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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想起她一路奔跑出宫这茬儿来,赶紧扭身要躲开。不说还好,她这一说,裴煊反倒手上使力,将她往窗边墙上一推,倾身过来,便压了个瓷实。怪不得,原是汗液浸过的香气,莫名就诱得他丹田生热,浑身发紧,情动难耐。“我晚间未食,好饿。”夜长欢的腹中,不合时宜地,咕咕叫。她不是故意给干柴烈火浇凉水的。“我让厨房做点宵夜来。”裴煊一声苦笑,直起手肘撑在她肩头两侧的墙上,垂头在她脸边,抽气说来。“不了,那边桌上,不是有吗?我吃些吧。”夜长欢眼尖,看见了书案上的食盘玉碗。那剔透无暇的白瓷玉碗,在未掌灯的书房中,散着些幽幽莹光。“凉了!”裴煊一边警告她,一边抽身撤了禁制,要去给她找些吃食。“我喜欢吃凉的。”夜长欢趁他撤手之际,鱼一样溜开去,几步游走,便行至书案边,捧起那碗糯米团子,放至鼻间轻嗅。心中五味杂陈,闹着难堪,哪里还顾得上食物的凉热。反正,她身强体健,广漠戈壁上的夏都凉城都去得的人,还需要讲究食物的冷热么?那米酒清酿的汤汁里,浸着滚圆滚圆的白玉团子,瓷勺舀起一只,放入口中一尝,磨得细滑的糯米外皮,包着红糖味儿的沙馅,竟然……甜得发腻!“怎么这么甜!”夜长欢一口吞咽了,忍不住出声叹到,甜得她……热泪盈眶。她也不知那泪水,是被甜味呛的——如果甜味也能呛得人流泪的话,还是因为发现裴煊的秘密,而激动得涌出的。“裴少炎,你不是说,你不喜重味的吃食吗?”她一边饥不择食,又继续吃了几个团子,一边冲着那个立在一边,怔怔地,似乎失了反应的人,含糊叫嚷。那人跟失了魂魄一般,看着她吃,直到她手快嘴贪,吃光了团子,又喝下几口甜浸清酿送食之时,终于,裴煊走过来,二话不说,一把夺了她手中的玉碗,放回案上,抬手揽过她后脑,递唇探舌,就来她口中寻。就像是她吃了他的宵夜,他要在她口中吃回来一样,带着别扭小气,带着微微狠意,却又还有些抵死缠绵的温柔。良久,才撤开唇舌,复又揉她在怀,将那甜得发腻的原委,一字一字,深深说来,如晨钟暮鼓,敲在她心上,厚重而绵长,温柔而心酸:“我奢甜食多年,来抵挡想你的……苦。”一句抵千言。夜长欢愣了少息,呆呆地琢磨咂味,终于,心窍顿开,脑中崩塌。这下,便换着她跟疯也似的,踮脚,仰面,探手去将那清隽头颅勾下来,胡乱磨蹭,啃咬,手嘴并用了半天,却始终不得劲,索性握了小拳,开始在他身上捶打。唯有暴力,方能宣泄她此刻的,意乱情迷,心潮澎湃,牙骨痛痒。她那么辛苦,一直踟躇独行,痴痴追求,这个作死的人,为什么端得那么起,藏得那么深,这会儿才告诉她,他一直都在。她即将要被迫远行,舍小我而全大义,这个作死的人,为什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才彻底坦白,犹如给她下了一剂猛药,拖得她寸步不愿离。裴煊任由那绣拳砸在身上,闷声轻笑,无比受用着这番打来的亲爱。突然,雨点骤停,如闪电般,那得劲的疯人儿来了一句陡话:“裴少炎,我们……私奔吧!”铿锵掷地,义无反顾,坚定决绝的语气,不似玩笑。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收藏,求亲爱的小天使们,赐予我力量!☆、私奔“嗯,好……”私奔么,裴煊只当她说的是急切情话,应景催情,但作不得数的,便含糊应着,依旧抱着她,往骨子里揉。“我是说真的。”夜长欢撑手在他胸上,语气凝重,再次强调她的意思。“我也是说真的。”裴煊又顺着她来。声音里染着玩味笑意。“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夜长欢见他皮赖,明知是假,却装作当真,还真的一个扭身,扯起他的衣袖,作势要拉他即刻就走。今夜不走,就走不了了。“嗯,走吧,去你的府上,还是我的寝房?”裴煊反手握着她的手,上前一步紧跟着,却曲解着她的话,把她往床榻上拐。此刻就私奔到床上,当然是戏言,有违他的许诺,过过嘴瘾罢了。夜长欢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张千年冰山脸,此刻居然出言调戏她了,那含笑眉眼,依然透着骄气,染情声线,依然浸着冰渣,别是一番冲撞的魅惑。夜长欢便驻足,别开头,看着室中陈设阴影,想了想,自顾说起她的忧虑:“可是,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私奔的话,会饿死的。”真正的想法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与他无处可去。她倒是无所谓弃了所有,浪迹天涯,可是,裴煊……裴煊会为了她,而抛弃所有?裴煊如果弃了所有,还会是裴煊吗?裴煊如果真的为了她,而抛弃所有,她忍心吗?所谓心念起灭,皆在刹那间。一念而起,若是手足随心,立马化作行动,也许就成真了。然而,心念如海潮,层层翻涌,起起伏伏,一念接着一念,如滚滚后浪推前浪,少顷犹豫,前浪就被拍死在沙滩上了。“嗯,那就不走吧,就呆在这皇城里,我光明正大地,养你一辈子。”裴煊不知她心中的翻涌,却道出自己的执念。他羽翼渐丰,心志渐定,假以时日,自然会拼一个明媒正娶,冠冕堂皇的半世尊宠给她,哪用得着私奔,那么狼狈糟糕?“好!”夜长欢被他一句话,暖得眼泪都涌了出来,幸好室中昏暗,一时看不真切,索性又扑回他怀里,蒙混着将泪水往他衣襟上蹭了,又觉得还想讨些甜言好语,来镇定心中的兵荒马乱:“你说话可要算数?”“天地作证,日月为鉴,算数。”裴煊许她。他亦有些觉察出夜长欢今夜的异样,只是,她向来精怪,他便只当她是热情发作了。从接下来,那些忽远忽近,思路开阔的问话里,可以窥见一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问他。“我记不清了,……也许没有开始,也许是上辈子……反正,有生以来,一直都是。”裴煊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哦,……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又追问到。“怕你得意忘形。”裴煊一边答她,一边将她拦腰打横抱起来,往窗边供修憩打盹的小榻上放了,再跻身上来,深更半夜的,躺着说话,更有气氛。“给我讲讲,你以前在西北军中的事吧。”那小人儿顺从地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