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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独宿书房。沈母心急却也不知是何缘故?便差了阿翁来看。这几日阿翁也忧心,见沈凉渊只是待在屋里一天未出,看书时也像是似有心事,时不时的出神发愣。大婚洞房那夜,沈凉渊被皇上急召入宫议事,自然是未能圆房。如今沈凉渊又身子不好,昨日皇上又下旨来召见,听说又要派去南边征战......阿翁劝道:“少爷,恕老奴多言。您此回一去,征战不知几时能回,与郡主则是短别数月,长有半载……不如赴战之前圆了房事。也好让夫人安心。”沈凉渊没点头,也不言拒。只是合了书,灯光下,他的神情似有无奈,又像是释然的接受。男儿当死于边野,马革裹尸。其实想来,他既然是将,埋土于沙场,也许是自己最好的归处。此去不论能否回来,他都是该感谢华延的。如今自己也不抱什么有命回来的侥幸心理,作为沈家的子孙,他也有责任,给沈家留一脉香火的。此已是冬至。夜晚时,下起了小雪。沈凉渊停在喜字已经褪去的房门外。屋里的烛光挑亮,锦安抱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看着烛火发呆。沈凉渊推门进来,锦安转过脸看去,眼中是惊讶和掩饰不住的欣喜。“锦安……对不起。”沈凉渊犹豫许久,不知此时又该与她说什么?现在看到她这样苦等自己的样子,心中又愧疚。锦安笑道:“凉渊哥哥愿意理睬锦安就好了,我还以为凉渊哥哥讨厌锦安了……”看到锦安一脸天真,沈凉渊心中有些后悔。他突然在想,自己那时决定娶她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沈凉渊进来,坐在锦安身边也不说话。锦安也看出了他有话想说,就犹豫着问道:“凉渊哥哥……你有话要说么?”“锦安,我不日便要出征,只怕……很久才能回来。”“嗯,我知道的。”锦安的神情落寞下来。不过一会儿,她还是笑着拉住沈凉渊的手:“不过凉渊哥哥,我会好好等你回来,懂事听话,会和阿翁照顾好娘,你放心去打仗吧!”沈凉渊心中一声颤动,他这一去,真的不知归期几何?只是他终究放不下锦安和母亲。他反握住了锦安的手。锦安有些惊讶,从小到大自己每次伸手去抓他的手来,他都是笑着收回去的,这次却没有放开,而是紧紧的握着了。她转而又有些脸红,不好再说话。“锦安……我……”☆、第三十八章江原赴战“锦安……”“咚咚咚!”此时拍门声大作,就像是掐好了时间一样。门外有人焦急喊道:“将军!皇上口谕!皇上口谕!”沈凉渊开门,外面的雪已经下大。门外站着的是个侍卫摸样的人,满头满肩是雪,颇有些狼狈。竟然还是上回的那位。看他脸色冻的微紫,不知这回又在上方蹲了多久?沈凉渊问:“皇上有何口谕?”“皇上命将军今夜便整军出发,前往江原赴战!”“为何如此急迫?”沈凉渊眉头微皱:“不是南边么?”“属下不知,只是皇上有命……”那侍卫不动声色的瞟一眼屋内的灯光:“……命将军您现在就收拾前往,一刻也不可耽搁。”沈凉渊心里怎会不明白?只怕是皇上时刻派着人在这府中墙上屋顶上盯着哨,一旦发现自己与锦安独处一室久入不出,也不需管任何,立刻现身出来先大喊一声“皇上急召”便是。“我知道了。我这便随你回宫。”那侍卫犹豫一番,有心劝道:“将军……皇上有吩咐,不想再见您。”沈凉渊一愣,有些勉强的笑道:“将若出征,必须与君觐见辞别,这也是当去的。”“皇上说,您此回不必辞了,只管去了便是。”侍卫又十分为难的补上那句话:“皇上还说……你就是求见,也是不会见的。将军,您看……还是尽早出发吧。这皇命可是不得延误啊。”沈凉渊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命人取了战袍换上。再辞别沈母和锦安后,还是去了宫中的方向。重澜殿外的侍卫拦住沈凉渊:“大将军,皇上已经睡下。”“请入殿禀报一声,沈凉渊战前求见。”见沈凉渊坚持,侍卫的确很为难:“将军……请不要为难卑职,皇上方才冷面愠色,属下不敢违圣命。”沈凉渊也不是个喜欢为难人的性子。既然他不愿见自己,那便是任何人去求也没办法。“知道了,既然皇上歇了,那我这便往江原去了。”走出几步,犹豫片刻,又道:“既然皇上不愿见我,那么……也不必告知皇上我来过了。”“是。”“有劳。”沈凉渊说完,转身,慢慢离去。雪花旋飞飘落,落上肩头和发间。沈凉渊恍神驻足,回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终于嘴角苦笑,应声跪下了。雪在膝盖下咯吱作响,有些冰凉。他低声沉吟:“皇上,这是臣……最后一次拜您了……”此夜,华延又召了华戎入宫去。夜色发亮,沈凉渊便赶去行军大营,路上碰上了追上来的华戎。见华戎也是战甲披身,沈凉渊奇怪道:“你怎么来了?”华戎很是抱怨:“唉,皇兄派我也去江原。”“上回说是南边起的战事,怎么现在将你我调去江原?”“高阙派二十万重兵突袭,江原城岌岌可危。”华戎若无其事的甩甩手里的鞭子,道:“其实哪有那么岌岌可危的艰难?江原不是还有林慕在么?皇兄急什么连夜就把你我发过去?”沈凉渊不温不凉道:“也许皇上自有打算。”华戎苦悲的摇摇头:“他的打算我摸不透,我只知道,我这回算是完了,刚答应了叶消去找他大师兄喝酒来着,这会儿皇兄就把我支到了江原……回头我的阿叶可不得打死我?”他又叹口气:“我这重色轻弟的皇兄,他哪回临走前都命令我照顾好你。我到底是不是他亲兄弟?他怎哪回都不见担心我来着?”其实华戎这后半段话,虽是一副抱怨,却是想替两人缓和一下,拉近一些。沈凉渊不是听不出他这言语间的意图,只是也不言语附他,扬鞭策马,先赶向营地去了。飘落的风雪中,他褪了一肩狐裘,只有一身冰凉的铠甲陪着他,他只能将手中长.枪握紧,渐行渐远。华戎叹息一声,也扬了一鞭跟随上去。两月后,江原城。一连几日下来的鏖战,高阙军连失两将,锐气大挫,最后高阙又调来新将赴江原指挥战策。又战十五日,高阙军截江原运粮道,江原城中军粮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