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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莲姨说了宣静的事。两人在一起一嘀咕,稍加分析,便晓得事情大概是个什么样子了。从加恩醒来后,她们自发很默契的什么也不主动去提,对卓风华也一直客客气气的。宣静那个女人,更是一字不提。她的孩子没保住。后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音讯全无。日子一天天过,好像一切风平浪静似的。清琉和莲姨看在眼里,并不能做任何事。这就好像一段故事已经到了结尾处,至最关键时刻,除了当事人能左右其走向,任何人都不过是旁观者。莲姨几天后就回去了。走时把加恩之前买给双胞胎的那些礼物全部带去了。东方派了司机帮她送上车,那头她侄子到车站去接。到底没有浪费掉那些好东西。他们一起去车站送别莲姨。卓风华也去了。他今天休息。回来时他开车,路过画廊时,清琉便下车了。卓风华载着加恩回去。今天阳光很好,难得的好天气,有一个公园里很多人在放风筝,天空中飘着高高的几只。卓风华看一眼加恩,问:“想不想放风筝?”加恩往天空中看了看,摇头道:“算了。回去吧。我有事和你说。”他们近来对话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与清琉莲姨闲话交谈。他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她心底里一定有很多疑惑待解,比如出车祸的真正原因——她们告诉她纯粹为意外。想来她也不大相信的。比如他们的关系,往事等等。倘若她真问起,他该从哪里开头,该如何谈及。这一路上,都沉默下来了。到了家中,加恩先去把两只狗放出来,喂了饮食,带到院子里遛过一圈,才到客厅沙发上,与卓风华面对面坐下。刚坐下又站起来,她口渴,去倒水喝,看见茶叶就在旁边,顺手便泡了两杯,放一杯到卓风华面前。卓风华说声谢谢。两人默默的喝着。加恩说话了,她一开口便说:“很抱歉,我还是记不起关于你的事——这段时间,我做过努力了。”卓风华微微一怔,说:“不要紧。”加恩道:“以前我们很相爱吧?或者说,我很爱你?”她看卓风华眼神游移在她脸上,似乎回答不上来,便接着道:“我看她们都很避讳谈起以往的事,想来一定有什么不愉快。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她略停一停,扬了扬两道眉,道:“过去的就过去了。我想说的是,既然实在记不起你,恐怕也就没有办法和你再继续维持夫妻的名分了——那让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我们离婚吧。”卓风华半响说不出话来,的确太出乎意料了,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提议。茶水有点烫,他一口接一口的喝进嘴里,并尝不出什么味道,直到吞了一片茶叶进来,无意识的一嚼,舌尖上便咂摸出一丝苦涩来。加恩还等候他的回应。她看他茶都喝完了,还没有一句话,就有点不耐烦了,说:“那你想一想吧,明天告诉我。”她那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明天要听到她想要的答案。卓风华就站了起来,点点头,回房去了。当晚他没有下来吃晚饭。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对加恩说他同意离婚,不过他又说:“你mama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我答应她无论怎样,一定要力所能及照顾你。所以,我想暂时还是在这边住着。”加恩起先皱眉,她知道他自己另外有套现成的房子的。后来想一想,想他说的只是暂时,也就答应了。过了几天,两人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清琉知道后,大吃一惊。加恩把离婚证拿给她看,她也始终不敢相信。加恩却好像什么感触都没有,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清琉拿着拿证件翻来覆去的看,感慨了许久。他们未来还有没有其他可能,谁也无法预料。清琉问道:“无论如何,恭喜你恢复单身——以后有什么打算?”加恩把头上的帽子取下来,用手揉揉头发,说:“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想去南边晒太阳。然后等以后天气暖和了,就到处去走走看看。世界那么大,我好像都没怎么去外面看过。”因为头上有伤的缘故,她一头长发全部剃掉了,她不爱假发,平常便戴着帽子。现在新发已长了许多出来,黑黑茸茸的一层。她在镜中歪着脑袋瞧一瞧,问道:“你说,明年这时候头发能到腰上吗?”清琉爱怜的摸摸她的头,道:“可以的。你头发向来长的快。而且又黑又亮,到时又要羡煞我了。”又说:“现在这样子也不丑。很俏皮可爱。”她突然笑了,道:“你刚刚离婚,我若现在就叫你跟别的男人去约会,是不是不大好?”加恩也笑:“我这幅样子,也不怕男人被吓跑?”清琉道:“别人我不知道,他一定不会的。”加恩就有点好奇了:“谁呀?”清琉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等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他暂时还没回来,不过老早就想着要见你一面了。”过快半个月的时候,那人回来了。跟清琉一起去找加恩。清琉把他带到加恩面前,并不作介绍,只笑吟吟的让加恩自己去认。加恩却一眼就把牧瑞认出来了。她叫道:“怎么是你?”牧瑞笑道:“可不就是我。加恩,我好想你。”猛一看他似乎没变,细看,还是变化不小。眉眼成熟了许多,不是当年那个学生模样了。在人群里,依旧乍眼——外形上他向来很有优势。那风流的性格也还是一如既往,只怕更炉火纯青。不过对着加恩,却自发的收敛了许多,但那不正经的脾性一时却改不了。他对加恩始终难以忘怀,有种特别的感情。不过他已经有过一段婚姻了。坐下寒暄没多久,他便对加恩笑道:“听说你也离婚了。那敢情好,我们正好一起互相疗疗伤,彼此……”清琉插言道:“你行行好吧,自己疗伤去。加恩好的很。”牧瑞便说,“那加恩就应该多主动帮帮我,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加恩就真的问起来他怎么回事。牧瑞却赶紧道:“一段荒唐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又叹一声,凑近加恩,笑眯眯道:“想来想去,怕还是因为忘不了你的缘故,所以我就马上回来见你了。“他似真似假的这样调笑着,脸上的神情却并不让人生厌。清琉在一旁骂他:“怎么越发油嘴滑舌了?以前脸皮没这么厚的。”牧瑞便把矛头转向清琉,两人打起嘴仗来。老友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多半是牧瑞做主场,讲述在国外所遇趣事,以及他自己的或者听来的一些风流韵事。他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常常一起出去吃饭,但没有哪一次有现在谈的这么欢畅持久。这是件令人喜悦的事。表明以前走过的那些时光,总还是有一些好东西沉淀下来了。他们一直谈到晚上。李姐做了一大桌子菜,吃过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