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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便决定今夜跟萧君梦睡一个屋。目送着几个人离开,萧言之却又在院子里坐下,仰头望着星空,满心惆怅。裴泽挨着萧言之坐下,跟萧言之一起仰头。“舍不得?”“恩……”萧言之蹙眉,“有些难说,不是舍不得,不是担心,却又好像是舍不得,好像是担心。”裴泽轻笑一声,道:“幸好不是亲生的,若当真是女儿,真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子。”萧言之也跟着笑一声,道:“跟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裴泽偏头看了看萧言之,而后起身,还顺手将萧言之拉了起来:“去睡吧,明日你可也要跟着早起。”萧言之跟在裴泽身后,道:“我觉得我今夜兴许会睡不着。”裴泽转头白了萧言之一眼,道:“你在我身边还有睡不着的时候?”“那倒也是。”结果如裴泽所言,萧言之这一夜睡得安稳,第二天一大早是被外面的喧闹声给吵醒的。越过裴泽下床,推开窗户,外面的喧闹声就更清晰了,几乎都是黎安和萧春月的声音。裴泽侧躺在床上,看着萧言之的侧面道:“我这府里可从没这么热闹过。”但自从萧言之搬进来之后,他这府里就从没安静过,今日尤为热闹。萧言之转头冲裴泽微笑。裴泽回以微笑,而后便起身下床。“你不去看看君梦?”“去。”深吸一口气,萧言之便开始洗漱更衣,而后就去了萧君梦的房间。裴泽则留在房间里,没跟萧言之一起。萧言之到时,萧君梦的房间里已经满满当当地都是人了,萧春月一会儿进一会儿出的,可是忙坏了。萧言之摇头失笑,而后对萧春月说道:“jiejie去外面顾看嫁妆吧,这里有我。”“一般不都该反过来吗?”眨眨眼,萧春月还是快步离开。比起萧君梦的妆容,她也更在意那贵重的嫁妆,尤其那嫁妆里还有别人的心意,落了、丢了可都不好。看着萧春月匆匆忙忙地离开,萧言之笑笑,这才转身进门。萧君梦的嫁衣已经穿好了一半,余下的都等着妆发弄好了再穿。那嫁衣是萧春月赶制的,从裁剪到刺绣全都是萧春月一个人一针一线地完成的。从铜镜里看到萧言之的影子,萧君梦便要站起来,却被萧言之又按回了凳子上。“老实坐着吧。”萧言之盯着铜镜里妆容精致的萧君梦看了看,而后翻手亮出一枚金簪,在萧君梦的发髻上寻了个地方插上。萧君梦立刻抬手摸了摸那金簪,觉得手上的触感特别粗糙,再看看铜镜里萧言之的笑容,萧君梦心中一动,便问道:“是哥哥雕的?”“恩,”萧言之点了点头,“比不上铺子里的精细。”萧君梦两眼一红,摇头道:“没有,比铺子里的都要好。”“傻丫头,哭什么,这又不是我送你的第一件东西,”萧言之绕到萧君梦身前,“哭化了妆,看你还怎么上花轿。”嘴上这样说着,萧言之却是抬起手,小心地帮萧君梦擦掉将要溢出的泪水,而后从桌上找到黛笔,挑起了萧君梦的下巴,准备下笔描眉。“可别动。”萧言之并不是第一次给萧君梦描眉,说起来萧君梦描眉的手艺还是跟萧言之学的,只是今日萧言之下笔时又更加认真了几分。“好了,”放下笔,萧言之又转头与萧君梦一起看向铜镜,“果然是我萧家的女儿,这样一画,倒是比jiejie还要美艳几分。”“哥哥……”萧君梦拉住了萧言之的手,仰着头看着萧言之,却不说话。萧言之笑笑,扶着萧君梦起身。见状,秀水和其他几个女婢立刻就拿起嫁衣的其他部分,小心地替萧君梦穿上,而最后的红盖头则递给了萧言之。眼看着萧言之抬起了手,萧君梦立刻按住了萧言之的手。“哥,我……”萧言之轻笑道:“都这个时候了,可不能说不嫁。”连胜这时跑到房门口,探头道:“主君,外面都准备好了。”因为萧言之已经不是王爷,所以连胜和秀水便把称呼改了。“知道了。”萧言之点点头,拿下萧君梦的手,而后在萧君梦不情不愿的视线中将盖头盖了上去。秀水立刻将一颗苹果塞进萧君梦手里,而后拿出一个缠了红布的木杆递给萧言之,那是用来引着新娘出屋的。萧言之看了看那木杆,再看看萧君梦死攥着他衣袖的手,笑笑,便轻轻握住了萧君梦的手。“把那个收起来吧。”话音落,萧言之便牵着萧君梦出门。武成王府里的人本就随了裴泽,性子没有多活泛,哪怕是在这样的时候,站在旁边的人也都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要说话也都是窃窃私语,没有人喧哗,更没有人闹腾。萧言之并没有刻意放慢脚步,因此从武成王府的后院走到大门口也不过就一刻钟,门外便是一支火红的队伍。到了喜轿门口,萧君梦却猛地顿住脚,说什么都不肯再往前一步。萧言之一手拉着萧君梦,另一只手轻拍萧君梦的背,柔声道:“我陪你到城门口。”“哥……”“嘘——乖,上去。”萧春月也上前来拉了一把,这才把萧君梦塞进喜轿里。然而萧君梦还没坐稳,就推开了喜轿的小窗户,隔着火红的盖头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萧言之摇头失笑,道:“我在呢。才觉得你终于长大了,怎么又开始撒娇了?”萧君梦不说话,只趴在窗边看着萧言之。轿起,这一支送嫁的队伍终于在欢快的乐声中带着十里红妆出发,沿途引得不少人家出门来一探究竟。当看到那望不到头的红色长龙时,所有人都在感叹这一家的姑娘命好,出身富贵之家不说,还得家人疼爱,因而才能嫁得如此风光,就连官家的女儿都忍不住要羡慕。当看到陪在喜轿边儿的萧言之时,所有人在惊讶的同时又觉得这排场是理所当然的。若是蜀王的亲人出嫁,那必须得是这样的排场。这一支队伍从长安城东北出发,一路向南,从启厦门出城,一走就是两个时辰。在最前头引路的萧翔生一出城门就打马回走,跑到萧言之身边低声问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