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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世间最残酷之事,却是看着自己被人取代,顶替了他的一切。在萧绍酬看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占据这具身体的怪物,而是这位多管闲事自以为是的摄政王,萧绍未。拜萧绍未所赐,萧绍酬在领略这非人煎熬的同时,亦见识了许多不曾听闻的新鲜事,他的天地,终于不再是那狭仄阴沉的紫宸殿了,尽管‘他’表现得仍然像个痴儿,但对方还是给予了‘他’储君级别的待遇,包括萧绍酬渴望已久的教学先生,与及那叠他曾以为看一眼也是奢望的奏折。烛火摇曳下,微醺的红光映亮了那一大一小的两抹身影,摄政王年轻的脸上透出一股专注,极其认真地看着案上那一张摊开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字眼,而双手却揽抱着坐在他膝上的瘦弱身躯,瘦弱身躯的主人也是一反常态的灵动,平日里呆滞的双眼,此刻正一眨也不眨地望着青年俊秀的侧颜。这一幕在萧绍酬眼前上演了无数次,但每一次,都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他的愤恨与不甘越发的强烈,甚至于每天他都进驻在那具身体内,尽管魂魄仍旧穿透着躯壳,但他模仿着‘他’的一举一动,感受着‘他’与萧绍未的肢体接触,想象着在那一刻成了‘他’。不满足于这样了,萧绍酬想着,他就快要疯了。萧国终于又变天了,他名义上的两位兄长,萧绍寅与萧绍初都死了,萧国的权杖再度交还给了‘他’与萧绍未。几年光阴,转眼间又荏苒飞逝,时间没有带给萧绍酬任何变化,但却在那具躯壳上刻画出了蜕变的印记,当年十一二岁的瘦弱孩童,如今已变成了身材颀长的俊美少年。而当年苍白着一张脸,总是拖着一副病气恹恹的身体却分外喜欢捉弄人的青年,如今却是成长得越发睿智沉静,促狭他人之举再也不复出现。十几年求而不得的煎熬苦楚,令萧绍酬也逐渐学会了克制与淡然,他不再趁着他人看不见的便利而随意发泄自己的愤怒与失态,排遣痛苦的唯一渠道,是他的想象与假装,想象着萧绍未能看见他,假装自己就是‘他’,无论对方能否听到,在对方与‘他’说话时,他都会一一回答。几年朝夕相处,萧绍未仍未发觉‘他’的秘密,而萧绍酬却已看穿了萧绍未的秘密,面对一个痴儿,有谁的秘密会在‘他’面前固若金汤?无论是无意间的倾泄,还是有意的倾吐,萧绍酬都将其谨记于心。怪不得当年人人都传渭王风流放荡,性子软糯不堪,可实际却与传言相差十万八千里,怪不得平庸无能,力单势薄的渭王能将智勇双全,权势滔天的楚王寅王斗倒,怪不得占据他这具躯壳不放的怪物偏偏对他另眼相看…原来…原来如此!萧绍酬本以为自己大概就以这种形态终此一生了,可命运在冥冥中却又作了另一番安排。萧绍未与‘他’在温泉里无意间的放纵,却使得他终于结束了这漫无天日的等待,回归了这具朝夕相对十几年的身体。他在醒来之际,足足愣了有一个时辰。萧绍酬不敢开口,不敢动弹,甚至于不敢眨眼,他生怕这一瞬间,只是一瞬间。最后,他无声却又淋漓尽致地哭了一场。第一个来看望他的人,不是萧绍未,而是姚太傅。萧绍酬对姚太傅与他身旁这位看似仙气凛然的国师也算是知根知底,对于萧国目前的局势,更是有着比旁人难以企及的优势。萧绍未的秘密掌握在他手里。而姚太傅与这位国师的秘密同样也掌握在萧绍酬手里。当年天降龙子的传闻,正是这两人一手炮制的。而先帝之所以将还是痴儿的他立为储君,其实并不是真的听信了天命,而是为了国师手上的一粒长生不老丹。至于国师与姚太傅为何千方百计要将他推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真相亦十分可笑,先帝不信天命,但这两人信。一个为了萧国的千秋百业,一个却是为了策应天命,妄求所谓的大道,就这样,将他送上了帝座。看着对刚醒来的自己关怀备至的两人,他的脑海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个年头,伴随着这个古怪念头而来的,是刹那间席卷全身的兴奋!萧绍未,我终于能亲眼看到你,触碰你,与你言笑了!可我同样也能将你折于手下,禁锢余生,从此只能看着我,触碰我,为我言笑,就如同过去的我一样,煎熬着,痛苦着,甜蜜着……终此一生!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我看评论,大家都说看不懂,不知道现在加了番外能看明白么?其实就是韩筹的魂魄被打散,一个留在修真界一个在古代,然后古代那个占据了人家四娃的躯体,在温泉H那里的时候,因为情/欲的刺激,韩筹龙的血脉觉醒(本来韩筹那个龙的血统对性,欲的感官刺激都很敏感,所以这样一刺激,造成了魂魄合体,回到了修真界),后来的丧尽天良的就是四娃本体了。番外后面大家都知道了……所以窝就不写了。唔,下一章进入西幻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很冷很冷…好吧,补完番外顺便说句,大家别等了,计划有变,今天出了一趟远门,下午才回来,码完这章后估计整点前码不完下一章了,所以,今天的……==第53章公爵之子“伊斯少爷,今天不去学院了吗?”眼前的美丽少妇有着一张高鼻深目的欧式面孔,脑后梳着一丝不苟的环状发鬟,正用着不太赞同的语气朝我询问。“额…琳达夫人,我今天不太舒服…”我的目光四处闪躲,不敢直视对方就要压在我脸上的波涛汹涌。琳达女士显然很不满我的说辞,但毕竟她只是个下人,说好听点是管家兼保姆,说不好听点,她不过是我现在这具身体的女仆之一。“可是,伊斯少爷,这事我得去禀报夫人。”她皱起眉,加重了语气。“去吧去吧,顺便帮我向母亲大人请多几天假,我是真的不舒服,你知道的,我前几天才去看过牧师。”“……”琳达夫人被我拿出的证据噎住了话语,状似踌躇地在原地磨蹭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愤然离去。看见那夸张的蓬蓬裙身影在长廊尽头渐行渐远,我将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