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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4(挨饿的杳杳)

    

西山4(挨饿的杳杳)



    杳杳抬起手,心底当然是想偷懒的,却着实没有那个胆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狠狠地抽了自己嘴巴,一巴掌啪的脆响,异常清晰。

    手掌都震得发疼,她咬了咬嘴唇,不小心嗑到,又一次疼得龇牙咧嘴。

    门外下了大雪,秋娘侍候在半掩着的门边,可不晓得一年四季都不怎么来别苑的殿下,今儿怎么还会来——尤其是在,初初回京的日子来。

    照理说,应当事情繁忙才对……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为了这屋子里的贱婢?

    听着声音,她斗胆往里窥看,就看到那贱婢伏在爷胯下吞吃着爷的龙根,口活儿十分差劲,看起来惹得爷不悦。

    白嫩嫩的身子在单薄的衣裳底下若隐若现,依稀烛光里,能瞧见她两瓣屁股都抽红抽肿了。这副身子倒的确柔软妩媚,爷眷恋的话,似无可厚非。

    她见这贱婢伺候爷发xiele一回,便罚在屋中自个儿掌嘴,不禁心想,爷倒疼她,否则,伺候了爷的贱嘴,得拿手掌大小的紫檀木板抽肿才行。

    秋娘又瞧着贱婢自己掌完了嘴,两颊彻底红肿了,太子爷便伸手揉了揉她嘴唇,随手又打了几个耳光,训她道:“往后挨耳光时,自己把脸送上来。”

    抽完了爷也不留,淡淡踏出门庭。秋娘又恢复成站在外面等候的模样,听爷冷声吩咐她道:“给她上药。”

    秋娘问:“殿下,是要这贱婢速速地好,还是……慢慢地好?”

    太子爷冷眼扫过她,如画眉眼平白点了几分戾气:“一个贱婢,良药浪费。”

    秋娘拿不准爷的心思,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她的吃穿用度……?”

    “贱婢的级别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有什么差别。关于她,你记住,她——没有什么特别,就是孤的一件玩意儿。”

    秋娘忙不迭答应,送着殿下出了别苑门,转头叫人送了两帖膏药给杳杳。

    杳杳忍辱负重,在屋子里乖觉等药——哥哥可是说会准她上药的,虽然今日境况惨淡,但以前用的那种金玉膏,再严重的皮rou伤抹一抹也都好得很快。

    她跪伏在脚踏上,蜡烛还没有熄灭,不过一会儿的确有人来,是个眼生的侍女,她见到杳杳,先是翻了个白眼,道:“自己不去拿,还教我替你讨,懒死你得了。”

    杳杳便给一样东西砸了一下。

    她小心拾起,不忘谢谢她,细声细语乖乖地:“谢谢这位jiejie,我以后,会自己拿的。jiejie怎么称呼?以后,以后我……我还要多仰仗jiejie们照顾。”

    “我叫小寒。可谈不上照顾你。”待她又低头瞧见这少女身上无一处好地方,不由还是心软了些,“得了,你快点擦药吧。都半夜了,等卯时还要起来干活。”

    杳杳吃了一惊:“还要干活……”

    小寒又白她一眼:“真当自己是主子哪!贱婢也是奴婢,主子在的话伺候主子;主子不在,得干活,什么浣衣扫雪,洗碗刷锅,……”

    杳杳顿了顿,有些羞赧:“可我不会。”

    小寒沉默了会儿:“那你就会挨打,挨打挨着挨着,不会也得会了。”

    等小寒走了,杳杳独自给自个儿上药,这药尤其的凉手,抹到身上通身都发凉,也不见得肿痛消下去。

    屋子里有面小小铜镜,她对着一看,脸真真切切快要肿成猪头了,她愈看愈是伤心,一下子哭出来,哭了半晌,心中念叨,哥哥何时才能消了气,何时才能不再生她的气啊。

    下个月初六就是她的生辰——想到这里,杳杳突然又有了点盼头。大抵,那时候,哥哥就不生气了吧,每一年她的生辰,哥哥都给她仔细筹备,花样百出,还会有极精巧贵重的生辰贺礼……

    她抹了抹眼泪,那么她暂时为了让哥哥消气,什么也愿意做的。

    当奴婢的日子实不好受,一大早便听到院子里鸣锣点卯;其他人安排了活儿,秋娘看着她,最后吩咐她去洗衣服。

    杳杳从没洗过衣服,动作笨拙被抽了鞭子,秋娘逮着她偷懒又抽了好几下鞭子,雪白柔嫩的小手刚碰到这么寒冷的水,几乎冻得通红,又被秋娘骂她是丫鬟身子小姐命,抽了几下鞭子。

    衣服洗得不干净,秋娘简直被这贱婢气得发抖,后来也不准她坐在小板凳上,只准她跪着浣衣。

    原本衣衫就单薄,冰天雪地的,溪水寒冷,浣衣的青石板更是坚硬冰凉,杳杳跪了半天,忍着下身花xue昨儿被抽肿了的疼痛,努力学着洗衣裳。

    熬完这一天,几乎伤痕累累,杳杳还被罚不准吃饭,连哭都没了力气。

    她只能眼巴巴地在角落里跪着,看其他侍女盛着香喷喷的米粥,一个个喝得欢快。

    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她塌下肩膀,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怀念起当公主的好日子。

    不用伺候太子爷的日子里,秋娘给她分到跟小寒住一起,同住的还有大寒。杳杳听了她们的名字,除了觉得冷,就是觉得冷。

    入了夜,好不容易都各自回屋,小寒也不敢违抗秋娘的命令私自给她吃的,只端来一杯温水给杳杳喝,杳杳感激涕零。

    但温水怎样抵饿,不到半夜她就饿醒了。她从屋子里悄悄潜出去,蹲到走廊外挖了一捧雪吃起来,勉强地撑过一夜,心中无比期盼起哥哥来。

    第二日她洗衣裳还是洗得一团糟。这其实并不太因为她不会,而是别苑的衣裳——实在太多了。她怎么也洗不完,且当天手就生出冻疮。

    过去十几年都没有长过冻疮,——她看着肿成胡萝卜的手指,黯然心酸;心酸也就罢了,今日还是没有饭吃。

    饿了两天的杳杳,终于在这日入夜等回了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