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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句。”阿泰闻到臭味似的皱起鼻子,“一个未嫁之女在夜里被男人送回来,身无寸缕的,父母只是训斥了几句?”长贵极其缓慢地点了个头,似乎回想起来也觉不可思议。眼神里多了点怔忡。田间气氛一时沉默下去。隐约之间浮起一层荒诞的滋味……少顷,阿泰总结式地说:“之后,你们就又重归于好,往来频繁。并且,因为那次夏夜的事,经常有亲密之举是吗?”长贵没说话,不堪回首似的闭了闭眼。幅度极小地点了个头。阿泰的胸腔里发出一声深沉的回音,“唔——”他瞧了妻子一眼,向那长贵说:“往事已矣,你莫要挂碍太多。一切只往前看吧。”长贵缓缓抬眼,向他认真凝视过来,语气空静地说:“我明白。这一世哥哥救我性命,赐我法命慧根,长贵无力报答了,只能来世再报……长贵已决定皈依佛门,一心追寻大道。来生若有缘相遇,还求哥哥再度我一回吧……”说罢,他静静地拜了下去。阿泰如遭霹雳……呆在当场!锦娘困惑地眨眨眼。不明白丈夫为何像见了鬼一般?阿泰死死瞪着长贵……尖尖的喉结在脖子上来回滚动着。少顷,他忽然伸出大巴掌,用力在长贵肩上一拍,怒目金刚一般说,“行!老子跟你一言为定!”长贵定格地瞧着他,被这过于激动的反应弄得有点懵……*结束跟长贵的谈话之后,阿泰陷入了罕见的神游状态。妻子唤他几回,他都心不在焉。“哥,你究竟怎么啦?”他半天才有反应,“啊?”“你怎么了嘛?”锦娘轻声细气地问。他不说话,仰头看向天空深处,好像虔诚相信那里会出现一尊金色大佛,一动不动瞧着。良久,才喃喃地说:“没什么,我的锦娘……我没什么。”一定有什么!——锦娘觉得。回家稍歇,阿泰去了田里干活。光着膀子,十分凶狠地翻着地,把土地翻得浪滚浪……关于李燕妮的事,他只字未提。锦娘也不去打扰他,自己在前厅做针线。脑子里回想着长贵那些话……中午,夫妻俩安静地用了饭。徒弟遣林谆来说,陪罪宴设在议事堂内,申时过半便要开席,到时请师父去帮忙镇局。阿泰草草应了。埋头干了一下午的活,到了申时洗澡换衣,带妻子晃荡了过去。到了议事堂前,锦娘意外地发现,里面的气氛和乐融融,大家你来我往,笑得相亲相爱。江湖人的豪迈,商贾的和气,江员外的温润,和秦漠的亲切,各种美好交织在一处,让议事堂内呈现出一片和谐的光景。这哪像什么陪罪宴嘛……夫妻俩进去时,里头静了一静。每个人的目光都殷切慈爱,洋溢着世界和平的色彩。秦漠上前拜了个礼,把师父引到男席,又把师娘送去隔屏后的女席。锦娘一眼扫过去,那日受牵连的女子们全都在座。王寡妇、江老夫人、江少夫人……此外,有李元庆的媳妇儿,李俊媳妇,还有她从未打过交道的里长夫人。大家都笑得挺和气。连王寡妇这种尖酸疯狂的人也露出了正常女子的微笑。这微笑把她那张一向扭曲的瓜子脸捋平了,显出一份小家碧玉的姿色来。她甚至好像与全世界达成了和解,第一个起来迎接锦娘,“快来快来,就等你了!”似乎忘了上回糊鸡屎的仇,把锦娘殷勤摁到她旁边的席位上,姐俩好似的挨着坐下来。她心满意足似的叹口气,难为情地对锦娘说:“哎,我都多少年没吃过席面了,贵人也真是的,把也我当个人呢……”锦娘忍不住瞧她一眼。这话若出自真心,也太叫人心酸了。可是,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心中滋味真是一言难尽。桌上其他女眷皆有点意味深长。江老夫人的脸平平静静的,有点莫测高深。江少夫人纤弱娇柔,哪怕安静坐着,也有一种美人啼哭的韵味,明明一身恬淡风度,意态里好似浮着许多泪……至于李元庆和李俊的媳妇,和寡妇本是敌人,听了她的话,各自飞了一眼,毫不掩饰满脸的讥诮和轻蔑。席面上,茶水果子、冷盆点心之类都摆上了。大家却迟迟不动筷子。“灵玉县主还不来?”秦漠在屏风外说,“林谆,你再去催请催请。”话音方落,门口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大哭腔!“贵人老爷——求你为我儿做主啊——”一妇人哭丧似的奔进来,悲恸欲绝扑倒在地。秦漠惊怒交加,“妇人是谁!为何如此失礼?本官宴客岂容你哭闹撒泼?”一旁,江员外轻声提醒道:“大人,这是灵玉县主的亲母!”秦漠神色一顿,又惊声问道,“既是灵玉县主的亲母,何故哭泣!”地上,李燕妮的母亲抬起一张与岁数不符的年轻脸庞,泪雨涟涟地说:“贵人,我儿她方才悬梁自尽了——”满室“嗡”了一下……秦漠如遭暴击,“腾”的站了起来,扶额做了个天旋地转的动作……旁边的江员外立马扶住他,焦切问道,“大娘,燕妮可有事?”燕妮的娘凄惶地摇摇头,满面悲愤之色道,“人是好歹救下了,大人,您要为我儿做主啊!”陆坤严肃道:“大娘,县主究竟遭遇何事,竟作出自尽之举!”燕妮娘杜鹃啼血地说,“我儿她前夜在林中,被恶人……被恶人……”众人面面相觑,对她下面的话语倍感惊恐,纷纷向秦漠投去失措的目光。秦漠白着脸问,“她被恶人如何了?”额角青筋要崩裂了一般,剧烈跳动着……演得真好。——锦娘觉得。而且,有点太好了,压根没必要这么使劲。燕妮娘捂脸哭泣,“她被人追入果林后,遭恶人毁了清白……”秦漠气急攻心,顿时一拳捶在桌上。——满桌盘盏一阵“咣当”响!“可瞧清了那人是谁!”他怒火炽然,指着陆坤、杜子衡和连振海说,“是这几个追她的人?”那三人脸色惊惶起来,鉴于这位贵人老爷的不良历史,室内的男人开始人人自危。燕妮的娘强行镇静下来,身子发抖地瞧着秦漠,咽着泪说:“大人,燕妮只说……在那人身上留了一种药粉,那药粉只要沾上一丁点儿,事后都有法子辨出来!大人呐……”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读者表示看不懂了……我知道大家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