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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愿的能耐,坚定地掉头往回走,老妖婆肯定是下山了,只是他没碰见。狼群都吃饱了,这会儿对他也没兴趣,抬头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就继续吃自己的食物去了。临近山脚的时候,墨殊在地上看见一套衣服,一看样式就知道是老妖婆穿过的。他捡起来,目光落到衣服背后那道从肩膀划到腰部的口子,神情一沉,黑着脸下了山。……宋昌愿急着变回人形,这两天都在运转着三千弱水决中睡着度过,有元力修复,伤势便好得极快,连大夫看了都啧啧称奇,直道这猫天赋异禀。这天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姬思正与一人交谈的声音。“殿下,那老贼狡猾得很,属下无能,派人守了这么多天,只割伤了他一条手臂。”“有成果总比没有的好,”姬思正声音冰冷,竟全然褪去了旧日的稚气,变得成熟而陌生起来,“让人小心点,刺杀不是一日就能成的。”“是。”“大年三十那日,我们晋国大败的原因可有查到?”那下属急忙说道起来,“将士练兵惫懒是其一,朝廷未拨粮款是其二,属下去查时发现,将士们吃的米竟然都是陈年发霉的。而……”他犹豫了一阵,道,“兵器碎烂是最重要的原因。”“兵器碎烂?我们的兵器不是用上好的青铜浇铸的么?怎么会碎烂了?”下属就低声道,“有人以次充好。”一阵寂静。宋昌愿听八卦听得兴起,睡意也全消了,干脆一咕噜翻起身,聚精会神地听起来。好半晌门外才传来姬思正冰冷的声音,“可查出是谁做的?”“三公与朝中几位重臣都有参与,其中却是赵家参与最多。”姬思正冷冷一笑,“呵,赵合那老贼果然早有反心!”良久后他道,“两日后是赵玉子的生辰并封太子大礼,赵合一定会出现,让人去江湖招些高手,务要将那老贼击杀!”宋昌愿就思忖道,姬思正要杀赵合?她低头瞟了眼自己的伤,然后甩甩手踢踢脚,嗯,好像好了大半,要刺杀个人好像也不难,那……要不要帮帮他?宋昌愿不是古道热肠瞎好心的人,她只是不喜欢欠人人情。正想着,姬思正走进来,见到她眼睛一亮,笑道,“你醒了?”看着那个熟悉的干净的笑容,宋昌愿心中一叹,算了,帮他一把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墨殊不认路,也是任由马儿自己走,马儿顺着走惯的路走,比宋昌愿慢一天到了郡县。在路上瞥到姬思正一闪而过的身影,墨殊一喜,急忙上前去问,“正公子,可有见到我家昌愿?”姬思正也很是诧异,“你们走散了啊!昌愿昨天刚走。”“那她身上的伤势可严重?”“大夫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问完伤势问胖瘦,然后问饮食,噼里啪啦问了一堆之后,墨殊才道,“那你可知她去哪儿了?”姬思正就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早上我正忙着,听到下人禀告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墨殊闻言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朝姬思正躬身行了一礼,“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殊来日再报。”说完急匆匆走了。留下姬思正一头雾水,“救命之恩?是说昌愿的吗?”墨殊一边走一边皱眉思索,老妖婆没有朋友,想来是无处可去,照理她应该会寻一处地方等他才对,怎么会走了?难道她有要事?就在他思考的这阵子,马儿熟络地走到一户院子后门,门半掩着,马儿拿头碰了碰,碰开了门,然后走进去。这约莫是那些人贩用来接头或休息专用的院落,里头有下人在伺候。墨殊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下人已经站在一起,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这个生面孔。墨殊:……狼狈地解释了一番才从里面解脱出来,墨殊一个头两个大,逃也似的离开此地,跑去了曲沃。人贩子对晋国似乎很是熟悉,走的都是些偏僻的近路,路程被大大缩短,不过两日就到了曲沃。曲沃也有一处接头的院子,只不过这回没有下人来质问他了。墨殊扫了一眼堆在马厩的尸体,以及整个院子里唯一的活物——马,冷笑一声就在院子里住下来。这种行事作风,除了宋昌愿就没谁了。他倒要看看那个老妖婆受了伤还能跑哪儿蹦跶去。此刻墨殊嘴里那个受了伤的老妖婆就在晋国王宫——或者说是赵国王宫,曲沃被分给赵合后,这一片以北数千里都叫赵国。杀人不过头点地。琉璃灯盏光彩斑斓迷离,众人推杯换盏,甩袖的舞姬腰肢柔软迷人眼,弹琴的歌姬歌喉婉转动人心,就在众人都眼花缭乱的时候,一支箭矢直射赵合心脏。刹那间世界好像定格了一般,侍卫从远处往前扑,就近的大臣向前涌,可无人能及那一支箭矢的速度。千钧一发之下,赵合往旁边一扭,箭矢直中肩膀。随即寒光一亮,银发如刀似雪,在众人眼前一晃而过。少顷,血光四溅。“啊——”“抓刺客!”忽略掉宋昌愿自己那一身伤的话,结果还算不错。赵合死在了一支箭矢以及宋昌愿的一刀下。那一支箭矢约莫是姬思正的人下的手,不过,都与她无关了。夜色很暗,宋昌愿披着一身血色回到院子,刚一开门就觉得有些不对,还未退出,黑暗里火光一闪,照亮了一只骨节修长且白皙的手。那只手拈着火折子点亮油灯,墨殊的脸在灯下随之一亮,他坐在石凳上,左手靠着石桌,目光阴沉。看了她许久之后,他阴森森的声音响起,“你可真是能耐!”声音里压抑着怒气,却反而比爆发出来更让人惧怕,宋昌愿突地就冷汗涔涔,忍不住抬手想要防御。这一抬手一滴血就滴落下来,墨殊脸色更黑,“你受伤了?”“只是伤了手臂……”而已……见到墨殊阴沉沉的目光,她很识相地把后面两个字咽回肚子。“过来。”沉静坦然地走过去。墨殊看到她的神情就更加来气,却什么话也没说,重重撸起她的袖子,将早就准备好的伤药一点一点倒在伤口上,拿出干净的纱布包扎。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宋昌愿心头突突地跳,蓦地就感到一阵心虚,压下那种不安,她心道,她又不欠他,有什么好心虚的?昏黄的灯光下,墨殊垂着眸,长长的睫羽似蝴蝶般欲振翅而飞,象牙白的脸在灯下莹莹生光,清冷而英气。一只手重重叠叠包扎完,像一只巨大的白萝卜,抬下手都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