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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他用大地般浑厚的嗓音说。这是严锦头一回听他唤自己的名字,仿佛被驱了邪,心中阴霾尽散。她伸手抹一把脸,嘟囔道,“哥,你说扶乩的不会让村里献美女给山神吧……我会不会被瞄上?”阿泰的目光顿时变得古怪,胸腔里深深地“呜”了一声,咏叹道:“女人呐,女人……”严锦顿时羞了,对着他胸膛上捶了一下。夫妻俩正温情蜜意时,坡下来了一对不速之客:两个鲜衣靓色的男女笑盈盈走了上来。女子穿烟紫色襦裙,肤光胜雪,神态明媚——正是昨日才见过的李燕妮。男人一身飘逸蓝衫,手里拿了一把风sao的折扇。五官精致,气度堪称华美。“周兄,小弟江启不请自来,冒昧之处还望恕罪。”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说“五百世夫妻”:暗指阿难和摩登伽女之前有过五百世的姻缘。捉虫第11章温润阿泰的眼里恢复了一贯的荒冷,缓慢转过身去。“庄子上的江员外吧?”他语带讽刺地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欢迎。江启温润一笑,“正是区区在下。”说罢,深深一揖,谦卑至极的见了个礼。阿泰蹴身让开,龇牙不满道:“有何事速速道来,寒舍鄙陋,就不请江员外屈尊落足了。”“哪里,哪里。”江启好像被夸了似的,满面春风地说。温和打了个“哈哈”,看向了身旁的李燕妮。目光流转间,若有还无地掠过了门堂前的严锦。李燕妮娇俏一笑,“阿泰哥,事情是这样的。江员外听闻村中粮食频频丢失,怕极啦。这胆小鬼,家有十来个护院还怕不够,还想从村上聘些青壮保护他,问我可有厉害的人。我本不想揽这档子事,可是这家伙是我家果园的老主顾,不敢不理呢!”阿泰不耐烦听完,恶声打断道,“所以?”李燕妮挠挠下巴,娇憨地支吾道:“所以就来找你了嘛!你是最厉害的呀!”内心却冷笑一声,补充道:“而且,江启原就是你老婆的姘夫之一啊,却好死不死缠上了我这炮灰!他若单身未娶倒也算高富帅,偏偏是个有家室的,我跟他搅和什么劲!还不如把他带正主这儿来,让他们赶快走剧情,省的缠得烦人!谁特么要给他当妾!”充满幸灾乐祸的算计,听得严锦心中的火舌一窜三尺高。感觉就算拿鸡屎糊这死妮子,也不能解气了。而江启听阿泰那样反问,愈发谦卑起来,殷殷地说,“江某不才,得闻周兄乃是不世出的英雄,有意想拜为敝府的护院总教,还请足下怜我钦慕之意……”阿泰忍无可忍,胸腔里如老虎似的轰鸣了一声。李燕妮吓了一跳。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在脑袋旁晃了晃,俏皮又狡黠地说:“十两,我跟他说月资起码十两哦,他同意了我才领人过来的。”江启纵容地一笑。目光再次从严锦身上掠了一下。李燕妮察觉这种小眼神,心中轻蔑又得意:“就知道这对狗男女会对上眼。好吧好吧,你们该干嘛就干嘛,我绝不会泄密的哦!”严锦好气好气。内心的小人早已咬牙切齿,毫不客气探出所有“花丝”,吞噬起了她的灵气。“臭丫头,你作妖一回,我吸你一次!”清溪般的灵气从李燕妮耳侧的红痣上涌出,向严锦飞渡,转了个圈儿——全被她引到萝卜地里去了。这厢,阿泰瞧着一对自说自话的男女,满脸嫌恶几乎滴下来,“老子不乐意。二位快滚吧。再呆下去,我可要拉不住我这双拳头了。”江启宽宏笑道,“周兄果然是个爽直的性情中人。这样吧,我出二十两月资如何?另外……嫂夫人也可在庄上帮些闲工!岂不妙哉?”严锦立马张口怼道:“我家日子好得很!为何去给人当狗!别说二十两,二百两也摔你脸上去!二位走吧,不要再来!”阿泰本想直接揍人的,听妻子这样一说,又捺住了拳头,破口骂道:“不知羞耻的豪户,自量有几个臭钱,把脸养得比屁股还大!走走走!”李燕妮满面通红,羞得眼睛里汪出水来,委屈地叫道:“你们夫妻好不知礼!凶什么凶啊,我还不是念在同村之谊,想帮你们多点入帐罢了!你,你们一点不识好人的心!”江启的脸皮倒是比铁打的还厚,继续款款深情道:“自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传为佳话。我江启待周兄和嫂夫人心怀敬重,绝无半分轻侮之意。”阿泰充满警告地“呜”了一声,声音里涌出一抹杀气来。眼露下三白,灰色的瞳仁冷酷地瞪着江员外,“不知死活的东西,不走了是吧?”李燕妮见那表情,身子骨都软了。脑子里仿佛弦断了似的,“嘤咛”了一声:“啊,天哪,这男人帅得没边儿了,好想跟他来场骑乘啊。”严锦心说:“气死我了……这个混账欠扁的女流氓!我让你色!”萝卜地里灌到了五尺深,她干脆又把灵气浇到旁边荒着的地里……而那个江启,脸皮之厚似乎已至臻境,还在那里絮叨个没完没了:“伯牙抚琴,子期善听;幽兰在谷……”话音未落,阿泰忍无可忍伸出大手,叉着他的脖子把人提了起来:“酸溜溜的屁话一箩筐,再说一个字,老子把你这颗塞满穰草的脑袋拧下来!”江启被他捏得满脸充血,眼珠子鼓爆如田鸡。李燕妮尖叫着扑上去,拉阿泰的手:“放开啦,放开啦!怎么打人呢?”严锦连忙上前,一把扯开李燕妮,毫不客气搡了开去。“哥,你让他们滚蛋。”阿泰瞥了她一眼,狰狞的面孔渐渐平静下来。双眼冷戾地望着江启,一字一句吐出石块般冷硬的话来:“江员外,你不是个好东西,我很清楚。你究竟是怀着什么目的而来,老子也了如明镜。想要活得久一点,就赶紧回去把满脑子龌龊低贱的念头洗洗干净,离老子家人远点。以后胆敢再来,会让你痛彻心扉,一辈子追悔莫及。明白了吧?”江启的脸被越来越近的死亡挤得变形,好容易从喉咙里吐出“明白”二字,被阿泰一把扔下了坡。儒雅被粉碎一空,狼狈得叫人不忍直视!李燕妮望着阿泰,含泪跺了跺脚;肃着小脸冲下去,将人扶了起来。“你没事吧?”江启揉着脖子,颤巍巍起了身。缓缓抬起了脸。他好像出门没带别的面具,都这样了,既不愤怒,也不羞耻,脸上依然是春风般的温润,好像无论受怎样的折磨,此心始终不渝。简直比橡皮人还耐造,温润得近乎凶残了。只见那厮拍拍尘灰,谢幕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