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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告诉我……我母亲悲伤过度,过世了。”付清欢心头猛的跳了一下。晏且歌的话中意思是,他父亲骗了他?他母亲的死有蹊跷?他下意识看了不远处那几个小姑娘一眼,好在晏且歌声音低,她们什么也没听到,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边,一脸好奇又不敢过来。一阵凉凉的夜风吹来,付清欢忍不住抱臂,向晏且歌靠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你……你母亲她,刚才有和你说什么吗?”晏且歌垂着眼眸,低落的情绪不可抑制地从细密睫毛后透射出来,许久,他才出声:“……没有别的了。”星垂野阔,天高夜凉。星辰光亮nongnong地披洒在岸边一行人身上,这一幕静谧幽远。第八十三章思归科(三)付清欢坐在炭火边擦干了头发,就披上衣服靠在桌边,不知在想什么。映着烛火的眼睛格外明亮,他的目光越过炭火,盯着另一边的云止奂。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眸看了看他,付清欢又连忙别过了眼睛。云止奂紧紧抿着嘴,眼神晦明不定,终是没说什么。两人又静坐一会儿,云止奂才出声道:“八年。”“唔……嗯?”付清欢一手撑着下巴,又看向云止奂,“什么八年?”云止奂坐直了身子,加了两块炭,声音凉凉的,不紧不慢:“晏且歌回到渠阳,今年是第八年。”付清欢一脸懵:“是啊……是第八年,怎么了吗。”炭火“啪”一声爆了一下,散出几点小火星。云止奂抬眼,看着他不语。付清欢细细想了想,心里一惊。八年了,晏且歌回到渠阳八年了,从没去他母亲坟前祭拜过吗?不对,他母亲去世那么久,怨念之深令人惊目,为何近几个月才开始作祟?他下意识摇了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云止奂。云止奂见他望了过来,又避开了他的眼神,手上继续照看着那盆炭火,火热的炭火照得他昳丽的脸有些发亮,比起平时多了几分温和。付清欢往后靠去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想了一会儿,问道:“道长,你怎么看晏……”话音未落,身前一阵风,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嘴被一只干燥细长的手轻轻捂住。付清欢吓了一跳,心跳加速起来。手紧紧抓上了桌角。云止奂盯着门看了一会儿,淡然的眼又扫了回来。两道目光时隔许久又交融在一起,付清欢眼里泛起几波涟漪,清澈见底,亮得近乎勾人。云止奂眼底暗了暗,轻轻放下了手。付清欢反应过来,也望向门的位置。隔墙有耳?谁会在听自己说话?付清欢心头泛起一阵凉意。稍作犹豫,他起身穿戴好了衣服,笑嘻嘻问道:“道长,你有没有看过九州林的星星?”明翚宗的校服主月白色,肩头至胸口用银白色丝线绣了灵鸟飞升的图样,衬得他神采奕奕。深色耐脏,付清欢之前很少穿浅色的衣服,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现在在云止奂面前,他又认真地系好了腰带,抚平衣袖。晃眼一看,却还是那个纯净的少年。两人御剑飞到渠阳山脚下,顺着溪流而上。在明翚宗仙府附近是无法使用灵力的,这样即使有人跟着他们,也无法隐去气息和灵力。付清欢深吸一口气,微凉的空气吸入肺部,一阵寒意自内而外散发出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走了一会儿,付清欢主动开口:“道长,你怎么看晏且歌的?”相处这些时日,云止奂的神情总是冷冷的。虽说他原本就是个冷淡漠然的人,付清欢也早已习惯了,但总觉得道长和之前相比,好像更冷漠些。道长不是一个无礼的人,不会无故这样摆臭脸。付清欢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又加上今夜道长突然莫名其妙说什么八年九年的,仿佛在暗示些什么。难道今夜一切,皆是晏且歌做的戏?为什么?他图什么呢?付清欢摇了摇头,决定先放下对晏且歌的怀疑,转头看向云止奂,灼灼目光里带着不可言喻的坚定。云止奂负手走在付清欢身侧,见他望了过来,垂了垂眸子,道:“如我方才对你所言,八年里他母亲的冤魂一直在湖里却一直很平静,偏在此时出事。”顿了顿,他又低声道:“又偏在此时,母子相见。”这一层付清欢方才已经想过好几遍,只是依旧无法相信。他在心里为晏且歌开脱:或许是这些年,晏且歌的母亲怨气还没那么重,只是在最近……得以凝结成为水祟呢?云止奂淡淡看他一眼,似是明了他在想什么,道:“还有一层。”“什么?”付清欢脱口而出。溪边的地被水润湿了,有些泥泞,一向整洁的云止奂也被污泥沾到了衣角,他却并不似付清欢想象中那样在意,只是稍微抖了一下,继续向前走。他紧了紧披风,定定看着付清欢道:“提起母亲的死亡,他提到了溯华宗。”付清欢眉头微微蹙起,想到了方才在湖边的景象。晏且歌并不知道母亲真正的死因,在确认母亲是遭人杀害死于非命以后,他第一个想到的,竟是生活多年的溯华宗。或者,他根本就知道母亲真正的死因,却一直隐瞒,待母亲亡魂现身,他就顺理成章说了出来。他在溯华宗生活了有十年。无论是哪一个猜测,都很可怕。付清欢眼底笼罩上一层迷茫。与他相处时的晏且歌,开朗,仗义,潇洒,风流倜傥,除了看起来太阴郁,与这些阴测测的思想完全背道而驰。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云止奂缓了缓,再开口:“你心里怎么想的,已经明了了。”付清欢一愣,停住了脚步,微不可察歪了下头:“什么?”云止奂垂着眼眸,神情似是十分不忍,十分犹豫。许久,他道:“你若没有怀疑,又为何提出到九州林谈此事。”似一道惊雷从天而降,付清欢当即愣在原地。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脑内一片空白。他要是对晏且歌没有心存怀疑,又为什么怕隔墙有耳呢?不对,要是对晏且歌没有一丝怀疑,他根本不会先提问云止奂是怎么看晏且歌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有了那么多心思。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云止奂薄唇微启,轻声道:“回客栈休息吧。”说着要转身下山。“等等。”付清欢拦住他,脸色显然有些苍白,“道长,你等等……”声音颤抖,语气微弱。云止奂声音和目光都放柔了:“怎么了。”付清欢咬了咬下唇,清澈的眸子里尽是迷茫而不知所措的情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