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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己有好几次都要死掉,坚持到这里已经不错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什么东西砸破了墙壁,又听到沈瑜呼唤着两个人的名字。杂七杂八的声音全都钻入脑海,到最后,唯有那个凄清的夜晚,心爱的少年无助地叫出的一声“哥哥”格外清晰。所有的潜能都被激发了出来,单迹蜷成一团,挤出所有未被榨出去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向外喷出火焰。他俨然成为了一个火球。沈瑜和银长冰在外头看着,包裹着单迹的枝条被烈焰推出了几许,从间隙中渗出了熟悉的金红色火焰。银长冰故技重施,跃至上空给了枝条一刀。枝条松动得更厉害了,更多的火焰溢了出来。眼看着马上要形成一个人大的口子,火焰却戛然而止。银长冰心里一凉,整个人直直地坠到地上。术师若是力竭,必死无疑。所有人,包括单迹在内,都觉得他真的要死了。可是,那胸前的木牌慢慢地发出了轻柔的绿光,在他空荡荡的胸口点上了一点不同寻常的绿色火苗。这木牌,是由妖族神树玉斗制成的。那发出的绿光,正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彰显。神树对神树,哪怕一方只是一块木材,一方破败不堪,也必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枝条陆陆续续地撤了回去,意识模糊了的单迹失去了支撑,从半空中跌落。银长冰也不管身上的骨头端了几根,下意识地爬起身接住了他。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单迹握住木牌,对银长冰笑道:“看,你这不是救了我嘛。”银长冰抱着单迹的手一紧,终是抵不过背上的疼痛,也跟着晕了过去。沈瑜探了探两人的鼻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树下忽然走出一个黑衣男子,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一直在一旁观看这一切的女子身形一闪,拦在了男子面前。“芸儿,让开。”男子不带任何感情地命令道。沈瑜护在躺尸的两人面前,心道,不愧是货真价实冷酷,比单迹装出来的可怖得多。然而,即使是在这样的注视下,赫芸也没有一点退却。两人对峙良久,男子的表情奇迹般地放柔,最终只叹息一声,便化作了灰雾离去。赫芸呆立良久,才转身看向沈瑜,简短地自我介绍道:“赫芸。”沈瑜行礼:“赫当家,吾等三人擅闯私宅,失礼了。”赫芸扫了一眼晕过去的两人,用十分疲倦的语调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这两位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好在我略懂医术,你把他们抱进去吧。其他的,我们稍后再说。”☆、情痴鼻翼间充斥着淡淡的药香,脊背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生硬而冰凉。他尝试动了动手指,感到手指极微小地弯了弯,便松了口气:太好了,看来没有废掉。等等,为什么手会废掉?银长冰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右边。双手被白色的布条绑了个结结实实,而抱着的人已不在。才放下没有多久的心又悬了起来,他挣扎着想起身。“没事,我在这儿。”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双手轻轻压住了他,把他压回枕头上。单迹坐在床边微笑着看着他,眼波流转,温柔得让银长冰以为是自己在做梦。赫芸站在他身后,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笑道:“真是个痴情种子。”银长冰脸一红,想起之前被他冷落的经历,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单迹把一根手指放在唇前,比了个“嘘”的手势。看到银长冰收声,才放下手指,眨了眨眼睛,一脸促狭。“你伤得很厉害,不仅骨头断了很多,神经也有几根受损。别闹,乖乖养伤就行了。”银长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后背绑了一块大木板,手和脚都裹在了白色布条里,动弹不得。“那你已经没事了吗?”赫芸道:“他的状况比你好得多。虽然当时看起来更危险,不过他其实没受什么伤,只是脱力了,养一阵子就行了。”“还得感谢赫当家出手相救。”“哪里,”赫芸把端着的盘子放到桌上,“让你们受伤本就是我的失职。东西我放这儿了,就让你们两个单独待一会儿吧。”关上房门前,她还不忘调侃一句:“越颐,你可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呐。为了救你,他可是连命都不要了。”火气“噌”地蹿上脸庞,单迹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不肯回头看银长冰。两人正尴尬着,单迹站起身来,去桌上取了赫芸端来的粥,到银长冰身边坐下。“你睡了好几天了,吃点东西吧。”说着,舀了一勺粥送到银长冰唇前。这粥里该是混了些药物,闻起来香,可味道肯定不好。然而银长冰想都没想,一口吞下一勺粥。他心里甘之如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单迹无奈:“唉你,也不嫌烫。”银长冰几乎是有些呆傻地笑了笑。懂事之后,他就没再表现出孩子的模样。家里贫穷,他不得不默默担起一份责任,补添家用,照顾弟妹,所以看起来总比同龄人成熟。这会儿像喝醉酒一般失了态,露出了孩子的纯真。单迹的心像被刀子挫了一下,话语脱口而出:“你说你喜欢我什么呢?傻不傻?”银长冰的笑一凝,无比正经地问:“喜欢需要理由吗?”单迹摇摇头,恨不得收回刚才那话。又舀了一勺粥,不过这次他放在嘴边吹了一会儿,才递给银长冰。银长冰喝了粥,他才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情这一字,是会伤人的,你为何不听我的话?”其实他也没有资格指责别人,但他宁愿自己一人受苦,也不愿银长冰有一丝的不顺。他甚至觉得,自己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宠着这人,让这人有个轻轻松松无忧无虑的人生的。银长冰没有回答他的话,兀自道:“我一直很恨自己,明明没什么本事,却自信可以保护你。刚开始感觉还不深,但到了后来,你频频出山,我却被你留在云影宫里,那时的场景便开始像噩梦一样地日日缠绕着我了。我想见到你,想待在你身边,想有一天能用自己的双手为你挡下一切的风浪。现在我才知道,这就做‘喜欢’,或者说,‘爱’。”单迹手一抖,差点没将整碗粥给洒了。“如果你非要问为什么,我想,或许是因为你是第一个了解我所想、对我好的人吧,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银长冰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有如行云流水,单迹真想佩服他的没羞没臊了。平时那么容易脸红,怎么告起白来大气都不喘一个。银长冰不是一个坦率的人,但憋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