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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试试,”南星枕在他肩窝里一颤一颤笑着,“下班过来吃饭吧。”“要做好吃的?”徐北问。“桂花开了,”南星闭上眼睛,声音很轻,“我想喝桂花粥。”38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徐北舒服得都快睡着了,南星推了推他:“走吧。”“哎,”徐北皱起眉,盯着河面叹了老长一口气,“偷得浮生半日闲。”不过再坐下去老任该打电话了。把南星送到胡同口,徐北开车回了事务所,老任办公室门开着,他走进去看见老任正低头挤眉揉眼做眼保健cao。“老大?”徐北把车钥匙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老任半天才嗯了一声,闭着眼把手边一打纸递过去:“明早开庭。”“行嘞。”徐北接过来打了个响指。“挺精神啊。”老任眼睛睁开一条缝,瞅着他。入秋以后一过中午办公室一片集体萎靡的场面,徐北在河边已经眯了一会儿,回到座位上时有种一眼望去众人皆困唯他独醒的感觉。下午的时间都耗在了案卷上,都是之后几天要开庭的案子,老任不愧是律界战斗机,时间排得满满当当,有个下午两点开庭的后面四点半点还跟了个简易程序的案子。想想未来半月都得在这种赶来赶去的日子里度过,他一边感慨一边又觉得莫名振奋。要挣钱呢!要买车呢!到下班的点儿他没耽搁地卷起案卷就走,天气一凉胡同里遛弯的老头老太太都少了,有也是老两口一块儿出来,偶尔能见着一两对手拉着手。徐北瞧了两眼,感觉这么一对比奶奶好像是有些闷得慌。等买车了第一件事就拉着南星和奶奶去兜风!“来了,”南星正陪着奶奶看电视,见徐北进来他起身说了一句,“吃饭吧。”“等我啊?”徐北笑着说。“可不是,”奶奶笑着,扶着南星胳膊站起来,“早做好了,就等你。”“下回别等了,给我留着就行,”徐北从南星手里接过奶奶的手,“我来吧。”“嗯,”南星退开,转身去了厨房,“我去端饭。”“不用,”奶奶拍了拍徐北的手背,“门边上有拐杖,我拄着就行。”“是不是天凉了腿疼?”徐北皱了皱眉,“药完了么,我跟小南再去买。”“还有呢,”奶奶笑了笑,“年年都这样,习惯了。”徐北没再说什么,奶奶自己拄着拐杖往院子里走,从后面看背都弯下去了,有些佝偻的样子,明显没有夏天时候精神。南星把院子里的灯打开,灯光不是很亮,照在碗里的桂花粥上,徐北盯着看了一会儿,慢慢喝了一口。“好喝。”他冲南星竖起拇指,他平时不怎么吃甜食,但桂花粥里糖放得少,满口都是桂花的香气,喝到嘴里淡淡清甜。“太好了,”南星说,“一锅呢,都靠你了。”徐北喝了三大碗,撑得饭也没吃上多少,奶奶吃完就进屋去了,南星把盛饭用保鲜膜包起来:“给你留着一会儿吃。”“为什么?”徐北疑惑地问,摸了摸肚子,“我都撑得不行了。”“你当稀饭是米饭呢,”南星看他一眼,“一会儿就消化没了。”“有道理,”徐北点点头,分析着,“真是奇怪,你说米饭也是米吧,为啥……”话没说完,花坛里吧嗒响了两声,“什么声音?”两人都愣了,南星走过去看了看,皱起眉:“没什么啊。”“我cao,”徐北扶着腰走过去,想了想,“不会是跑来了什么动物吧,猫?狗?”“谁家猫猫狗狗是这个动静。”南星挺无奈地看他一眼,探出身子往花坛里看。“总不会是老鼠吧。”徐北也小心翼翼伸着脖子望,又一声吧嗒,这回直接砸在了他头上。南星愣了愣,借着灯光捡起地上的东西,慢慢笑了:“枣。”“什么早?”徐北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乐了,“枣?我cao,真的假的?”南星把另外两颗枣也捡起来,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放了一颗在他掌心里:“尝尝。”徐北还兴奋着,眼看他把枣直接扔进嘴里咔咔嚼,有点接受不了:“你都不跟第一颗枣子说点儿什么吗?”“说什么,”南星把枣核吐在手心里,看了看,“你比去年甜?”“……算了。”徐北盯着手里的枣看了一会儿,咔嚓咬了半截,冬枣清脆多汁,清甜里带着淡淡凉意,吃着挺过瘾,他把另一半也扔进嘴里。“什么时候打?”他撸起袖子搓了搓手,觉得最好现在就打。“等会儿,”南星又回到花坛里,猫着腰不知道在看什么,半天才对他勾了勾手,“过来看。”“什么?”徐北凑过去,然后慢慢瞪大了眼。早先那几株大的菊花鼓着苞死活不开,没想到躲在剑兰后边儿最小最不起眼的抢先开了。虽然很小,但灯光照着它的花蕊,花瓣上还沾着一点点露水,徐北觉得特别好看,他突然能体会语文课本里为什么会用“楚楚动人”形容花。“今天什么日子啊,”他咧着嘴笑起来。“今天日子是挺好的,”南星对他笑了笑,“要不要喝酒?”“啊?”徐北看着他愣了。“桂花酒,”南星伸出食指,轻轻拨了一下那朵小白菊,“买桂花的时候老板热情推荐,说是自己酿的。”“那还废什么话,”徐北觉得南星从周琦家出来后整个人都放松了,心情也看着不错,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先等等,我要拍照留念,怎么说也是我见到的第一棵活得菊花,之前就看过照片。”南星笑了一声,往厨房里走:“跟照片上有什么不同?”“也没什么不同,”徐北打开闪光灯,对着小白菊拍了一张,跟着他进厨房,“桂花酒甜吗?要不要给奶奶尝尝?”“尝过了,”南星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刚买回来就给她倒了一杯。”“这么点啊?”徐北看着他手里的瓶子,“这还没一瓶可乐多吧。”“这是白酒,你还真想当可乐喝啊?”南星看他一眼,取了两个小碗碟倒满了。“那算了,我也尝一点点,”徐北对上次的二锅头还有些不能释怀,接过小碟子闻了闻,“就在这儿喝?”“你想在哪儿?”南星捧着碟子抿了一口,“院子里一边赏菊一边喝?”“去你屋么,”徐北凑近他乐了两声,“能放心地耍流氓。”“你现在也可以放心地耍。”南星看他一眼,压低了低声说。“这门都没关万一奶奶……”徐北说了半截愣住了,“什么意思?”南星又倒满了酒,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