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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庆战战兢兢从沈峤身后爬出来:“多谢这位公子相救,敢问高姓大名?”沈峤还剑入鞘:“沈峤。”宇文庆见他眼睛有些无神的模样,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位,咳,那位沈公子!”这段时间,因在苏府一战,沈峤之名不胫而走,大家提起他,难免就要说到晏无师,最后以暧昧不明的笑容作结,宇文庆不是江湖人士,仅仅也只是道听途说偶有耳闻,如今一见真人,难免要暗道一声果然是美人,虽则病怏怏却别有一番韵味。尤其是美人方才抽剑与旁人交手的时候,一反表面柔弱,剑法沉厚大气令人目不转睛,堪称赏心悦目,只可惜这样的美人已经被先一步采撷,宇文庆深觉可惜。沈峤并不知宇文庆心中所想,所以他依旧面色平和,朝宇文庆颔首微笑:“宇文大夫可要先看看你身后那位娘子的情况?”宇文庆:“她好像是晕了过去。”沈峤:“我看看。”宇文庆拉着玉姿的手递给他沈峤探脉道:“无妨,是被点了睡xue而已。”他给玉姿解xue,后者幽幽醒转,见到面前的宇文庆和沈峤,先是吓了一跳,明显惊悸未定。宇文庆忙按住她:“没事了,是晏少师和沈公子救了我们!”玉姿:“小琳她,她……”宇文庆:“小琳被合欢宗的人乔装改扮,刻意接近你,想要借你来刺杀我,她本人兴许已经凶多吉少了。”沈峤忽然道:“那也未必,既然这位娘子没事,侍女未必有事,宇文大夫还请派人四下搜寻一番,说不定有什么发现。”玉姿牵着宇文庆的袖子,泪眼汪汪:“小琳跟了妾许久,一直忠心耿耿,还请郎主派人寻她一寻!”宇文庆心软道:“好好,我这就吩咐人去找!”那头四个合欢宗长老,终于不敌晏无师,一人当场死去,一人重伤,其余两人也或多或少负了伤,不得不拼了命先后逃走,那个重伤的临走前还被晏无师在要害上打了一掌,回去之后若无奇遇,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宇文庆转头看见沈峤坐在那里,抱着剑,双目却没有神采,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他浑然忘了人家刚刚展现出来的强悍武力。“沈公子是不是有些累了,要不要去我那辆马车歇息会儿,上面还有一些吃的。”沈峤摇摇头:“不必劳烦宇文大夫了。”宇文庆笑道:“不劳烦不劳烦,方才多亏你的救命之恩,我多谢还来不及呢,你脸色有些不好看,想必是血气不足罢,我随行还带了些阿胶糕,回头给你送过来,每日吃一片补补血,那东西是甜的,很好下口……”沈峤默默扶额。宇文庆还当他晕眩,伸手欲扶,便听见晏无师的声音便懒懒传来:“我在前方浴血奋战,眼看着我们家阿峤就要被勾搭走了,这心里真是比什么都难受啊!”沈峤:“……”他用不着看见,也知道别说什么浴血奋战了,对方衣袍上指定连一丁点血沫都没有。但这种毫无说服力的话,却让宇文庆有点心虚的讪讪,赶紧缩回手:“少师说笑了,我也是看沈公子有些疲累的样子,今夜多亏少师了,否则还不知如何收场呢!”外头喧嚣吵嚷声四起,不仅宇文庆带来的人多有受伤,连那些随行的商旅也有遭了池鱼之殃的,虽说对方目标只在宇文庆一个,但魔门中人下手从来不分好歹,只论喜恶,但凡挡了他们的路的,免不了都要被杀掉,商人们原以为跟着官家的队伍走会更安全,谁知道飞来横祸,这下子欲哭无泪,只能忙着安顿商队伙计,如此又是一顿鸡飞狗跳。宇文庆按照沈峤的话派人去寻找,果然在附近一处溪边石头旁边找到了玉姿那个小侍女,后者因为出去小解,害怕被人瞧见,不得不走远一点,谁知却被忽然打晕,醒来之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晏无师在的地方就是无形的震慑,整个队伍彻夜未眠,吵杂之声不绝,唯独晏无师沈峤他们所在的这辆马车周围出现诡异的安静,宇文庆带着玉姿离开马车,又命人送来一堆吃食以表谢意,虽说野外炊事不便,但宇文庆此行携带了不少卤味蜜饯,甚至还有新鲜瓜果之类,可见是个善于享受的人。沈峤对卤味没什么兴趣,反是吃了不少蜜饯,喜爱甜食的小习惯到了哪里都没变过。晏无师靠在软枕上,将牛rou干送入口中细嚼慢咽,茹茹刚煮好的蜂蜜茶就摆在旁边,与外面的热闹相比,更显车里的安静。沈峤:“这次刺杀不成,可能还会再有第二回,宇文大夫身边漏洞不少,恐怕防不胜防。”晏无师:“不要紧,宇文庆身边有人为他试毒,这次也是他自己蠢,非要带个女人上路,被人钻了空子,这次之后他应该会更小心,再说就算他死了也无妨,我身上还有另一份国书,届时让副使送交陈主也一样,只不过宇文庆舌灿莲花,雄辩滔滔,这份本事一般没人能取代,周帝才会如此看重他。”沈峤想起对方方才滔滔不绝不带喘气的那一大串话,不由也抿唇,见了点笑影。晏无师感叹:“我家阿峤真是人见人爱啊,宇文庆这种狂蜂浪蝶就不提了,居然连白茸那种妖女也对你情有独钟,我若是不看紧点,只怕随时就不见人影了!”沈峤蹙眉:“晏宗主休要胡说,我几时又与白茸扯上关系?”晏无师:“她扮作那小侍女去杀宇文庆,照她从前的作风,那小侍女和宇文庆的侍妾,一个都活不了,可这次她偏偏留了情,若不是因为你,难道是因为宇文庆?以她的伶俐,怕是早就猜出你也在此行之中,所以有意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免得你对她更加反感罢?”说到这里,他啧啧两声:“难为我们家阿峤,天生的木头脑袋,从小到大一心想道修身养性,对男女情爱懵懂不知,若非本座点破,他恐怕是没有真正明白的那一天了!”他张口闭口“我们家阿峤”,俨然将沈峤当作所有物,沈峤反驳了几回没什么效果,现在已经两耳麻木,任由他去了。晏无师:“可惜啊,她这一缕情意还未萌生,注定就要胎死腹中,桑景行若察觉她的心思,还不知要如何折腾她呢?”沈峤疑惑:“合欢宗不允许门下弟子对他人有情?”晏无师哈哈一笑:“你莫非当真不知?合欢宗以采补见长,门内无论男女,都修行过双修之法,本座看白茸已非处子,想必元阴早就被她师父桑景行采走了!”沈峤面露惊容,良久才道:“可他们是师徒……”晏无师:“师徒又如何?难不成你以为桑景行那种男女不忌,素来喜爱夺人贞cao的家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