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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此事若是传到家父耳朵里,怕是我便又要挨父亲责罚了。”史菲儿叹了口气,这便是自己不喜欢贾琏的一处。贾琏自然是聪明,可是他又很会自保,而且还是很滑头的自保。他知道对方要什么,在稍微威胁到自己利益时,便会为了自己利益放弃原有的观点,表现出妥协之态。比如此事,他根本和夫子的意见相左,但碰过一回钉子后,立刻能做到转换方向。即便心中仍是不赞同,但仍能违背自己意思来。故而他心思活络,善经营,懂得变通,但太会变通,却又不是件好事。毕竟所有事都应该还是有底线与原则的。若是同样事贾瑚遇到,怕是又会据理力争一番。这便是哥俩的区别了。“这又不是你的本意,那为何不按照你的本意再试一次?”史菲儿建议道:“许是你之前的论证不足,故而没让夫子信服?”听贾母如此建议,贾琏倒是有些犯难。瞅了瞅贾母道:“我再写一次倒是无碍,只是怕若是这次再不过或者与夫子再有争论,怕是我又少不了挨父亲一通数落。”史菲儿瞧瞧贾琏一脸苦恼的样子道:“这人之观点论断有错也不足为惧,就怕是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人生在世挫折颇多,若都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也只能裹足不前了。况且这还只是与夫子意见不同的一篇策论罢了。若是日后有更多利益牵扯时,明明与自己心意相去甚远,难道都要忍了不成?”贾琏听了脸色微变,史菲儿继续道:“莫要因你年幼就轻信长者。对长者自然是要敬重。但敬重不代表你是妥协,更不代表你必须要顺从。你也须知有多少人是活在了徒增岁月上。这见识是个稀罕物,不是人人都配有的。若是有了自当珍惜。”贾琏听了这话沉默不语,史菲儿也不知其是否听进去了。想了一想后又道:“你是喜欢经营一路的,你可知经营做到最后会是如何一番境地?”贾琏摇了摇头。史菲儿道:“即便众人皆说你错,你也要想法证明是他们错了。若是想如此,自己心定如磐石是必须的。”贾琏似懂非懂,沉默许久点点头:“老太太,我再试一次,我回去写好,先拿来与您过目,你也帮我瞧瞧这论证是否经得起推敲。”听到贾琏如此说,史菲儿点点头:“待你此事了了,我倒有一件东西送你。或许琏儿会喜欢那物件。”第一百七十七回177贾琏因听贾母说要送自己一件东西,立刻来了兴致。忙问道:“老太太您说有个好物件要给我,不知是个什么物件?”史菲儿笑着卖了个关子,“此时不可说、不可讲。不过依我看来,应是会讨你的喜欢。”贾琏听了,歪头皱眉想了一会儿,“老太太说是我能喜欢的,莫不是放个营生给我打理?还是什么新鲜玩意?”“现在你也不必猜,到时候你自然就知晓了。”史菲儿守口如瓶。贾琏心里如同被小猫挠过一般,直痒痒,可贾母不说,自己也实在没有办法。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那篇策论重新写过吧。回到房里,贾琏提笔苦思。若是坚持自己原来的观点,再写一遍交与夫子,不用想应该还是如此结果。可如何能说服夫子的确是个难题。夫子守旧,对读书一事上颇为严格认真。贾琏将笔都快咬出牙印了,也没想到个好办法。一旁伺候的小厮见贾琏如此,开口劝道:“琏少爷也不必执着于此。横竖不过是一篇文章罢了。夫子如何要求便如何写就是了。自己有个定主意便可,何必较真。”贾琏放下笔瞧着身边兴儿坏笑道:“你竟来劝我。若是我写不出,索性拉着你一起去挨板子。”此话一出,那小厮立刻苦了脸,“琏少爷,小人可是为了您好才出言规劝的,您怎么反而拉小人一起下水呢?”贾琏笑笑,将写了几个字的纸捏起一揉,掷到一旁:我不过是唬你一下罢了。我且问你,若是府上放你出去,给你些银子也够你买上几亩地,你可愿意?”这话说的兴儿扑通一下慌忙跪下:“琏少爷,小的多嘴,小的多嘴,您可千万别将小的撵出府去啊。小的再也不乱言了。”贾琏一瞧笑道:“我不过是一说,何曾真的要撵你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了,给你银子帮你能置地,又能去了奴籍,天大的好事,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你又何乐而不为?”兴儿唯唯诺诺道:“爷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贾琏挑了挑眉毛,将手边的茶盅端起,揭开盖撵了撵茶道:“原来瞧你是个伶俐的,怎么跟主子心里还藏着心思。我今日倒是想听听,这真话怎说,假话又怎讲?”兴儿叹了一声道:“琏少爷太精明。小人哪里敢跟您有些什么心思。只是琢磨着有些话不好听罢了。若是说了不得主子的意,还请主子莫怪。”“你直说便是,哪来的许多话。”贾琏有些不耐烦道。兴儿见了忙开口道:“主子是瞧着我们这等人做仆人下人苦,体恤我们放我们出去。除了奴籍,又赏了银钱,小人自是感激的。可若问小人是否真心愿意如此,实话讲小人实不愿。若有招一日真是如此,小人夜夜跪着求,也想回府中到主子身边伺候。”“这便是奇了。”贾琏道:“好端端的庄户人家不做,却争着做杂役。”“琏少爷,做下人也要分是哪家府上的。您是有所不知,若是咱府上短缺下人,都不用人牙子上门,多少人争着抢着哩。我跟爷时日不长,一月月钱五百文,年底府里还有赏钱,外加平日里赏的,算下来一年也是不少。三两年下来,置办个五六亩良田也是没问题的。有了地再雇些人种,自己一来能稳获租子,二来又不失了好差事,那可是坐着就有银钱收入的。”兴儿顿了顿,瞧了瞧贾琏脸色无异,才又道:“若是出了府,就算是赏了钱买了地,可那日子怎会比现在强。更何况庄户人家一年就指望那几亩地吃饭,努力一年,也不过是勉强吃饱。若是无灾无病还好,一有灾祸能指望什么呢?吃土也不能吃饱肚子啊。至于奴籍不奴籍的又有何关系?如今跟着爷,小的还能有幸听几堂课,认得些字,会写个名姓。可那些农户人家有几个能识得字的?名字也不过是叫叫罢了,让他写不过是那笔画个圈,用指头按个手印罢了。”贾琏听了这番话不由愣住了。沉吟半响才道:“你这话也不对,我记得老太太房里放出去的丫鬟,各个都是兴高采烈的,也没有如此啊?”兴儿苦笑道:“少爷你也是会挑。您是不知道,府中的丫鬟若是能被老太太选中挑去身边如同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一般。况且老太太那些丫鬟放出去都是给老太太照应营生的。白鹭如今进出打扮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