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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枢道:“沈家那样的世家大族,要没点防护仍由你这样的宵小进去吗?”那么大的宅子,只要不是瞎的,多少都会去看看有没有能捡漏的。沈家没人,那里有值钱的贵重物,这么多年,早就不剩什么了;沈家有人,就不会放任不管,进去就是有来无回。不论哪个结果,他们在沈家灭门十六年以后才来京城,都太晚了。再说,沈家毕竟是以器械机关闻名天下的,要连自己的宅子都保不住,那也不用混了。连日的大雨,终于停了。随之而来的,是各种纷杂的事务。京城的排涝防护方案,在陈一意看过之后,叶景枢还是不放心,吩咐楼心明精神好些再帮忙看看,便要走。“还有件事,我先前给灵则送了一些冰魄,被他还回来了一部分。”叶景枢说,“你抽空把这些和工部剩下的都汇总到一起,看看总共有多少。”叶西洲回京以后,灵则主动地送来不少银两,户部登记过后,估算出还有些欠缺。将这个消息转告给国师以后,灵则倒也没说什么,只微微一笑,然后隔天就送来半匣子冰魄。“这是陛下先前送给灵则的,摘星楼用量不多,还剩一些,如今国库空虚,灵则也没有什么好做的,且将这些捐赠出来变卖,充入国库。”灵则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叶景枢,工部这边也该会剩一些,还可顺便审一下陈一意的冰魄用量为何比一般人多一些,看看能不能有个意外的收获。现在众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知道面具下是怎样的面孔,却还要假装认不出来做找寻。陈一意是沈家人不得惊动,灵则的积极配合也让叶景枢不好再继续逼着他交代家底,只要他暂时不做出太过出格的,鉴于先前他的在一番犹豫之后,终究没有动手,叶景枢觉得,他们俩应该还是能坐下来好好谈谈的。——世家联盟内部不稳定,灵则也对他们内部人产生怀疑了。他的最终目的,又不是消灭世家,只是想平衡朝堂,达到集权的目的。世家想要的,只要合理的,他未必给不出。===“雨停了。”灵则抬头仰望晴空,下过雨的天空是纯净的天蓝色,空气清新湿润,绿草如茵,花瓣滴落雨水,鲜艳欲滴。南斗跟在他身后,随着他走动,欣快道:“是啊,雨过之后就是寒衣节了。”“寒衣节……”灵则喃着,“冬天就要到了,又是一年最冷的时候了。”最后一场秋雨,就这么结束了。“大人,我们是不是要准备寒衣节祭师祖了?”南斗走不到几步,出声询问。还没入门就这么叫了,灵则轻轻颔首:“是,到时候你来。最近功课做得怎样了?”“功……功课?”南斗踉跄一下,“我真的有努力了,但是好难啊。”“没关系,我也带你看了几天星象了,说说看出什么了吗?”太白灿烂,入太微。太白为兵,太微者,天廷也。南斗脸色一变,刷的全白:“大人!这是……这是真的吗?”如果星象预言成真,就意味着中宮有兵,很可能是兵变。灵则低头垂眸:“星象是这么说的,却不意味着没有变数,我也说不好,不能肯定。”“哎?”南斗急得团团转,“那我们怎么办?陛下是不是就……就要……”灵则厉声道:“不得胡言!噤声!天机不可泄露!”“是……可是……”“不管结果如何,都和我们没关系,现在cao心这个,还不如好好做功课,寒衣节祭拜,不想搞了?”南斗应下,心中惴惴:“那我们要不要和他们说下?如今楚王平安归京,陛下入京一年以来,又是磨难多生,京城更是遭逢大水……”灵则沉默,终是道:“你看着办吧,当心些,不可说太多。以免天谴,沈家之鉴,还在眼前。”南斗称是,道:”还是大人厉害,不过大人说了这么多,还是好好歇息。陛下真是的,从我们这里搜刮那么多,哈,这回可白费功夫了。”白费功夫?那可不一定。看着南斗得意跑开,灵则轻声道:“果然还是学不到家啊……”太白行太微,宫门当闭,大将披甲兵,邪臣伏诛。☆、第36章36叶景枢觉得,国师大人最近有些不对劲。先是主动上缴冰魄,捐赠银两,而后是准备开坛做法,为民祈福。虽然说第一个行为是在叶景枢半逼迫下做的,但第二个,叶景枢自己不信神鬼,更不会主动提出做这种事。不过灾后人心不稳,这确实是个安抚民心的好法子。国师心系百姓,此番做法,赢得一片赞赏。虽然两人没怎么见面了,但叶景枢也不知怎么的,老是一遍遍回想灵则最近的行为。难道国师太听话了自己反而希望他能搞出点什么事来吗?所以……其实是自己的错?不应该这么怀疑国师的好意?站起又坐下,无心再批阅奏章,叶景枢来来回回的踱步走,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好了。自己明明是想要两人合作的,灵则这么配合,他们才有可能开始,不再剑拔弩张,这难道不好吗?一定是哪里不对,一直期盼的场景就要实现了,自己居然诡异的坐立不安,感觉都不能心平气和的面对灵则了。不对,他们就没有怎么和谐相处过。该不会是药效还没过吧?或者是,灵则又给他下了新的药?毕竟是专门弄这个的……莫不是自己病了,还是脑袋被门板夹了?王河耷拉着眼皮,一言不发的跟着叶景枢转圈。叶景枢走走停停,一直在殿内绕圈走,转过身来,和一直跟在他后面的王河撞上。“你怎么在这儿?”叶景枢心里烦躁,口气不耐。“回……回陛下的话,奴婢……奴婢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在这儿啊。”王河惶恐,叶景枢最近暴得厉害,虽然没把气撒到人身上,但看这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就知道叶景枢最近是真的一直静不下心来了。“你……”叶景枢想发脾气,却又找不到出口,“你别跟着朕,让朕好好静静。”唯唯诺诺地应是,王河悄然退到一边,偷偷抬眼望着叶景枢,随时等候他的命令。连个目光都让人觉得不舒服,叶景枢又回头:“别盯着朕看,都说了朕要静静!”这里如今也就只剩王河与叶景枢了,大规模的遣散宫人后,留守当差的宫人本就少,叶景枢再时不时的退人,不要人伺候,这会就更少了。既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