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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个月,高启强和陈书婷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唐小虎在白金瀚备好酒,等着高启盛来闹。 换做以前,他可能害怕高启盛再来问他要男人。现在竟鬼使神差地多了些期待。 高启盛果然来了,却和前两次不同,他没有让唐小虎以白金瀚的名义招人,而是说想再开一家酒吧,专门由男性提供服务的酒吧,目标群体是女人和像他一样的男人。 别说京海,只怕在整个临江省,这都是独一份。 唐小虎暗自感叹,不愧是读过大学的高材生,脑子就是和寻常人不同。问题是,这样的酒吧,能开得起来吗? 他不敢直接答应,去请示高启强。还没等唐小虎把这个酒吧的真正作用解释清楚,高启强就说:“一个酒吧,阿盛想开就开。如果客流量不够,就用白金瀚养着,赔了也没关系。小虎,阿盛跟我受了二十年苦,现在终于苦尽甘来。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他要什么,我给什么。” 唐小虎心想,你根本不知道你弟弟想要什么。 有了高启强的首肯,唐小虎开始协助高启盛筹备。酒吧地址选在白金瀚那条街。外面装修得很低调,面积也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 一楼服务女性,二楼服务男性,三楼做成几间套房,高启盛说是给VIP客户的特权,早晚用得上。 到底是给VIP客户的,还是给你自己的?唐小虎不由得揣测。 到了招聘的环节,高启盛亲自把关,选中的男服务生各个风姿卓然。他也不隐瞒,说明两种目标群体,让大家自愿选择。 考虑到各方面原因,二楼服务员的工资和提成都远高于一楼服务员,最后果然有人主动申请上二楼。 回到办公室,高启盛抖着那一摞劳务合同,对唐小虎说:“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的专业是金融贸易,在他眼里,一切皆可交易。 高启盛给新员工训话的时候,唐小虎远远望着他,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你明明说过我也是男人,怎么现在全不记得了呢? 人的心思就是这样奇怪。唐小虎想不通,当初的忐忑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夹杂着不甘心的渴盼? 不过看着高启盛一张一合的嘴唇,唐小虎又觉得自己的感情很正常。有些魅力,确实与性别无关。 酒吧准备得差不多,即将选个好日子开业,没想到有不长眼的过来闹事。 几个地痞流氓,不敢去白金瀚那种明显有大人物罩着的地方,专挑小门小户下手。眼看快到春节,不愿意惹事的商家随便给点钱,也就打发了。 他们不知道这家酒吧的实际老板是谁,还以为能趁机捞点。 已经入夜,当天员工培训结束,大部分人都走了。因为哥哥去应酬,高启盛不愿意自己回家,唐小虎就陪他留到最后。 见到人拿着棍子进来,唐小虎立刻明白原委,打电话叫白金瀚的保安来帮忙。 他本想先聊几句,拖延时间。谁知高启盛刚听说陈书婷也跟着去应酬,心里压着气,不管不顾就冲了上去。 高启盛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何时打过架。所以最后相当于唐小虎一个人单挑,还要分神保护小少爷。 好在白金瀚的人及时赶到,唐小虎急忙把高启盛拉出战场。 高启盛一回头,看见唐小虎满嘴是血。 他直接用衣袖糊住伤口,擦掉表面的血,认出是划在皮肤外面的刀伤。 那些流氓已经被保安制服,高启盛找出两个带着匕首的人,唐小虎拦住他,“小盛,你要干嘛?别自己动手。” “让开!”高启盛看似很平静地说:“一会儿我再找你算账。” 他示意手下挽起那两个人的袖子,匕首猛地用力插在他们的右手腕上,接着从手腕划到手肘,伴着两声惨叫,鲜血“滴答滴答”流到地上。 其他人见识到同伴的下场,赶紧跪地求饶。 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一眨不眨,只有薄薄的嘴唇微张,“以后,离我的地方远点,记住了吗?” 高启盛拿着匕首,又走到唐小虎面前,带血的刀身拍着他伤口那侧的脸,“打架的时候很威风啊。谁允许你受伤的?嗯?” 这个尾音仿佛带着钩子,别扭的关心就是愿者上钩的饵。唐小虎再次拉住高启盛,大步冲进洗手间,踢门关紧,把高启盛压向门板,探头吻了上去。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高启盛摇头挣扎几下,实在反抗不过,将匕首横在唐小虎的脖子,缓缓用力。 唐小虎只停顿了一秒便继续,双手扶住他的脸,长腿一伸,强势地挤到高启盛两条腿之间。 威胁不成,高启盛又将匕首刺向唐小虎的肩膀。肩膀不致命,他敢用劲了。 唐小虎左手脱力,高启盛立即挣开,扔掉匕首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亲我?” 唐小虎抽出洗手台旁的纸巾,没管自己伤口,只给高启盛擦脸,“小盛,你不能勾引完就不负责任了。” 高启盛脸上绯红一片,唐小虎用纸巾擦了几下,也分不出是血迹晕染出来的红还是纸巾太粗糙摩擦出来的红。 唐小虎干脆改用手擦。高启盛察觉到这种变化,又用力打了一巴掌,“滚!” 他推开唐小虎,转身拉开门,门板甩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一个手下闻声而来,“盛哥,正找你们呢。警察要到了。” 不知是哪个路人多管闲事报了警。唐小虎忙出去和那几个流氓谈条件。 虽然是他们先来闹事,但真追究起来,高启盛划的那两道伤就是故意伤害罪。不管用威逼还是利诱,都必须要让他们先闭嘴。 来的两个警察正巧还是老熟人,安欣和李响。 唐小虎迎上去,解释成误会。 高启盛突然冷笑一声,嘴唇残留的血迹看起来有些瘆人。 现场已经清理干净,他划伤的那两个人袖子放下来,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明面上受伤最严重的是唐小虎,其中两处伤还来自高启盛。 普通打架斗殴,双方都同意和解,警察口头教育一顿就算完事了。 批评完前来闹事的人,安欣看了一圈,语重心长地说:“小盛,你读书这么多年不容易,不要误入歧途。” 安欣于高家有恩。就算知道他还在追查哥哥,高启盛对他依旧充满尊敬和感激。不过听到这句话,高启盛又生出一丝委屈。 什么是歧途? 如果没有白金瀚这种所谓的“歧途”,那些刀和棍子就要落在他的身上。高启盛对此时的安欣,也是2000年的安欣说:“你们警察,为什么总在我和我哥受到伤害之后才出现?” 安欣被质问得一愣。他同样想起那年除夕夜鼻青脸肿的高启强,突然说不出话。 李响过来解围:“以后你们早点报警,不要总想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他核对流程没有遗漏,带安欣离开。 高启盛不想待在酒吧看见唐小虎,也紧跟着出了门,连外套都没穿。 警车停在他的车附近。安欣和李响没发现他在后面,低声聊天。走到警车旁,安欣想开车,李响不让,按住车门,让他去副驾驶那边。 高启盛注意到,安欣反驳几句,然后,好像哄闹脾气的小朋友一般,李响摸了摸安欣的头发。 两个普通男性朋友之间,会摸头吗?他长大后,连哥哥都很少摸他的头。 被强吻的郁结瞬间消失了。高启盛站在暗处,饶有兴致地观察二人的互动,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最终安欣拗不过李响,还是气冲冲坐到副驾驶,李响也上车,系完安全带,很顺手地捏了两下安欣的右臂。 一看就是做了很多遍才能那样熟练,动作间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亲昵。 这时唐小虎拿着外套追出来。高启盛心情好了点,接过衣服,又想到车上那一幕,望着唐小虎肩膀的伤口说:“赶紧去医院,别留下病根。” 高启盛开车回家。路上,念了几遍安欣和李响的名字,无声地笑了。 有意思。 打架这事瞒不住高启强。他给弟弟加了些人手,也坚定了要让唐小虎和一批下属去读商学院的决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弟弟以前可从不打架,都是让那些人带坏了。高启强深刻意识到提高员工素质的重要性,同时他也需要安插更加专业的心腹在建工集团内帮他。 高启盛再次提出想进建工集团,高启强仍不同意。这里面水太深,他不想让弟弟有危险。 于是高启盛只能继续开小灵通分店和酒吧。 唐小虎的工作明显增多,空闲时间他还要上课,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时来陪高启盛。偶尔跟着强哥见一面,高启盛也不太理他,似乎还没有彻底消气,他不敢太造次。 伤口都已经痊愈,嘴角和肩膀留下两处伤疤。经过社会的磨炼和商学院的洗礼,唐小虎的气质越发沉稳,脸上那道疤痕也因此显得非常突兀。 有人曾劝他想个办法处理掉,现在技术越来越发达,有很多方式能祛疤。 唐小虎不会告诉他们,他经常在照镜子的时候,摸一摸那道疤。 那是他私藏的纪念品。 春暖花开时,高启盛的酒吧正式开业。 因为性质特殊,他拒绝了他哥要带人来捧场,也没做过多宣传,甚至连开业典礼都极其简单。 他只提前打电话通知了李响,特意用“请刑侦支队李队长来检查”这样的措辞,还强调,不要带安欣。 李响猜测,高启盛是不是知道,小灵通第一家分店开业那天,他是专程过去的。 这个想法莫名让他产生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感。早在2000年审讯那次,他就发现高启盛的心理素质很好,智商又高,思维逻辑极其缜密,也许是比他哥更难缠的对手。 再难缠也不怕。已经和高启强耗了两三年,仍然没查出个结果。他想试试,能不能以他弟弟为切入点,从侧面突破。说不定运气好能发现什么漏洞呢。 正好最近没有大案子,李响跟安欣商量,准备去会一会高启盛,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按照高启盛的要求,当天晚上李响一个人进酒吧,安欣把车停在路边做接应。 里面顾客很少。高启盛亲自出来迎接,引着李响上二楼。 “别上楼了,我在一楼坐会儿就行。” “李队长,您肯定不经常到酒吧玩。”高启盛一身蓝色条纹西装,笑得很文雅,没有半点酒吧老板的社会气息,“每层楼接待的客人不同。” 他不详细解释,带李响在卡座坐下。两个男服务生立即端酒过来,说:“请李队长慢用。” 李响怔怔地望着他们。 这两个人,身材、五官、嗓音,都很像安欣。 待服务生放下酒杯离开,李响问:“启盛,是我看错了吗?为什么他们都有点像安欣?” 高启盛靠着沙发,慢条斯理喝了口酒,才说:“你没看错。我就是照安警官的模样找的人。” 李响“腾”地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侮辱安欣吗?” “怎么就是侮辱了呢?在李队长眼里,服务员比警察卑贱对吗?” 高启盛说完,也站起来,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在四周低矮的卡座中间,仿佛一对出鞘的利剑。 他的声音放得低沉又暧昧,在李响耳边说:“还有,我找这两个替代品,是因为,我喜欢安警官啊。” 高启盛的笑容依旧文雅,李响却深感自己已经看不透他。 “李队长,我喜欢安警官,犯法吗?”高启盛两只手并拢,举到李响眼前,“要不把我带回公安局审一审?” “高启盛!”李响气得双手攥紧,青筋毕露,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过来。 “哈哈哈,李队长,和您开个玩笑。”高启盛拍拍李响的拳头,“玩笑而已,别生气,您坐。” 今晚行动之前,李响和安欣预测过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并且设计了应对方案。这时李响才发现,所有方案都没用。 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合格刑警,他不应该轻易被人挑动情绪。但高启盛做到了。 他只用几句真假不明的话,就掌握住这次会面的主动权。 小不忍则乱大谋,李响不能走,他回归理智,暗自平息下情绪。 高启盛也很懂得适可而止。二人重新坐下后,不再提安欣,聊起家常。 期间李响把话题绕到高启强身上,高启盛并不避讳,即使没有进建工集团,也能够把最近的新项目道出个一二三。 可是等李响走出酒吧,再回忆这番谈话,才察觉到,什么实质性内容都没有。 高启盛确实难缠。这是李响唯一准确的预测,也是此行唯一的收获。 随后李响又意识到,这件事还存在一个后遗症:他不敢再让安欣接触高启盛。 虽然他说是开玩笑,但万一不是玩笑呢?万一他真的想对安欣做什么呢?毕竟到最后他也没解释那两个人出现的原因。李响不能冒这个险。 酒吧开了一段时间,渐渐在圈内打出名声,男女顾客都越来越多。 一天晚上,警察接到群众举报,说酒吧进行不正当交易。正好李响值班,他带人来查。 高启盛也不紧张,还有闲心问:“安警官呢?好久不见,有点想他了。” 李响冷淡地说:“安警官有其他案子。”接着交待几个警察,必须要严查,连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李队长该不是要公报私仇吧?” “公事公办而已。我们哪有什么私仇?” “比如说,夺人所爱之类的?”高启盛扔下这句话,对李响满含深意地笑了笑,转身上楼,任由他们随便查。 李响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到现在唯有两件事不敢对人言明。第一是赵立冬和王秘书,第二是安欣。 在赵立冬和王秘书盯上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辈子他只能把安欣深藏在心里。 安欣的世界黑白分明,容不下灰色的他。 他出任务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卖力,也不过是想告诉自己,他没有被腐蚀,他的内心仍然想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 李响刚升任的时候,不少人在背后风言风语,说他靠陪太子读书才当上这个队长。到现在,还不满两年时间,队内队外已经对他彻底信服。 他用实力获得了应有的肯定,但每天都过得无比煎熬。他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灵魂在赵立冬和安欣两个极端中间被撕扯。 高启盛简短的试探,仿佛是把他的心挖出来,摊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宣扬:你看,他居然敢肖想安欣。 李响带人严查一遍,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酒吧存在不正当交易。 这本来是好事,高启盛还非常有礼貌地送警察出门,李响却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是落荒而逃。 高启盛送完警察回来时,保安告诉他,有一辆车,最近经常在这条路经过。以前没太留意,但今天酒吧突然被举报,不知道会不会和车主有关。 高启盛问清车牌,去办公室调取门口监控。 保安的猜疑不无道理,那辆车确实会在酒吧附近稍微减速,看不出是敌是友。他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局面,必须要搞清楚此人的目的才能放心。 唐小虎听说警察来酒吧,忙完高启强那边的事就赶了过来。见到他,更准确地说,是他嘴上的疤,高启盛想出一个办法。 他决定找那些流氓演场戏。 安排手下在附近各个路口蹲守几天,终于等来那辆车。 喝得醉醺醺的流氓在路边欺负一个穿着酒吧制服的瘦弱男生。车开到附近,他们一拳打倒男生,又狠踢一脚,男生正好滚在路中间。 那是酒吧里最漂亮的男生。躺在地上,半张脸迎着车灯,带着楚楚可怜的倔强,很是动人。 这时高启盛带着几名保安从酒吧里出来,赶跑醉汉,保安扶着男生进去。高启盛走到车边,恭敬地说:“不好意思,保安失职,让您在我们酒吧门口受惊了。这是酒吧的会员卡,算作赔礼,请您笑纳。” 大概一分钟后,车窗缓缓打开,露出车主的脸。 竟然是王秘书。 这两年高启盛没少关注京海的新闻,王秘书的身影在电视和报纸的新闻里都出现过。他立即明白王秘书过门不入的原因,也意识到这是结交的好机会,请他到里面喝酒。 王秘书很义正严词地推脱,“我从不去酒吧这种地方。” 要是完全没有意向,早就走人了。高启盛迅速筛选一遍附近的场所,说:“前面左拐有一家茶楼,新上的茶叶味道很好。还请您赏光,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王秘书关闭车窗,发动车子。高启盛意会,叫人订茶楼最好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