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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有人开路,一路上倒也顺利。林芳菲坐在轿中,面带轻纱,掀起窗帘的一角向外张望。与她错身而过的一行人,是一个大人带着几个孩子,那大人一脸的凶神恶煞,眼睛紧紧盯着跟着的几个孩子,生怕他们偷偷跑了。这几个孩子有大有小,表情各异,跟在最后的是个小男孩,十岁左右的样子,瘦的很,眼睛怯怯的看着四周,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破衣角,样子甚是可怜。林芳菲看见小孩的时候,他正因为差点摔倒,被那大人踢了一脚,骂了几声。那小孩也不争辩,只会瘪着嘴掉眼泪,看得林芳菲心里跟着一抽一抽的。想起家中的爹娘,她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爹娘。”轿外跟着的奶娘顺着她看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小姐那不是孩子的爹,那是人牙子,专门倒卖孩子的。”“这些小孩都是要被卖掉的?”林芳菲又问道。“恩,”奶娘叹了口气,又道:“被卖掉也好,这么小的孩子在人牙子手里也得不到什么好,吃不饱穿不暖,若是被好人家买去,只要勤快总能有口饭吃。”听她如此说,林芳菲便动了心思,她犹豫了一下,道:“奶娘,我们把那个小个子的买了吧!”“这,”奶娘道:“小姐,你若是想要买小厮,我去给你挑两个勤快的,那个小的明显身体不好,你看……”林芳菲从小身体便不好,林老爷夫妻二人将这个女儿宠上了天,可谓有求必应,府里下人自然也一样,奶娘又是看着林芳菲长大的,见她双眼微红,面带委屈,话便说不下去了,直接吩咐人将那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小孩买了。便是这时,林财与林芳菲相遇的,那时他还不叫这个名字,林财乃是入府后,管家给他起的名字。入府后林财便在林芳菲的院子里打杂。林财虽然话不多,但他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是林芳菲做主将他买回来的,便一直勤勤恳恳的干活,希望如此能够报答她。一切都过的很顺利,直到林芳菲决定带着林煜去京城寻人。定好的出行小厮中本没有林煜,那时刚好有一个人生病,林煜便主动顶了那人的位置。商队虽然雇了镖局的人保护,但劫匪人数众多,商人们又多没什么反抗能力,终是寡不敌众,丢财殒命。路上遇到劫匪的时候,林财第一反应便是护着林芳菲和林煜逃跑,可惜最后一个人也没逃掉。“那些劫匪在杀人的时候,问道:’你们可是逐县林府的人?’”林财恨恨的瞪着地上的人,道:“那些劫匪说我们挡了别人的财路。小姐身体不好,少爷不过十岁,能挡了什么人的财路,一定是这姓袁的知道我们要去京城寻人,怕小姐、少爷挡了他的路,才会□□!”☆、第六十九章听闻这话,最震惊的莫过于小宝,如果林财的话没有错,那么他爹便是杀害他娘的幕后真凶!道士却摇头道:“不对,如果鬼差没有勾错魂,那么这个人要不不是袁庆荣,要不就是被其他人的魂魄附体了。”胆小鬼问道:“你这话是何意?”“我刚才掐算过,按理说,他若真是袁庆荣,那么七年前他便已经病死了。”道士道。胆小鬼飘到地上,靠近袁庆荣仔细看了看,皱眉道:“这确实是袁庆荣啊!”虽然鬼的话众人听不见,但是道士的话几人听得再清楚不过。金太傅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婿,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时众人才反映过来,刑部侍郎赶紧给小吏使眼色,小吏上前将袁庆荣扶了起来,靠着一边的墙坐下,他探了探鼻息,道:“还活着。”现在已经不是活不活的问题了,薛百归向着一旁的林芳华道:“舅舅,你可还能认出袁庆荣?”突然被郡王唤作舅舅,林芳华当即慌了,又听到他的问话,林芳华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无奈道:“我有八年未见过他了,也说不准,倒是看着像。”金太傅听到这边的对话,问道:“这位是?”“在下逐县林芳华,舍妹林芳菲曾是袁庆荣的妻子,二人育有一子林煜。”说着他还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宝。金太傅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二人满脑子官司,他从未听说过袁庆荣还成过亲,不禁问道:“你们如此说,可有证据?”林芳华打算来京时,只想与袁庆荣要个说法,所以并未做准备,此时才发现空口白话便是袁庆荣耍赖不认,他也没招。这时薛百川自怀中掏出一张纸,道:“这里有一张逐县沈县令的证明,乃是袁庆荣与林芳菲成亲时在府衙的登记,上面还有沈县令的官印,请金太傅过目。”接过那薄薄的一页纸,金太傅便感觉这张纸有千斤重,纸上的文字也似会跃动一般,连不成句子。他当官几十载,做到如今地步,不是没心计的人,没想到今日才发觉自己被一个后生骗了,金太傅紧紧的攥着手上的纸,压抑的怒火让他的呼吸也跟着乱了起来。毕竟家中还有女儿和外孙,隐瞒再婚之事,多少还有转圜余地,金太傅闭了闭眼道:“不知他的原配今何在?”“金太傅,”趁几人说话的空隙,小宝将人与鬼的对话告诉了薛百归,薛百归道:“虽然袁庆荣的原配夫人已不在,但此时已经不是抛妻弃子的事了,真正的袁庆荣早已死了,这个人是假冒的。”“若是无凭无据,你这话便是血口喷人。”金太傅自然不会被他两句话便吓回去。“太傅若是不信,咱们大可来一场阎王爷夜审小鬼,”薛百归看了看满屋的人,又看了看昏死在一旁的袁庆荣,一揖道:“金太傅,此人身份存疑,我等无论如何都会查下去,陈年旧事查起来总要时间。“他已有抛弃妻子之实,可见人品不佳,便是今日您能护他一时,心中也会存有怀疑,何不配合我等演一出戏,若是他真的问心无愧,能经受考验,您也可以安心,到时在下自会为他证明清白。”那张纸早已令金太傅起疑,这会儿再听了他的话,金太傅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便是这次能保住他又如何,连自己都敢欺骗的人,若将来有一日自己不在了,他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如今这一赌势在必行。金太傅眯了眯眼,道:“若是他果真清白,到时还请将军与郡王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当然。”既然达成统一,几人便各自分工,金太傅随庞公公回宫请示圣意,薛百川几人则准备人手、指挥刑部侍郎布置天牢。夜半时分,天空暗黑一片,没有一丝星光,天牢内只有几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