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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谢长乐是何等相貌?”语气中含着一点淡淡诧异。“因为我的母亲……曾与谢长乐有过一面之缘。”傅钧的声音有一丝缥缈。“她曾经受过谢长乐救命之恩,故而一直铭记着谢长乐的容貌。”秦湛眉尖似在不经意间微微一蹙,低声道:“我记得你曾说过,你的母亲并非人类,而是妖族。”傅钧点头:“是。她是一名有着五百年道行的狐妖,名曰皓华。百余年前,她与阳羽相识,从而身怀六甲,却一直拖到八十年后才生下我。她亦因此而去世,临终之际,将自身部分记忆传承给我,却又施法将这些记忆封印起来,同时也封印了我的魔骨,让我可以做一个寻常之人。”傅钧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然而在我十九岁那年,封印彻底崩毁,我便知道了这些旧事。”傅钧说完,便转头望向应昭华,只见应昭华脸色依旧变幻莫测,心中不由想道:应昭华明明应该比世上任何人都熟悉谢长乐才对,可是也许正是因为应昭华对谢长乐强烈无比的执念,以致谢长乐在他心中的面貌至为美好,任何人都无法相比,因而蒙蔽了他的眼睛,才让他无法察觉到秦湛轮廓中与谢长乐的相似之处。有些时候,血缘之亲,还是会在身上留下明显的烙印。“……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应昭华倏然喃喃低语了一句,声调几不可闻。傅钧乍然并没有听清楚应昭华的话,等到意识到了应昭华究竟说了什么后,心中不由猛然涌上浓烈的惊喜之情,犹如滔滔洪水般席卷了整个心田。“你……真有办法救秦湛?”傅钧情不自禁地出言确认道。“呵,真是天意。”应昭华口中发出一声仿佛含着几分自嘲的轻笑,凝注在傅钧身上的目光却极其复杂,“没想到,你竟然会是狐妖之子。”傅钧脑中隐隐似有一丝灵光划过,不由道:“难道这方法与我的身世有关?”应昭华却暂未直接回答,只道:“无论如何,禁咒启动后,作为施咒者的他,都必须死上一次。”傅钧心中一沉,勉强按捺着心绪,静静等着应昭华的下文,只听应昭华陡然话锋一转:“但是,我可以为他塑造一具傀儡替身,代他本人去死。”“傀儡替身……”傅钧面容微微一怔,不自觉地低声自语道。“要造出这傀儡替身,所需材料皆是极为稀有,世所罕见。不过对我来说,其余东西倒也还好办,唯有一样东西,却是可遇而不可求。”应昭华停顿了一下,方才缓缓道,“那样东西,便是五百年以上道行的妖狐之血。”傅钧心中霎时轻微一震。“本来在短短数日内,要寻到一只符合条件的狐妖,几乎绝无可能。”应昭华直直注视着他,“可你的身上却恰好流着一半狐妖之血。当真是……天不绝人。”说到最后,应昭华口中发出一声淡淡叹息,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傅钧只觉得心情经受了一番大起大落,一时间亦是百感交集,无法言语。站在他身畔的秦湛忽然开口道:“可是想要瞒过禁咒去,这具傀儡替身想必并非一般傀儡。”“不错。”应昭华颔首道,“我需要抽取你的一魂一魄,作为引子。”☆、第一百九十六章今百生无悔傅钧闻言,立时眉峰轻皱:“若是失了一魂一魄……”“今后自然有异于常人之症。”应昭华淡淡接口道,“虽然可以苟延残喘,但必会承受非同寻常的痛苦折磨。但是,这也是眼下唯一的生机了。”“只不过是少了一魂一魄而已。”秦湛当即冲着傅钧浅浅一笑,口吻云淡风轻,“我还是我,并不会忘记你我之间的点点滴滴。”傅钧本想说他担心的并非这个,但见到秦湛双眸中的坚定决断之色后,便不再多说。应昭华又对秦湛道:“他的身躯如今在你布下的重重防护结界内,他的血,也只有你能取到。”秦湛却是向傅钧温声问询道:“可以么?”“何必明知故问?”傅钧禁不住反问了一句,旋即便稍敛心神,声调虽是淡然,眼中却仿佛有复杂的情绪闪动着,似悲似喜,又似已然认命,“我已立过誓,此生……愿与你同生共死,永不相负。”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傅钧目光渐渐垂下,整个人仿佛陷入静止状态中,一动不动。“……对不起……”秦湛轻而柔软的声音缓缓响起。“等到你我离开这个幻境后,我便随你处置,你想怎么责罚我都行。”……即便不为誓言所束缚,自己也无法袖手旁观,因为秦湛是谢长乐的后人,而自己的母亲曾经受过谢长乐一救之恩,传承给自己的记忆里也叮嘱自己要好好报答谢长乐的子孙。傅钧依旧不言不语,只在心中默默说道。……然而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抵不过深心里的本能选择。仿佛那份情感早已融进自己的骨血里,无处不存在,若要强行剔除,自己整个人也会随之土崩瓦解。傅钧缓慢地吐息数次,终究敛束了所有情绪,侧转过头,只见秦湛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见他终于抬眸,这才仿佛舒了口气,露出微微笑容,随后慢慢抬起手,掌心中白光一闪,陡然变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玉白瓷杯,而瓷杯中盛着小半杯鲜血。秦湛将瓷杯递给应昭华。应昭华一手接过,另一只手却轻轻一挥,从空中依次取来数样物品,悉数置于一旁地上。应昭华又在身前变出一道阵法,顿时只见一团幽幽碧光自雪白的地面升起,笔直耸入云霄,浓厚如烟雾般,遮天蔽日。“东西既已齐全,如今便可以进行魂魄抽离一事了。”应昭华淡淡道。“做好准备吧,这魂魄分离之苦,可非一般人所能忍受的。”秦湛闻言却丝毫不见动容,神色自若地颔了颔首,随即又对傅钧微笑道:“稍等我片刻便好。”傅钧目送着秦湛迈步进入碧光之中,身影便完全被那团碧色覆盖住了,失去行踪。随后应昭华负手静立了片刻,突然也踏入阵法之中。他站在原地静静等候着,偌大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人。虽然有强烈的担忧之情在他心田不断翻涌,傅钧面上却是一片平静,几近僵冷。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后,周围的天地蓦然一阵震颤,所有景物扭曲起来,仿佛陷入了巨大漩涡之中,形状说不出的怪异。唯独只有以他为中心的方圆十余丈之内的景象,方才显得一切正常。傅钧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幻境世界里,而且这个世界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