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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恍惚间带来一种不真实感。缪以秋并不是一个人待在这里的,既然是住院部楼下的花园,自然会有别的病人出现。她身边就有一个大约十五六的少年,和她一样穿着医院的病服,面容清秀,长的赏心悦目,只可惜虽然四肢健全,但是却是坐在轮椅上。为了不揭人伤疤,她贴心的没问你为什么坐轮椅这样的问题,毕竟让人走不了路的原因多了去了,不一定要下面少一截。“这还是我第一次到下面来,不然我mama管我管的可严了,连病房的门都不让我出,好像一阵风就可以把我吹走一样。”缪以秋此刻已经收回了手,她并没有去看那个少年,嘴巴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也根本不在意自己声音多么沙哑:“我刚刚走到太阳底下的时候,眼睛都闪过白光了,好像之前是一直是待在黑暗里面的吸血鬼。虽然病房里有窗户有灯,还能看得到外面,可是真的走出来,原来待在屋子里和待在外面是不一样的。”原修转头看着这个莫名自来熟的小姑娘,打量了一下她苍白的像是书中描述的幽灵一样的脸色,空荡荡的几乎都能挂在身上的病服,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姑娘的mama担忧的是有道理的。“可是我要是继续在病房里面待着,我的病历里恐怕就要多一种精神疾病了,生病真的很痛苦,可是我却不敢说,因为mama比我更加痛苦,我要是说了,她就坚持不下去了。”按理说,一般人听到这些话,或多或少都会说几句安慰的话,就算是他们也知道那些安慰的话用贬义词来说,大多可以用站着说话不腰疼来解释。其实缪以秋从第一句话没有被理会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她的这些话无人述说,只能倾诉给身边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因为再憋下去,她会疯掉的。原修的视线如刚才一样放在面前花坛里开的鲜活的波斯菊上,半响后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些花开的好看吗?”听到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看。”两人开始安静的看花,直到快离开的时候,缪以秋才再度说话,她这个问题其实是有些失礼的,但她还是问了:“哥哥,你生病了,觉得痛苦吗?”这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哥哥面色苍白,比她好不了多少,眉目间却很平和,听了这个问题看向她,平淡的回道:“很痛苦。”他这样毫无波澜的说出来,任谁都会怀疑其中的真实性,但是缪以秋不,她已经深刻的认识到,医院是能够让你同时见到天使和魔鬼的地方。“那你还会继续坚持吗?”原修抬头看她,缪以秋这时才真正看清了他的脸,心里顿时就觉得,这个哥哥这么好看,只可惜不能走路。她想到这里就是一怔,她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别人会不会这么想她:这个小姑娘真懂事,只可惜经历了这样的事,后半辈子都毁了。这次原修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可是他很久才回道:“会的。”缪以秋同样对他报以微笑:“我也会的,虽然这很不容易。”“哥哥我该回去了,很高兴认识你。”过了几分钟,缪以秋站了起来,告别后转身往花园里小道的尽头跑去,那里有一个面容温和的女士正在等着她。原修只见小姑娘扑到那位女士怀里,两人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正在说些什么。女士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不一会儿,就牵着小姑娘的手离开了。一阵轻风吹来,原修捂着嘴开始不住的咳嗽,那声音压抑在喉腔,可光光听着,就让人觉得痛苦万分。不过很快就有一直在不远处等候着的人出现在他身后,推着他往道路的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第8章“mama,我明天还能到花园里坐坐吗?”回病房的路上,缪以秋牵着季岚的手,抬头问。季岚回道:“如果明天天气好的话就可以。”她想了想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刚刚以秋跟那个大哥哥说什么了?”缪以秋没有回答,反而认真道,声音还带着孩童特有的柔软:“他不是大哥哥,他是小哥哥,他的年纪看上去比徐浩然哥哥年轻很多。”季岚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怪异,她开口纠正:“你应该叫徐浩然徐叔叔,不能叫他哥哥。”缪以秋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怜悯,是对着不在眼前徐浩然的怜悯:“可是mama你要知道,很多人是不敢面对现实的,特别是年纪大的。”季岚语塞,居然说不出一句反驳话来。而此刻K市缉毒大队,毫无所觉正扑在办公桌上写材料的徐浩然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着面前才写了两行的入党心得崩溃的一头磕在桌子上:“一个季度一篇,我现在要补四个季度,除此之外还有两篇行动报告要写,明天一早还有个会议记录,我当初学的也不是文科啊,现在居然要我文武双全。”坐在他对面正在一字一字敲击着键盘,编辑月度简报的王盼盼用眼睛斜着他道:“说的多新鲜哪,咱们局里除了局办的哪个是学文科的,还有,别侮辱文武双全这个词了,明明是文不成,武不就。”她这一开口,徐浩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歪点子,眼睛亮了亮,站了起来几步绕到王盼盼身边,谄媚道:“盼盼,商量一个事呗?”王盼盼拉着凳子往边上移了几步,与徐浩然拉开了距离,声音里带着对他深深的嫌弃,断然道:“免谈。”徐浩然被她噎了一下:“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说免谈,咱们的革命情谊呢?”王盼盼转头对着他扯了扯嘴角又很快的收敛起来:“只要你不让我帮你写心得、报告、会议记录,革命情谊就还在。”徐浩然:“……”恰在这时,缪裘卓大步踏了进来,拍了两下手掌道:“大队所有成员,小会议室开会。”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准备开会,而缪裘卓说完后已经一马当先走了出去。看着缪裘卓的背影,徐浩然摸着下巴对着王盼盼道:“我怎么觉得,咱们副队这段时间不太对劲啊,之前以秋刚出事的时候局里给他批了短假不休也就算了,毕竟人还没抓到,心里堵着火气。可是现在主犯和从犯都落网了,可我怎么感觉他比以前更拼了,难道女儿不要了?”王盼盼顿时瞪他:“怎么说话的!”她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笔记本和笔往外走,看了一眼其他陆陆续续走出去的同事,声音压低了好几度:“好像是嫂子跟副队闹矛盾了?你什么时候劝劝他们,现在还是以秋更重要,以后别给孩子闹出心理阴影。”她这么一提,徐浩然顿时也想起了曾经在医院里缪副队和嫂子两人之间冷言相向,嫂子那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跟缪队多说,心中暗想怎么把这一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