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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如同利剑般砍下,使出浑身的灵气,几番撕扯,竟然也不能把黄绫拉断。黄绫继续沿着他的身体乱缠,计青岩的怒意愈发炙盛。这黄绫怕是修为高深的人所炼得的法宝,以他如今的修为,断断挣脱不了。这些人是要做什么,杀了他,还是要把他绑走?身后的几个人向着他飞来,为首的那人抽出一柄利剑,向着计青岩直直冲过来。这些人是要杀他。计青岩的手指翻动,捏住一枚棋子。就算没什么用,他还是不能让这些人轻而易举地得手,能杀一个就是一个。花彩行和石敲声见他许久不归,势必要来寻找,他要撑到那个时候,或者等到这附近有人路过——剑直直入体。雪花纷飞,捅了他一剑的男子也全身是血,咽喉割破,用死鱼般的目光看着他,从空中跌落了下去。计青岩额头罩着冷汗,力持镇定地看着眼前几个剩下的人。下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连低头看那人也不曾,抽出剑朝着他迎上来。他们人多,自己早晚不敌。计青岩的嘴唇有些泛白,无声无息间又中一剑。这些人走的都是同归于尽的路子,宁愿自己受伤,甚至没命,也要把计青岩杀掉。他身上插了两柄剑,鲜血顺着刀刃如泉水般地涌出来,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就在这时,后面树林里忽然间有了什么动静,一阵轻微的风声而过,那几人的身形瞬时间晃了晃。计青岩微微眯眼,蒙面的黑衣人连声音也没来得及发出,就像片树叶般落在地上。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计青岩借着月光,能看到那是个老人,戴着老旧的斗笠,白花花的胡子随风杂乱地飘飞,直到腰间。什么人,是敌,还是友?那老人朝着计青岩飞过来,到了身边,脸很陌生,目光里却有些他看不太懂的情绪,像是思念,又像是欣慰,混杂在一起,错综复杂。他低头看着缠在计青岩身上的黄绫,恨恨道:“不是东西。”随手一扯,黄绫像片破布似的地断了。计青岩挺不住,身体不自觉地往下坠落:“你、是谁?”老人立刻将他的腰托住:“走吧,我们下山,用不着管我是谁。”他把计青岩扛在肩上,在他口中塞一片红色的叶子,又向着他的额头轻轻拍了拍,计青岩的眼前顿时发黑,失去知觉。第96章主线剧情皑皑白雪,院落里一片洁净,冷得与那站在枯树下的白衣小男孩一样。几个孩子追逐打闹玩着雪,笑声盈盈,扑打得身上全都是雪花,白衣小男孩却没有接近,只是站在角落里远远地看。“哥哥、哥哥……”一个穿粉色棉袄的小女孩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年纪不过三岁左右,头发上扎着两根小辫子,粉嫩的小手去拉小男孩的衣带,“哥哥……”白衣男孩低头看着她,手指动了动,探出去,却又顿住,无动于衷地收回来。正在玩耍的几个孩子全都安静下来,一个年纪略大的男孩小心翼翼地来到小女孩的身边,拦腰将她抱起来:“木衣听话,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小女孩依依不舍地朝着白衣男孩伸出手,不明所以地叫着:“哥哥、哥哥……”“家主吩咐了不要跟他玩,否则受了伤怎么办?”男孩在小女孩耳边轻声哄着,“他是戾气所化,没有感情,出手就会伤人的,听话。”他的声音很小,自以为别人谁也听不到,白衣男孩的脸还是无动于衷,却不知怎的让人觉得似乎又冷了几分。戾气所化!“让你好好看着墨行,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你走吧,岑家今后容不下你了。”中年男子转过身去,声音疏离冷漠,仿佛在同一个陌生人说话。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年半低着头,如同匕首在心尖乱划,一声不吭地往门外走。计青岩猛然间从床上坐起来,呼吸比平时乱了些,前额罩上一层极薄的汗。立时间,腰上的痛楚袭遍全身,不远处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起来做什么?继续躺着。”老人走上来把计青岩摁回床上,语气关切得很:“血都要流光了,险些没命,再躺上两个时辰吧。”老人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眉毛与胡须都是极长,略有些杂乱地遮挡了大半边脸。计青岩的长眉拢起,目光里藏着戒备,指间又捏住了一枚棋子。老人笑了笑,目光里却不是喜悦,不知为何带了点凄凉:“你用不着怕我,我是来帮你的,不是要害你。”说着见他还是防备得很,又把目光里的情绪收敛了,正色道:“关影到处惹事,给你添了麻烦,我先替他给你陪个罪。”心尖疼痛起来,计青岩的思绪有些乱。关影的名字他没听过,他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姓关。“老道长是他的什么人?”计青岩的声音磨砂似的沙哑,“他没有惹事。”老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计青岩,双目微微弯着,像是勾起了多么久远的回忆,自言自语似的叹息:“出了事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怪道他总喜欢往你身边跑。”说完他也不让计青岩问话,端正而坐,脸上扯出笑容来:“关影进入上清宫前有个师父,教养了他十年,这师父便是我。”“他说他的师父已经过世了。”计青岩的脸色微变,许久才说出一句话。老人欲言又止,那模样像是有许多难言之隐,和稀泥似的笑着:“没死,我不得已才使了个诈死之计,哄着他去了上清宫。”眼看着计青岩的嘴唇抿成直线,老人有些欲哭无泪,摆摆手道:“不说也罢,总之我也是不得不如此行事。”听这话有些古怪,但这老人说不定是有苦衷,计青岩也不想多问:“老道长说是他的师父,有什么凭信?”老人皱着眉:“他平时爱刻小木人,爱唱小曲爱弹琴,喜欢谁就要写曲子弹琴给那人听。他有没有刻你的小木人?”计青岩的脸色不知不觉地舒缓下来,点头。老人苦笑:“他的事我能说上三日三夜,只不过他现下危急,我怕颜無老鬼失而复得,又不知道要对他做些什么,我心里也是着急。”“老道长知道关……影以前的事?”老人轻捋着胡子:“他从出生时就被关在牢房之中,对什么都害怕,我把他带回家的时候,他夜夜做噩梦,也不愿接近我,时不时在梦里哭喊着要哥哥,我不得已,只好把他的记忆封住。”“他有个哥哥?”“多年前就死了,我问他的时候他不说,只能从梦话里猜出来,当初是为了救他而死。”老人的脸色也沉了些,没再说话,一时间安静无比,四周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他许久才道:“当年的事多说无益,如今颜無道人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