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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身边有个婆子道:“这瞧着也不似个病症,今日去了园子逛,哥儿年幼,怕是撞上了什么。若是有什么驱祟辟邪的东西来镇一镇,说不定能好些。”经这婆子如此一说,王夫人倒是想起那块玉来,贾母说过这是请高僧念了经,佛前摆过的。忙四下翻找,将东西翻了出来,给宝玉又带上。说来也怪,这玉带上之后,这宝玉手脚到不似先前那般抽搐,这倒是让王夫人看到了希望一般,连声念了几遍佛。守着熬了半夜,这身上的热度也退了不少,期间醒了一次吃了些奶水,又平稳睡去。王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去。暗自也是埋怨自己,好端端的何苦要去争个高低上下,这明明就是给小儿保平安,自己好生其带着不就是了,为何要闹上这一番。众人见其渐渐好些了,也都松了口气去。方才的婆子又道:“哥儿还小,也确是容易冲撞。这贫苦人家多给小儿取个贱名,求其好养活。但府中哥儿的乳名是老太太赐的。赐的尊贵,不如去庙观里寄名,以保哥儿平安。”王夫人听了连连称是,忙问那婆子哪里有合适的庙观可来寄名。那婆子眼珠翻了翻道:“城外有个灵山庙听说最是灵验。我认识那庙里有个人称马道婆的,不如明个我给太太请了她来,太太问问再定。”王夫人听了自然应了,这婆子自去cao办,暂且不提。一早,王夫人便去早早与贾母禀明,昨夜宝玉不知撞了什么,万幸带上了贾母赏的玉,这才平安。自己想着这小儿生的富贵,名字也富贵,怕是难养,不如去庙里寄名求个平安。史菲儿听了王夫人的话,真不知该是用何表情应对。此事不准吧,倒显得自己对子嗣不够疼爱,王夫人难保不和自己翻脸。可准了吧,这不明显就是王夫人给自己挖坑么!那马道婆是个什么好东西?挂着宝玉寄名的干娘能收了赵姨娘的钱去用巫术魇二人。这都是什么恶毒心肠的人!史菲儿想了想道:“若去烧香祈福自是父母心愿,我觉得尚可。这寄名一事府上未有例,单开不好。我也知你护儿心切,不如这样,这烧香祈福香火钱公中一并出了,佑府中子嗣平安。若是寄名则各院单做吧。”史菲儿琢磨着王夫人爱财,自己如此建议,应该会选了费用走公中的烧香吧。哪知道王夫人听了贾母这话,心中不悦,明明自己那样有钱却舍不得给宝玉花上半分,便一咬牙道:“老太太素来疼宝玉的,可毕竟府中有规矩,也不好破例。毕竟这费用也不多,媳妇省省也是拿得出的。媳妇便单给宝玉挂个寄名,做太太自己的心意,不劳公中破费了。”这话噎的史菲儿够呛,史菲儿暗自腹懑:好吧。我小气,我抠门。你自己愿意上当折腾我也拦不住,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贾宝玉你日后倒霉也别怨我,我可是早早就给你拦了,奈何你妈不听啊!第一百四十四回144王夫人因赌气摘了宝玉带着的玉,致其当夜病魇。听人谏言复将玉带上之后,宝玉渐好,这才松了口气去。又听那婆子说起寄名一事,更是动了心思,翌日一早便去与贾母禀明此事,哪知道贾母竟然不纳此法,王夫人自是气闷,在贾母面前逞强,要自己出钱给宝玉办了寄名一事。昨夜谏言的姜婆子倒是动作颇快,午膳方过便领了一人来见王夫人。只听那婆子道:“太太,这就是灵山庙的道婆,姓马人称马道婆便是了。”王夫人瞧着那人,一身素静僧服,倒是显得利索,眉眼上挑,眼珠四面有白,王夫人瞧着觉得此人倒是个厉害的。那人见了王夫人自然满脸带笑,笑盈盈施了一礼,开口说道:“夫人有礼了。听闻贵府公子想寄名与本寺,那可是最稳妥了,夫人果然见识过人。”王夫人听着马道婆恭维,心里稍稍有些小得意,只是也不挂在面上,开口说道:“听闻你们庙颇有名气,不知这寄名一事如何料理?”马道婆笑道:“这寄名一事倒也不繁复,主要是能将这心意能达致佛祖,能求佛祖庇护便是了。需将小儿的生辰八字写了,藏于以寄名袋中,寻一干亲将这寄名袋放置于佛橱前,日日烧香念经祷告便算是为小儿祈福了。”王夫人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这也确实和自己听来的不差什么。便开口又问道:“这寄名也是件大事,我虽也时常抄经念佛,但府中俗事繁忙,分不得身去,也难得料理。我这小儿宝玉因名取的富贵,也怕易招撞些什么,故而才想寄名。”“听太太一张口就知道您素日就是吃斋念佛的。若是寄名于本庙,您且踏实放心,我们庙中都是最虔诚的,每日晨醒晚课不敢有半分倦怠,一年到头这经文不知要念多少遍去。京中多少小儿都寄名于此,最是妥当不过了。”王夫人听了点点头:“那佛前布施供奉如何?”马道婆说道:“这也是因人而异,各自尽力而为,毕竟佛祖心如明镜自不会与凡人计较。听闻小公子年岁尚幼,也不过是求个平安康健,倒也不用太多供奉,反而怕小公子消受不了。这常例便是一年每日四供不断,另干亲添四季衣裳、四季鞋袜,外加一日二两香油,点个平安灯就是了。”王夫人听了,暗自算了算,便点了头,又问道:“至于这干亲,道婆可有推荐?”马道婆听了此话,笑道:“若夫人不嫌弃,马道婆愿意毛遂自荐,每日勤恳定不敢辜负了太太一番向佛爱子之心。”王夫人见其说得甚是诚恳,觉得也是不错,便命人抱了宝玉来见这马道婆。马道婆见了宝玉自然是好一通恭维,称其有福相,将来定有大作为之类的话儿。王夫人自是高兴,便与马道婆又问明了这寄名的细节,选定了吉日。待其临走时又给一荷包,内有香料并银锞子四个,两匣子素点心,又命那姜婆子送人出府这才算罢了。王夫人此番算是了去一桩心事,暂且不提。且说那姜婆子将马道婆送出角门,又往外走了走,行至一背街处,一脸不悦道:“平日里,你倒是个敢开口的,怎么今日肥rou当前张张口就进了嘴,怎么倒小家子气了畏首畏尾了?”马道婆笑道:“你也是个心急的。在府中多年你怎么不知细水长流的道理去。我此番不过初来乍到,自然要收敛些。若是先来个狮子大开口,岂不是将肥差给唬走了?”说罢马道婆将方才王夫人赏的荷包取出,摸出里面的银锞子,捏了两个塞给姜婆子道:“此番这点小钱就先请你喝壶好酒去,来日方长,你且莫急。”姜婆子将银锞子在手中掂了掂,往怀里一揣:“日后有了好事可要记得我才是呢。”马道婆点点头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