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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才想起来:“你说那个啊,急什么,月底呢。”“我可求求您老人家了,”徐北很无奈,“我又不是您今晚看一眼明早就能出庭的主,我还是棵葱头。”“我找找,”老任在手机里翻了半天,哎了一声,“好像删了。”“……”徐北默默盯着她,“您还是人吗?”“稳,稳一点儿,”老任鄙夷地瞅了瞅他,打了个哈欠,“我让那边再发一份,等着吧。”之后几天又是一通忙,半个月的“观摩期”结束,恰好密集扎堆的案子也差不多处理完了,最后一个案子结束后老任把他丢在法院门口自己开车走了,说是出差。徐北连问她怎么又他妈突然出差的力气都没了,软趴趴等在路边打车,结果还没打到车,当事人从后面赶上来,眼明手快拉住了他,徐北顿时觉得头大。这段时间应酬一类的事有老任在前面挡着,他一门心思躲后面记笔记,现在老任不在,他也不好推脱,只好跟着去了。这一闹又到了十一点,原本打算回家跟南星窝着的计划也泡汤了。都几天没跟小南好好说话了!徐北很不满。吃饭前他给南星发了条微信说不回去了,这会儿趁着其他人敬酒的空档,他逃出包厢给南星打电话。“终于完了,”徐北无力地叹了口气。“怎么感觉你被吸光了内力似的,”南星在酒吧噪杂的音乐里说,“在哪呢,要接吗?”“你接我?”徐北乐了,“怎么接?”“跟司机师傅一块儿接你,”南星笑着说,“怕你喝多了坐路边哭。”“去你的,我没喝多少,”徐北笑了半天,但还是自觉发了个定位过去。南星顿了顿又说:“奶奶说明天打枣。”“我靠,”徐北没忍住叫了一声,“不等我?”“你现在每天过来天都黑了,”南星叹了口气,“奶奶说再不打枣子都不好吃了。”“行行,明天就明天,”徐北答应着,“明天下午吧,我刚好休息半天。”39老任一走,徐北总算能喘半口气。这段时间忙得他两眼发黑,打个连连看都挤不出时间,吃饭都是胡乱呼噜几口,两边脸颊都凹下去了一些,显得整个人更加立体挺拔。不过好处是每天下班够晚,能在奶奶睡着以后偷摸回胡同。南星给他配了把钥匙,两人到家的时间都难以捉摸,有时候你比我早,有时候我比你早,但同床共枕一夜也没时间好好说话,这让人很糟心。清晨偷摸出门的时候,徐北往花坛里瞅了一眼,那几丛菊花已经全开了,花瓣上沾着露水,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儿,徐北拿着手机拍了两张,蹑手蹑脚打开门。胡同里静悄悄的,地上有些潮湿,他才发现昨晚大概是下了雨。凉风带着泥土的腥味扑在脸上,他狠狠吸了两大口,一想到下午能休息半天还能打个枣就一阵身心舒畅。一般心情舒畅的时候他就想跑步,但穿着西装皮鞋晨跑有点儿二愣子。胡同口早晨有摆摊卖早点的,徐北跟林峰对上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愣。林峰套着个黑色外套,嘴里叼着一根烟,等一旁的大爷做煎饼果子,手里还提着两袋豆浆。徐北飞快左右张望了一下,尴尬地笑了两声:“早啊。”“嗯,”林峰点点头,拿下烟夹在手指间,看他一眼,“上班呢?”“是啊。”徐北又干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站到路边打车。“走了,”林峰拿了煎饼果子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叫了他一声,“有空吃个饭。”徐北愣了愣,点点头:“行啊。”跳上车以后他还在思考这个饭代表什么意思,跟林峰见面最多也不超过十次,要不是遇见南星还谈了个恋爱,他跟夜场工作人员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这么一想又觉得命运真是奇妙。徐北踩着点进事务所,打完卡去楼下便利店买早点,等慢悠悠上来,差点跟扑过来的小陈撞上。“我cao,你干嘛?”徐北叼着包子闪到一边。“大哥,别吃了,开会呢!”小陈着急忙慌地说。徐北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本子和笔,有点儿纳闷:“开什么会?”“昨天群里通知你没看?”小陈一脸无语,“季度动员会。”徐北皱了皱眉:“我没看手机。”大厅里剩下的几个人也着急地往楼上跑,徐北把吃剩的包子往桌上一扔,随手抽了笔记本和笔,没走电梯,跟着小陈从楼梯跑上八楼。每年冬季之前事务所都会开动员会,总结一下就是临近年底,各位赶紧结案,不能出岔子,不然扣奖金。事务所每年发下来的奖金数目也挺可观,徐北之前是赵老给争取的,不过现在换了头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化,这事儿他都没来得及问。“直接问你家教主,”小陈用本子挡住脸,很贼地笑了笑,挨着他小声说,“我估计只多不少。”“得,”徐北也小声说,“发了去吃一顿。”小陈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动员会一口气开到十二点,徐北早上只咬了两口包子,这会儿感觉肚子快贴着背了,隐隐有胃疼的意思。等冲回座位拿饭卡的时候才发现那儿坐着一个人。“你好,”周桐站起身,脸上挂着微笑,手边一次性纸杯里的茶水是满的,看起来一口没喝,“你是任律师的助理?”徐北愣了两秒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您有什么事儿吗?”“哦,”周桐眼镜后的目光温和有礼,“我找任律师,她手机打不通,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她出差了,”徐北不露声色地看着他,“您要不着急的话等她回来我让她回您。”“怎么说呢,”周桐保持微笑,“事情确实有点急,不然我也不会亲自过来。”徐北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嘴上还是礼貌地回应着:“我领导最近有些忙,那您看……要不要跟我聊聊?我能帮您的尽量帮。”周桐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你真不知道她在哪儿?”“不知道,”徐北感觉他话里有话,“就知道出差了,再说领导去哪儿也不会跟我们下边人汇报。”周桐没说话,盯着徐北看了一会儿,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我说看着这么眼熟,小琦上回是你和刘斌送回来的吧?”“叔叔还记得。”徐北笑着说,周桐说话的劲儿让他一阵不舒服。“上回就想问,着急走没来得及,”周桐靠近了拍拍他的肩,语气带着亲近,“既然叫我一声叔叔,那叔叔请你吃个饭吧。”“不用,”徐北露出一个为难的笑,“我跟同事去食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