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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向杨树林。“你刚才说什么?”“我说学长你可不可以接受我的专访啊?我是校记者团的,保证不会乱写的!”“哦,我拒绝。”被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杨树林有点小心塞,但作为一名合格的记者,为了不辜负狗哥的期望,他再次鼓起勇气跟高铎搭话。半个小时过去,他的游说内容已经从让高铎接受采访变成了加微信。“学长就加个微信呗。”“我保证不会烦你的!”“加个微信呗?”高铎坐在角落的一盆文竹旁边,美人半倚小格窗,手拿书本,垂眸托腮,置若罔闻。杨树林不由气馁,找陈听要了杯白开水,安抚自己快要冒烟的嗓子。陈听小声跟他说:“你要投其所好啊,你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书了吗?就是那边书架上的。”杨树林大点其头:“没错,听听你这个主意好,等我去把那些书都看了!”陈听老怀大慰,卖了一年多都没卖出去的安利,没想到今天终于推销成功了。杨树林去看书了,世界终于变得安静。裴以尧却在这时接到了导师电话,不得不匆匆离开,赶回宿舍去开视讯。“你要走了吗?”陈听恰好端着咖啡从附近走过,下意识问了一句。裴以尧顿住,回头看着陈听,心里的绮念作祟,不禁抬手揉了揉陈听的头:“嗯,走了。”陈听一头雾水,你走就走了,又摸我头干什么?那厢高铎终于主动搭理了杨树林,“小学弟,你知道陈听跟那个裴以尧……什么关系吗?”杨树林挠挠头:“啊?什么关系?就朋友关系啊。”“普通朋友?”“不能算是吧,他们家里认识的,呃,很早就认识了吧。”“哦……青梅竹马啊。”杨树林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高铎嫌弃地挑了挑眉,这位小学弟是不是傻。第19章拒绝摸头晚上回到宿舍后,杨树林迫不及待地向陈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听听,你跟裴以尧小时候有没有见过啊?你不是说你们两家的关系很好吗,那你小时候应该就见过他啊。”陈听愣住,他倒还真没想过这茬。不过杨树林说得有道理,裴家搬到国外的时候他已经在上幼儿园了,应该跟裴以尧见过才是。小时候的事了,忘记了也有可能。思及此,他干脆发信息跟他妈求证。月亮船:你说小时候啊,你们当然见过啦。不只见过,还是一家医院出生的呢,你忘啦,你阮姨家又不是N市人,那个时候我们俩家住得近,就隔了几百米。东湖蟹王:我都忘光了。月亮船:你呀。月亮船:你还抱过阿尧呢,你也忘啦?东湖蟹王:抱?????陈听看到这个字眼,想到裴以尧如今那高大的身材,不禁汗颜。月亮船:你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是哥哥,偏要去抱人家,也不看看自己小胳膊小腿,结果摔在草垛上。月亮船:阿尧没哭,你倒哭了。月亮船:哭得来,河对岸都听到哉。东湖蟹王:……………………陈听很想请他mama不要再说了,可话匣子打开了哪有轻易就能关上的道理,尤其是当一位母亲在回忆自家儿子儿时蠢事的时候。月亮船:阿尧比你小都会游泳了,你呢,还套着个救生圈,游得还没人家快。月亮船:你阮姨家搬去国外的时候,你天天“弟弟啊”、“弟弟啊”,挎着个篮要去找弟弟,现在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羞不羞。月亮船:上幼儿园的事你总记得了吧?阿尧觉得你不跟他玩了,拉着你不撒手,偏要跟你去上学,老师就在你旁边摆了个小矮凳让他坐,其实大家都在旁边偷偷笑的。我跟你阮姨就在窗户外看着你们呢。东湖蟹王:我不记得了!陈听是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他才刚上幼儿园,紧接着家里就出事了。他爸意外去世,家中骤逢大变,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接受现实,哪还记得遥远的国外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这么多年过去,大约也只有mama和阮姨还维系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了。七岁,对于陈听来说是一个分水岭。七岁之前是什么样子,遇到过什么人,他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等陈mama唠叨完,陈听躺在床上很努力地回忆往事,但还是不怎么想得起来。小时候的裴以尧会不会是现在这幅冷酷模样呢?应该不会吧,他才几岁,肯定还是软绵绵的粉团子。可软绵绵的裴以尧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想着想着,困意袭来,陈听慢慢陷入了梦乡。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变成了一只大闸蟹,挥舞着巨爪在乡野间横行霸道。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小螃蟹,不停地吐泡泡。大闸蟹告诉小螃蟹:跟着我混,有泡泡糖吃。于是他们越过田野、越过山岗,迎着晚风和夕阳抵达长江边的大船。大闸蟹还是那只大闸蟹,横行霸道,会吐泡泡。但是江风一吹,小螃蟹忽然开始变大,他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变成了一只青背白肚的——巨无霸大闸蟹!他挥舞着巨爪,就要来摸陈听的头!陈听吓醒了。前两年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在湖畔建了一座跟大闸蟹长得一模一样的建筑,给陈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陈听觉得裴以尧还是做一个酷哥好了,变成巨无霸大闸蟹太可怕了。或许他应该把自己的QQ签名改成——拒绝摸头。不过陈听到底还是没有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他身为哥哥,应该大肚一些。所以在下一次裴以尧来咖啡店买咖啡时,陈听抢在他有所行动之前,老成持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好啊。”裴以尧:“……”店里唯二的客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没办法,裴以尧这么一个冷峻大酷哥竟然被陈听小可爱拍肩膀,太过反差萌了。但是陈听置若罔闻,且对此很满意。别看他个子不高,可拍一拍裴以尧肩膀还是能够做到的,甚至都不用踮脚!可是!裴以尧抬手,再次轻轻松松地按住了陈听的脑袋,五指探入发间轻揉。上一次他还只是简单的揉一揉呢,今天就变本加厉了,竟然把手指都给伸进去了。陈听觉得自己就像裴以尧手下的一条卷毛狗,被揉得摇头晃脑。“别摸我头,摸了头会长不高的。”他不由得瞪着裴以尧,以表达自己的抗议。“咳。”裴以尧收回手,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而后又问:“明天不打工,去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