皇子的玉佩皆饰蟒,太后赠姬渊的这块玉佩雕饰的却是鲤鱼莲花,也许这也是太后不希望他牵涉权位之争,希望他平凡安逸一世之意。只可惜命运弄人,直到今生姬渊才得到这块玉佩。若是前世,他早一日得到这块玉佩也许他就不会执著于向皇上复仇之事,最终落得个在幽司与她一同被烧死的下场。只是伊水之鲤若登龙门,便有风雨随之,火烧其尾,化身为龙。屋外风雪呼啸依旧,墨紫幽忽然问,“姬渊,鲤跃龙门便可化龙,你可曾想跃过那道龙门?”这是她从未问过他的问题,也是他的身份会受诸皇子忌惮的原因。他是皇上血脉,才绝志高,又一心拨乱反正,还山河清明,坐上那个位置他便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不用隐藏身份,处处迂回行事。“高处不胜寒,帝位之位不适合我。”姬渊淡淡笑,又叹息道,“就连你都会有如此一问,我的身份更是不能暴露。”一旦暴露,他又如此得皇上喜爱,只怕就是楚玄与他也难复从前。墨紫幽又问,“那么你可曾害怕过我?怕我会如杜依依一般?”出卖他。“我一直都很怕你,因为你比她可怕。”姬渊淡淡笑,“她有太多的欲望,你却没有,无欲则刚。”杜依依聪明狠毒,可她的欲望却始终要依附于男人来实现。墨紫幽却是不同,她的欲望太浅,纵然有却无需依附于任何人。她那样冰冷独立,一如他在十里长亭初见她时,不需要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需要。也因了如此,她才这般难以抓住,她就如这一季冰雪,突然而至,来势汹汹,铺天盖地让他避无可避,却总让他担心会有雪融冰消的一朝。要如何才能将这一季冰雪长留?姬渊抓着墨紫幽的那只手又握得更紧了一些,紧得她发疼。他们掌心的温度从他们紧贴的肌肤间互相传递,燃烧着彼此。墨紫幽莫名就觉得这火盆似乎烧得太旺了一些。“你身上好香,”姬渊低叹道,“像是冰雪的味道,我喜欢。”墨紫幽低头看他,一时失笑,这句话他曾在墨府时对她说过一次,那次她在他身上也闻到了同样的味道,淡淡然,带着一种干净的冷意,就如同她现在在他身上闻到的一般。“我好看么?”姬渊忽然问她,这个问题他曾在墨府正月宴客时问过她。“好看。”墨紫幽笑,也如墨府正月宴客时那般回答他。“四小姐可别看久了就爱上我。”姬渊笑起来,又说了同样的话。只是上回他说这句话时,眉间含情,凤眼带笑,那般轻浮肆意。如今他虽然笑着,那双极美的凤眼却满是将尽未尽的泪意。也因了是在她面前,他才敢如此毫无顾忌地展示自己的脆弱,“你睡一会儿吧,风雪停了我叫你。”墨紫幽伸出右手蒙住他的双眼,叹息道。“四小姐,此生能遇见你是我的幸事。”姬渊低叹着闭上双眼,墨紫幽却是在他闭眼的一瞬间感受到右手掌上的一片湿意。她心头一颤,将右掌展于眼前,看见她的指腹掌心上沾着姬渊的几许清泪,这泪痕如烈火一般灼伤着她的手掌,火辣辣地疼着,一直疼到她的心底。这疼痛抓挠着她的心房,让她整颗心都在跌宕起伏,无法平静。她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他的手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她又垂首细观他眉眼,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闭着眼睛的模样,也是她第一次这般近地看他。纵然是如此近的距离,她依旧在他脸上找不出一丝瑕疵。他安静地闭着眼时,脸上的线条是一种平静的柔和,甚至有几分乖巧脆弱的模样,丝毫不见平日里轻浮狂妄之态。十里长亭那风雪中唱的俊美少年,不知何时就用他的狂放肆意闯进了她的生命里,就如同他现在抓着她的手一般霸道地不肯离去。初初相遇时,她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心冷如她,会无法挣开他的手。她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在这孤山上,风雪中,陋室里,让这个少年枕在她的膝盖上安眠。是否他们今生纠缠的命运在前世携手共死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姬渊半夜出门,又在那山坡上抚了半日的琴,自是非常疲惫,又加之是在墨紫幽面前,他不觉就放松下来,竟真的枕在她膝上睡着了。他这一觉竟是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天光微亮时才醒。他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墨紫幽那双如长空皎月一般剔透的眼眸,她的神色是一夜未眠的淡淡憔悴,淡笑道,“雪停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姬渊也懒懒地冲着她笑起来。“这雪下了一夜,方才才停。”墨紫幽淡淡看他,只觉得他慵懒的神态间还带着一种大梦初醒的懵懂,倒有几分可爱,忍不住又笑了。“抱歉,让你守了我一夜。”姬渊懒懒说着歉意之言,语态里却满是惬意,他又道,“你一天一夜未回,墨府那里可应付得过?”“无妨,如今是我伯母当家,她自会替我遮掩。只是——”墨紫幽却是挑眉看着他问道,“你打算继续在我膝盖上躺多久?”姬渊一脸无辜地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