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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番活出自己的色彩?”狱帝眼睛里布满血丝,鼻子控制不住的传来一阵酸涩感,他狼狈的低眸摇着头,逃避似的捂住耳朵,仿佛不敢再听下去。“是天帝选择保护你,是天帝给你收拾的烂摊子。”酆都大帝停顿了一下,看着狱帝这副模样有些不忍,但他握了握拳,一咬牙,还是接着说了下去,“他本无情,是你给了他情,你是他七情的来源,是他唯一的弟弟。他本是可以好好做一个公正的帝王,不受外界干扰,可因为你,命数里徒生了变数。其实天帝早在登基之前就被黄帝他们要求驱情,他是天帝,他不比你们,他不得不如此。可他固执得厉害,一直不肯如此,直到不得不坐上那帝座,才选择拔情。”“你小时候总以为天帝本性冷漠,对你严厉,但他其实只是想保护你。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护不了你一辈子,你们都是帝王,而他更是贵为天帝。天帝不能有私情,哪怕你是他弟弟,他也不该有多余的情感。”狱帝跪在地上死死的捂住眼,冰砖上的寒气从内里开始侵蚀他的脾肺,冻得他直发抖,可他此时却失却了再站起的力气。多年的奢望与自以为是在今天被粉碎了个干净,他一直以为那个疼他爱他护着他的天帝才是他真正的哥哥,然而却下意识的忽略掉了他哥哥背后的身份。他的哥哥,是天帝,是整个三界最不该有私情之人。“而这次呢?元珠离体,七情归位,天帝明明该重罚你们,却终是忍不下心。他怕自己元珠归体后重改旨意,硬是拼着一口气生生将责罚提前了许多。若不是他往常的作风严厉得让人不敢多语,给你们这次的惩罚,都可以让那些司守天规的仙家把整个天界给掀了过去。”酆都大帝转身,半阖上眸子,话语里的诉说似乎带上了一丝疲惫。“他也有感情,有些事情,他也不想逼人致死。可那是天规,是最理性而又最严厉的规定。无情无欲本就是仙家本份,而恪守天规的代表,本应就是坐在高处的天帝。”“无论那些在你眼里看来是对还是错,他都必须如此,别无选择。”“狱帝,这些,你都知道吗?”狱帝缓缓抬眸,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本不想流泪,可有一种压抑了许久的感情,逼得他眼角酸涩,逼得他想找出一个情绪的发泄口。他不知道如此,他一直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他固执的封闭了自己的五感,听不到,看不见,他认为活出自己才是最洒脱的做法,却不知有些人,打从一出生,就失去了洒脱的资格。天帝要考虑的是天下苍生,哥哥要顾全的,是三界太平。狱帝跪在地上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碎开在寒骨的冰砖上,凝固成一朵又一朵看好的小冰花。“狱帝,这一千年,我会帮你打理好事物的,你就好好想想吧。”酆都大帝转身,叮嘱的话语里含上了一丝不忍,“天帝他已重失□□,再不是那个会护着你的哥哥。他不能倒,不能错,也…不能认你。”“一千年,你就……安心修炼吧。”说完,酆都大帝便消失在了狱帝眼前,那样快的离开,仿佛在逃离什么他不愿面对的东西。毕竟狱帝喊他一声干爹,他受了,自然也想做好这个称呼。可有时候,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你能帮的。关键,还是要看狱帝自己啊。看他能不能想开,能不能接受,能不能在以为失去却又得到的瞬间,再次深刻的明白,自己以后该面对的是谁。以前的时光,他没有好好珍惜;而以后面对的人,也变不成往日模样。现实残酷如此,而他们除了选择接受,别无他法。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只可惜,再不会有人一路莽撞的冲撞过来,见到他后,傻傻的道上一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作者有话说】:世间最残酷,莫过于自以求不得的,某天却被人告知,我曾得到过,然而现又失去。第9章曾经沧海难为水一千年后。沧海桑田,人世变换,千年时光改变了许多本应有的事物。人界王朝覆灭如涨潮之水,来而则去,不断更替,它在时光缓慢的脚步中踏着稳重的步子,推动着历史的前进;天界一如往常,清冷如雪,众仙家恪守着冷冰冰的天条,性子变得愈发冷清。天庭的御座高冷华贵,坐在那上面的人,也千年如一日般高贵淡情;狱界似是也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是随了天界的脚步,曼珠沙华依旧担任着黄泉花的角色,风吹摇摆,火红的花朵纷纷扬扬的洒入弱水之中。孟婆还在奈何桥边等候,无常勾着游魂,日复日的重复着相同的工作。一千年,已经一千年了。一片花瓣随着阴风吹至鬼木案几上,酆都大帝微微一愣,接着从案桌上抬眸,顺着风源望着窗外。忽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这时候,十殿阎罗也该是到了。酆都大帝放下狼毫笔,他歪头捏了捏鼻梁,嘴角的那抹笑意耀眼的厉害,仿佛要笑尽这一千年来压抑的所有。狱帝,你该回来了。纣绝阴天宫。冰砖从底丝丝的冒着寒气,无情的寒冷混着狱界的阴风,逼得人忍不住抱紧双臂;空荡的大殿一派雪色,呼啸的寒风吹过,仿佛在那一刻营造出了极地的场景。纣绝阴天宫,三界至冷至寒之地。狱帝盘坐在玉垫上,艳丽的衣袍失却了往日色彩,苍白得微微泛出了些许谪仙的味道。垂下的眸子轻轻开阖,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那样的不受控制,让人不知他是耐不住这样的环境,还是即将再次苏醒。结界破开的声音极其细微,似是闪电过云时的干脆,狱帝背对着宫门,挺拔的身子孤傲如雪,让人不敢再多迈一步。十殿阎罗行了大礼,个个躬身迎在宫门两旁,垂下的头,低顺的眼,那番恭敬的表情,让人不禁好奇那即将走出的到底是何许贵人。狱帝的睫毛再次颤抖了一下,良久,终是慢慢睁开了眼。同一时间,殿外的声响响彻天际。“恭迎吾王归位。”狱帝抬眸环顾了下四周,双手在宽大的衣袖里微收,不知那传递出的到底是何许感情。他看着这个困了他一千年的地方,微微一顿,接着毫不留念的转身。内力带起的风扬动着他的衣摆,不再艳丽的赤红飞舞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