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里尼奥的野望（上）
陪同克鲁伊夫和瓦格纳送你到了酒店，穆里尼奥并没有立刻离去。 那只大白鹅更是嚣张地“嘎嘎”叫唤着，大摇大摆地绕着前台转了两圈，最后毫不见外地停在了你身边。 你并没有因为大白鹅的冒犯而显示出丝毫的不满。 “若泽？还有什么事吗？”你注视着穆里尼奥，十分温和的模样，目光里也流露出鼓励的意思。 穆里尼奥恶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大白鹅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又高傲地仰起了脖子——和他的鹅一模一样。 “我还有一些关于精神力运用的问题想要探讨，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我请客。”穆里尼奥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能和他一起进餐才是你的荣幸一样。 只有默默攥成了拳头的手无声地诉说着穆里尼奥内心的不平静。 你无声地笑了一下，仍是那副温和的、善解人意的模样。 “好。”你说，“我刚好也饿了。” 穆里尼奥默默松开了拳头，才意识到掌心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的大鹅则仰着脖子，响亮地“嘎”了一声，然后直接跟在你后面，大摇大摆地走着。 劳累了一整天，你们没有走远，就在宾馆的行政走廊用的晚餐。 光是等待前菜和餐前面包的工夫，穆里尼奥就再次掏出了那本你已经熟悉的笔记本，还有签字笔。 “今天午餐的时候没来得及问，使用精神力指引伴生动物具体是什么感觉呢？向导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他问完了，目光灼灼地望向你，期待着你的答案，又以手执笔，迫不及待地想要记录顶级向导全部的解答。 你皱眉思索了一会，“精神力的运用非常玄妙，具体的感觉很难形容。你应该知道的，精神力天然存在于自然中，这种力量普通人完全不具备，哨兵拥有却无法运用，伴生动物能感受到稍许，只有向导天生可以完整地感受到这股力量，与它们沟通、吸收无处不在的精神力，再使用出来。当然，不同精神力级别的向导能做到的不一样。从我的角度来说，悬浮在空气中的精神力就像是一个个小光球，rou眼不可见，但我能用精神力‘看见’。有精神力存在，我觉得我无所不能。” 你说的前半段内容还算是这个世界对于精神力的普遍认知，可是后半段话，却是穆里尼奥闻所未闻的。他知道，这大概是SSS级的向导独有的感受。 穆里尼奥听得两眼放光，手里的签字笔唰唰唰地写个不停。 恰在此时，你点的龙虾汤到了。 你舀起一勺金灿灿的汤汁送入口中，又咬了一口精心烤制的餐前小面包。 热腾腾的鲜美汤水搭配碳水化合物，很好地缓解了一天的疲惫。 穆里尼奥却完全没有心情碰他面前的金枪鱼沙拉。 强大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向导坐在面前，谁还会有心情填肚子啊？！ 对面的穆里尼奥放下了笔，再次用火热的目光盯上着你，你却暂时没有继续解答他的问题。 “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若泽。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调教伴生动物是向导的工作，教练的责任仅限于球员层面的，并没有必要了解向导的工作方式。事实上，恕我直言，哨兵也很难理解向导眼中的世界。” 你自来到这个世界一直从事足球向导的工作，可是阿根廷国家队的两任主教练，以及你在足球工作中接触到的其他足球教练，甚至是作为你的哨兵和爱人的卡尼吉亚、巴蒂斯图塔和马尔蒂尼……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向你了解向导的能力。 类似的问题，从来都只会出现在向导之间的交流中。 你好奇极了。 你其实只是反问了一个问题，穆里尼奥的黑眼睛里却仿佛闪过了星光。 因为过分激动，他的声线甚至都有些颤抖了，“我们今天才刚刚认识！！你是怎么知道我想要成为教练的？你甚至已经把我当做教练看待了？！” 你这才意识到，其实从见面开始，穆里尼奥从来都没有明确地提出过自己的志向。是你因为平行世界的发展先入为主，认定了若泽·穆里尼奥会是一位伟大的足球教练。 而事实上，在这个时期，在这个等级远比前世森严的世界，穆里尼奥大概正在经历一个很艰难的时期。 你当然不可能告诉穆里尼奥平行世界的事。 于是，你朝穆里尼奥挤了挤眼睛，努力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会达成梦想，成为一位优秀的教练的！因为你身上，有成功的教练应当具备的全部品质。” 至于什么品质？你是不会说的。因为现场胡诌太困难了。 穆里尼奥紧紧揪着笔记本的一页纸，用了足足半分钟时间平复心情。 之后，他哑着嗓子跟你说，“谢谢。你的认可对我非常重要。” 说起来，自今天出现在你面前，穆里尼奥的表现一直都是倨傲的、狂放的，似乎你所给予他的平等对待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还是若泽·穆里尼奥第一次跟你说“谢谢”。 大白鹅扑棱着翅膀扑过来，把脑袋搁在了你的膝盖上。 你抬手，撸了撸大鹅的脑袋。 同步传感的作用下，穆里尼奥神色古怪地抬起手，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卷毛。 调整了一下情绪，穆里尼奥认真回答了你的问题。 “普通教练不需要了解这些，但是我需要。我不是普通教练，我是最特殊的一个！如果不能理解向导眼中的世界，不知道球队的向导能力如何，教练和向导又该怎么配合呢？球员和伴生动物本身就是一体的，那么教练和向导也应该是。” 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听到那句著名的“The Special One”，你眸子里的兴味更浓了。 你的认可给了穆里尼奥很大的鼓舞，使得他愿意透露更多。 “我可以断言，国际足联很快就会对现有的足球规则进行非常大的改动，主要是在伴生动物的战斗方面。”他十分笃定的模样，“现有的伴生动物战斗规则实在是太粗糙了！都要到二十一世纪了，我们的伴生动物战斗方式，竟然还只是单纯的隐蔽或者互相攻击？简直像是冷兵器时代！！规则具体会怎么改我不确定，但一定会增加一些趣味性，使得伴生动物的战斗更加重要，也为足球比赛增添更多的不确定性和观赏性。” 穆里尼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又补上了一句，“当然，对于足球比赛的‘观赏性’，我本人毫不认可。赢球，不择手段地赢球，才是足球比赛的唯一意义！” 听到这里，你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 作为从事足球工作的顶级向导，你知道比赛规则改革的消息，改动规则的目的是增加伴生动物战斗在足球比赛中的作用。相关的讨论已经进行了多年，又在前不久的足球向导会议上被重新提起。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伴生动物战斗的重要程度将得到提升，向导的工作也将更受重视。 然而，规则改动尚未对外公布，作为区区翻译，穆里尼奥不可能有渠道得到这样的内部消息。他的判断，应该是完全源于自己的猜测。 这么看来，若泽·穆里尼奥真的是天生的教练，无论在哪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