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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的敏感心理吧,总是能将听到的每一字句都铭记于心。看来这是一个比较怪的人,我在心里想。前面的男子轻轻推开楼上最靠边的房间,我跟着他进去,随意的扫视了一下周围,房间确实不大,只是我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小房间顶多就是一个书房,里面摆满了书籍,那些发黄的扉页里散发出岁月的清香,想不到这个人居然那么的爱看书。整个屋子里除了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张沙发,剩下的就都是书。我想象不出一个知名的商人怎么会连一台电脑都没有,更奇怪的是刚刚带我上来的人说,他在国内的住处就定在这里,那么怎么连一张床也没有。埋在桌上苦心钻研的人抬起头来的时候,我险些叫了出来,这张脸,眼神,皱眉的样子跟顾亦望竟那么的相似。不能说有多像,但是只第一眼,便会让人觉得很像。随即还没等他开口,我的视线便落在了桌子上的那几本杂志上,某知名杂志的封面期刊,我刚看完,里面有十多页写的是顾亦望。“您是?”,我抑制住心中的惊讶,问道。坐在椅子上的人只淡淡的笑了笑,显然他刚刚也看出了我的失态。没有多说,还没等我主动提出,他便先说了工作的事。我急忙回过神来,从包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采访问题,由于着急,连着那封装着旧报纸的信封也扯了出来,我随手放在一边,重新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然而,我发现我事先准备好的问题一个也用不上,椅子上的人只是微微皱眉,在他的眉宇之间,我看到一丝伤感和难过。奇怪,这个人,怎么会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呢,即使已上了年纪,可看着他跟顾亦望有些神似的面容,我便能想象出,他年轻时候的样子。他说,“我这次之所以答应你们的采访是因为我无意间浏览到了你们的那个专栏,叫‘寻找心灵最后的归属’,我有一个未了的心愿,我想请你们帮我刊登一封信,一封写了很久却没寄出去的信”他说得有些伤感,布满冰霜的脸上印着一丝朦胧的感伤。我想不出,他的话里的意思,但我多少却猜到了一点。“信?”我说。“是的,一封给儿子的信,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在孩子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终究是缺席了的”,他说完,带着对岁月的追忆倚在椅子上,时光似乎在此刻走得特别的缓慢,我能感受到他心里的那份伤心、愧疚、悔恨。“您为什么不亲自给他,您知道的这样的方式,他能看到的机率小得可怜”他沉默,很久才又说道,“没有时间了,我的时间并不多了,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离开这个世界最后的样子”将死之人?眼前的人看上去,六十左右的样子,怎么会说自己是将死之人?我愣在那里,他显然也看出了我的吃惊,只是,像他这种人,生死早已不被看在眼里了。“你不必惊讶,生老病死这只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只不过我提早经历了而已”“如果没猜错,您的儿子应该就是顾亦望,对吧”,我知道自己问得有些突兀,但是我一想到亦望这几年为了找到他的父亲所付出的努力,我只能让自己这么冒昧一次。他听到我的话,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我继续说,“说来您可能不信,我认识顾亦望,您跟他有几分神似,而且……”我指了指桌子上的几本杂志,全部是关于顾亦望的,“我看到了这个”我说。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我继续说,“或许,我可以让你们见一面”他突然抬起头来,眼里有一丝慌乱,还夹杂着一股坚决,“姑娘,如果你懂我这个老头的心思,就请你千万不要告诉亦望,我亏欠他们母子的已经太多了,我不想他们好不容易见到我后,马上就面临着生死相离”“可您有问过他们吗?或许,他们愿意忍受那份难过,但还是想见您呢?”我说得有些激动,这么多年,我相信亦望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可怜的人,从记事以来连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没有想过,后面他的一席话竟让我一言也说不出来。他说,“如果不知道,那就是带着希望生活,但如果知道了,还亲眼看着最亲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那是一种绝望。这么多年来,他很成功,一次次用努力证明了他自己,我想即使我在他身边,也不一定能将他教育得这么好”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停地在咳嗽,但脸上是欣慰还有幸福。我想我不能自私的以我的判断来斩断几个人的幸福,他说得对,不知道起码还有希望,但是知道了却无能为力便只剩绝望。我从他手中拿过那份信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那是一个父亲沉甸甸的爱。我不禁想到了我的父亲,他现在怎么样,是否依然还在不停地咳嗽,这么多年来,我这个做女儿的终究是失败的,真正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居然没有完完整整的一天。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周很忙一直没有更新,感谢你们一直都在。☆、突然的离开我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夜色已经包裹了整个城市,哈尔滨的冬天,夜晚特别长,来得特别早。我紧了紧脖子上纯色的围巾,夜晚寒冷的风从街的那头吹过来,冷光将整个中央大街照得灯火通明。“夏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中年男子突然追了出来。我回过头去,显得很疑惑。他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他说,“还以为你走远了,先生让我告诉你,还请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亦望,我跟在他身边也快二十年了,知道他的脾气,他这几年来为了做他的慈善事业对亦望母子已经很愧疚了,虽然他资助的孩子成百上千,但是,他对自己的孩子却满是深深的歉意。我想你也看出来了,他随时都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医生已经下了最后的病危通知,有可能几天后,有可能马上,谁也说不清楚”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里闪现的泪花,随即无奈地说道,“老天爷定的事,谁又说得准呢?”我哽咽了,“那时候可以告诉我一声吗?我只是想知道”我说。他点头,“我知道这事难为你了,亦望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气”然后他将手中的信封递给我,“你刚刚遗落的”,他说。我笑,但看上去像是在哭,可能我难过的不是欺骗亦望,而是这个父亲远比我们想象的伟大。我们常用自己的思想去揣测别人的心思,以为自己想象的就是全部的对方,殊不知,每个人都有别人不易窥见的另一面,这个父亲很伟大,他的爱不仅仅是对自己的儿子,更是对天下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