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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灵公主北千晗,是韶宣帝的独女,往常有多受宠自不必说。她自小和北千襄景眳朔混在一起,在景眳朔心中,已是亲meimei一样的存在。景眳朔拿她没辙,道:“你来干嘛的?”北千晗嘟起嘴:“自然是要来探望眳朔哥哥你的啊。你不在的这十八个月里,meimei我是日日夜夜为你祈祷,相思不成眠。听说你回来,我昨天就想来看你了,可是父王不让。”她一脸泫然欲泣,就要挤出两滴眼泪来。“别闹。”景眳朔眉角上挑,无声地警告北千晗快点进入正题。北千晗“嘿嘿”一笑:“真不愧是眳朔哥哥,最懂我了。其实呢,我来是有一事相求。”“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景眳朔道,“我拒绝。”“可我还没说是什么啊?”北千晗愕然。景眳朔决绝地拒绝了她:“是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北千晗在原处杵了一会儿,厚着脸皮自行说了下去:“meimei我上个月就满十六了,却从未出宫。哥哥还未送礼,不如在父皇面前给我说几句,让我出宫一趟,也算是我的生日礼物了,可好?”景眳朔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你生日我一定要送礼?”“.…..”北千晗无言以对,“行吧。当我没来过。”“等等,”景眳朔叫住她,“我帮你啊。”“真的?”北千晗将信将疑。怎么突然转性了?景眳朔对她一笑:“真的。”北千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景眳朔极少笑,笑起来很好看,但是,北千晗还是没来由地心悸了一下,就好像有谁要倒霉了似的。但是,就自己这点破事,能让谁倒霉?景眳朔敲打着桌面,似乎在考量着什么。北千晗等了许久,才听见他说:“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为什么突然这么急?北千晗觉得奇怪,但也没敢说,说了倒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韶宣帝不在正殿里,景眳朔的马车绕了几转,才停了下来。到韶宣帝跟前时,北千晗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啊,眳朔和千晗啊。”韶宣帝把书放下,“没外人在,你们就不用行礼了。你们来找朕,是有什么事?”北千晗“扑通”一声扑到地上,挤出一行热泪,哭得梨花带雨:“父皇啊,女儿有事相求。”韶宣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戏给震惊到了,看看北千晗,又看看景眳朔,高深莫测道:“难不成,你想嫁给眳朔?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朕能够理解。朕这就给你们赐婚。”“别啊!父皇,不是啊。”北千晗被噎到了。景眳朔更是嫌恶地退后了两步。韶宣帝本就是逗她:“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北千晗干咳了两声,站起来,道:“是这样的。父皇,我上个月就满十六了,可从未迈出宫门一步。我想请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出去转转。”韶宣帝瞅瞅景眳朔:“你带眳朔来,是想让他给你求情的吧?”被猜中心事,北千晗的脸红了红。韶宣帝笑道:“那么,眳朔也觉得,是时候让晗儿出去转转了?公主出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臣知道。”景眳朔对答如流,“不过清灵公主既然已经成年,外出开开眼界总还是好的。再过些时候,她说不定就要嫁人了,更没有机会见识到自己的故乡是多没美好的地方。只要选对人陪她同行,再加上臣带队暗中保护,定能护得公主周全。”“那依你看,选谁最好?”景眳朔道:“防人之道,重在智而不在武。所以,当选一有谋略而又不常在公众面前露面之人。加之,若此人学识丰富,就能帮助公主更好地了解静阳城了。”景眳朔嘴角一勾:“综上,臣推荐姚枂岚。”这是引诱姚枂岚出巢的一计,算不得好计,但却是一纸战书,一次试探。姚枂岚一定会接下;就像,如果姚枂岚对他下战书,他也一定会接下一般。人生在世,棋逢对手,岂不快哉?☆、第3章梦魇景眳朔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回到王府,也没有去书房,而是径直回了房间,倦意上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便只是脱下了外套、扯下了腰带,就直接爬上床和衣而眠。空气之中一点点地飘出了潮湿的气味,黑云聚集,呈大雨滂沱之势。床上的人已进入了梦乡,无意识地扯了被角,转了个身。平日里凌厉的脸此时稚气十足,长长的睫毛偶尔轻轻扇动几下,整张脸精致得宛如一朵莲花。湿气渐重,夹杂着植物的清香,缓缓滑过。天色忽地亮了几分,原是有闪电出现,可床上的人或许是太累,并没有因此而惊醒。景眳朔上床不多时,便觉得有些轻飘飘的了。飘啊飘,然后落到一软垫上。他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小的床上,还未来得及想一想眼下的状况,就看到有一位漂亮的女子伸出白皙的玉指摸了摸自己的脸:“朔儿,别哭了。娘亲错了,好不好。”眼前这女子,可谓是景眳朔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了。国都佳丽何止三千,战场上也有妖姬无数,却没有一人比得上这女子的如梦如画。皮肤白皙,睫眉浓密,薄唇红艳,鼻翼高挺,最美的,是一双脉脉含情的瑞凤眼。是了,瑞凤,景眳朔在见到她的瞬间,便明白了为什么韶宣帝会倾尽一生对她念念不忘,会愿意为了她改国都名。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多少个日夜,他也曾幻想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听她在耳边絮语。看到身边的孩子有母亲关心有母亲责骂,他不知多少次心疼到无以复加。虽然,韶宣帝对他是万般宠爱,却也给不了母亲独有的温暖。人言常道,拥有过失去了更加痛苦,其实未曾拥有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二十多年来,他都只能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中描摹出母亲的形象,有时候,哪怕一词也足以让他开心一个月。情难自抑,他终于失声喊道:“娘——”但厅堂里响起的不是深情的呼唤,而是响亮的啼哭。听到这啼哭,景眳朔终于冷静了下来,疑惑慢慢涌上心头:这景象,究竟是梦,还是魂穿?说是魂穿,这躯体又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因为不管再怎么激动,景眳朔都笃定自己不会哭得这般失态。静阳哄了他一会儿,见他停止了啼哭,松了口气似地笑了起来。景眳朔看到自己的手自动地举起,发现并不是婴儿的手,看这大小,该是有五六岁了。他想,这一定是梦,母亲在生下自己之后就死了的,现在这个自己已有五六岁了,怎么还能见到母亲?小景眳朔张开嘴,寄居在这身体里的大王爷旋即听到自己用无比稚嫩的声音说:“娘亲,我们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