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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边长熙的眼角扫到的是一人离开后扬起的蓝色袍角。雪翊站在高台上看着眼前的场景已经顾不上长安的伤势,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彻底拔除神策军打击长安的阴谋。吴石在中军指挥台挥动令旗却丝毫不管用,长安受着伤却还想制止双方相互砍杀,最后被跳下来的吴石带走。最后,雪翊紧急调动了驻守宣武门的北衙禁军平息了混战。长安跪在竹席上缓缓用布巾擦拭着赤霄,右肩的伤口已经被包扎,殿里的碳火呼呼燃着可侍候在长安身边的小石头还是觉得阴冷的可怕。有铜锁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殿门被打开、合上。淡黄的袍角在长安眼前浮动,长安将剑放进剑匣缓缓捧起来:“这把帝王剑很适合你,本来打算回宫后就送你,结果一直没有机会。想不到……”他顿了顿继续说:“想不到,最后会是在这种情况下。”雪翊没有接过剑,只是静静的看着长安。长安也没有看雪翊,见雪翊不肯拿剑,他缓缓放下手将头扭到一边。“两千神策军全部被父皇诛杀。”雪翊语气淡淡,但实际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有其他语气。长安握紧拿剑的手,手指青筋尽显,身体紧绷,肩膀的伤口裂开,血染红了包扎伤口的绷带。雪翊眸色一痛,坐下将长安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自负!我对不起他们!”长安将头埋在雪翊肩窝,一口咬上雪翊脖颈。雪翊仿佛没有感到疼痛,他静静望向窗外,昨夜下了一场小雪,一株小梨树被雪覆了满身。他轻轻的向长安许诺着:“他们不会白死,我帮你查!”“你也不会有事,有我在。”雪翊走后不久,小石头默默来到长安面前:“殿下,李大人来了。”长安冷笑,这个时候还有枢密大臣来看他。李正进门后仔细打量了长安的寝宫:“啧啧,这宫殿真冷,可再冷也没有殿下的心冷吧!”长安看着李正不说话。“两千士兵枉死这可比殿下吃了败仗还要让你觉得耻辱。”李正缓缓坐到长安面前。长安冷眼看着李正:“当初在天一府我还真没看出大人是个惯会落井下石的。”李正将袖中写好的奏折缓缓推到长安面前:“臣是来交投名书的哪里是落井下石。”长安打开奏折,李正在奏折中说神策军一案有嫌疑应当彻查,而李正推荐彻查此案的人是大理寺卿张洛,张洛是齐太师的学生,齐嫣是齐太师的女儿。长安将奏折推回去:“我一个被囚在内宫的皇子能有什么是大人能够看得上的!”李正微笑,下颌一撇小胡子微微发颤,明明是一张忠义仁厚的脸,长安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算计:“殿下太小瞧自己了,毕竟只是见点儿血便能让两千神策军为之奋不顾身这一点臣是做不到的……”他顿了顿,似是在喘口气,继续说:“更何况,殿下和臣都知道,有太子在,殿下的困境也只是暂时的。”说起那两千神策军长安的眼神便会暗沉:“你有什么目的?”长安已经懒得和李正周旋,不客气的问出他的问题。李正丝毫不介意长安的无礼:“关陇一脉需要一位皇子做后盾。”长安丝毫不把李正的话当回事:“你不觉得找靠山的话太子比我更合适吗?”李正摇头:“东宫的情形殿下不会看不出,太子对于延绵百年的世家根本不感兴趣。”“殿下,臣知道您与太子交好,也并非要您做些什么,只是太子继位后关陇需要一个能庇护关陇的人。”“太子没有武功,没有战功,而您虽有战功可毕竟势单力薄,有关陇一脉支持您,您才能成为太子的依仗。”李正最后一句话明显说动了长安。替雪翊打他想打的仗,替雪翊杀他想杀的人,说到底,他都只是想成为雪翊可以放心依仗的人。从长安宫里出来后李正仰头看向高远的天空,宫墙再多再厚都不会阻挡他积极向上的视线。李正哈哈一笑,甩了他朱红的官袍衣袖,嘴里吐出一句话:“果然是一介武夫!”作者有话要说: 长安:我只是想在雪翊面前装个13而已!怎么还装出大事了!好像给这一章起个章节名:山雨欲来风满楼。作者君不会说最近赶榜单忽视了老师留的作业,结果被老师罚了二十五张画!!!二十五张啊!说多了都是泪。去赶作业去。☆、第二十章雪翊带着人从北衙进军的驻地出来脸色很是不好看。当日演武时刺伤长安的士兵已经在乱军中被杀,现在看上去这个案子根本无从下手。雪翊紧了紧大氅坐上车辇眉头紧皱着,到底是谁想害长安和神策军?难道,这真的是一个意外?长安宫里小石头急匆匆的对长安说:“殿下,周公子回来了。”长安站起身来:“周彦?”小石头点头。长安叹口气,终于有一件能让他稍微高兴点的事了。铜锁开合,一个身穿蓝袍因为脸颊消瘦显得颧骨很高的青年快步走进来,一见到长安便跪下痛哭流涕:“殿下,我爷爷没了,你就是我们家的主心骨了!”长安将周彦扶起来:“你这一守便是三年的孝,整个人都瘦的不成样子了。”“从前不能长久在爷爷面前尽孝,如今只有守孝三年来表达内心愧疚了。”周彦擦擦眼角泪水哽咽。长安穿着黑色里衣,外面罩了件白色棉外袍,右肩的伤让他的行动有些不方便。周彦扶长安慢慢坐下,然后他才坐在长安对面:“殿下,昨日的事我都看见了。殿下此事看似意外但实际是人祸,太子殿下不也是有此想法才会请求皇上将此事交给大理寺来调查。”长安默不出声。周彦着急继续说:“此事涉及禁军和皇子,禁军本是皇帝爪牙若是因为皇子开杀戒那就是谋逆。天家无情,你不是不知道皇上最忌讳什么。”见长安无动于衷,周彦彻底急了:“此事涉及禁军和皇子,谁有心动手一目了然。”若是长安此时被扳倒那一开始便上了长安车的周家还有什么指望。长安看着周彦静静的说,但眼中已经逐渐聚集怒意:“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