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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好像舌头打了结,一脸“受宠若惊”。不过他惊是惊够了,就是一点儿也没感觉到那个宠。(废话,不然此文就要换西皮了……)萧岚目不斜视,等程诺慢吞吞地穿好外衣,十分绅士地一路扶著他来到客厅餐桌,一手撑著桌子一手扶著肚子缓慢坐下,桌子上已经琳琅满目地摆好了符合程诺目前口味的热气腾腾的可口饭菜。有色香俱全的松鼠桂鱼,葱香热辣的麻婆豆腐,一盆子红油满满的水煮猪肝,清炒莴笋丝,香煎西葫芦,酥炸南瓜饼,以及中间众星捧月般围拱著的一道甜香四溢的红枣炖鹌鹑……一桌子有酸有甜有麻有辣,有菜有rou有主食有甜点,有小清新也有重口味,光看著闻著就让程诺食指大动口水直流。本来好不容易熬过吃啥吐啥不让人活的辛苦害喜期,程诺早已正式进入吃啥补啥胃口大开的孕中期,可是、可是……颤抖著拿起筷子,程诺埋头扒两口饭,一会儿在这盘里戳戳一会儿在那盘里搅搅,面对一桌子他都喜欢的大餐,却挎著小脸内牛满面。废话!让你对著一台全自动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冷气制造机,你试试看你吃不得吃得下!山珍海味也不过味同嚼蜡,真是浪费了这一桌子好菜和他的好胃口啊……勉勉强强喂饱肚子里那个,原本就已十分滚圆的子这下子吃得愈发滚圆。就在程诺磨磨蹭蹭地放下碗筷,心中筹措著如何开口请求撤离的时候,萧放下手中的报纸,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猛然迸发出犀利的锐光,上上下下将程诺的身体扫视了个遍,直把程诺看得一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才不满地皱了皱眉,冷冷道:“你太瘦了,吃太少。”然後不由分说地将桌子上剩下来的那半盆饭推到他的面前,用一种不接受任何其他意见的命令口吻,言简意赅道:“吃。”程诺:“……”盆!半盆!是盆!程诺欲哭无泪,颤巍巍地重新拿起饭勺又往碗里拨了点饭……“少了。”萧岚阴森地开口。程诺:“……”最後程诺觉得自己几乎是挺著一个有著足月胎儿那麽重的大肚子,一步一小顿三步一大顿,撑著腰摇摇晃晃地走回了房间,还不断抚摸肚子消食消到大半夜,著实苦不堪言。肚子大起来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尤其对於像程诺这样顶著男性身份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来说。其实每天对著肚子,反而记不起来它究竟是哪一天起了变化的。那是一个漫长却也瞬间的事情。是有一天程诺後知後觉地发现,前两天才穿过的衣服今天突然就穿不上了,没走几步腰就不给力地酸了,想要弯腰穿鞋竟困难到弯不下去了……低头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啊,宝宝啊宝宝,什麽时候你已经大得可以把爸爸的肚子撑起来了。说实话,即便程诺深深爱著肚子里这不请自来擅自闯入他生命,而且自从会动了以後,一不开心就火力全开重重踹他几脚的调皮小家夥,但仍然对日渐鼓胀的肚皮不可避免地感到了难以抑制的惶恐,微妙难言的别扭,以及……也许,还有几分难与人说的羞耻。这和他决定生下这个孩子的事实并不冲突。就像女人哪怕愿意生孩子,也会在怀孕的时候大肆抱怨自己身材走样模样变丑了一样。纤细瘦弱的四肢依旧,但曾经平坦光滑,在每一次情事时都让秦深动情地亲吻摩挲爱不释手的小腹,却早已不复存在。昔日的柔软被日渐紧绷的线条替代,沈隆浑圆的腹底勾勒出大片泛青的筋脉,不算骇人却也绝对不算好看的传说中的妊娠纹日益爬满。就像是交错纵横的树根,四通八达的密布只为竭尽全力地不断汲取和传递来自母体源源不断的生命力,然後用以供给和孕育中间那颗来之不易的果实。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总是需要付出各种各样的牺牲。大起来的肚子让程诺养成多年的许多生活习惯被迫面临诸多改变。除了作息时间和娱乐方式这些不必多言的以外,最显而易见也让他羞於见人的,是走路的姿态。他变得和曾经在电视和大街上看到的那些身怀六甲的孕妇一样,身形笨重,体态笨拙。有时候对著镜子照照,镜子里出现的那只翻不过身走不动路的大肚子企鹅,总是让程诺忍不住嘴角抽搐,还真是觉得挺蛋疼的。倒不是因为爱美,主要还是那身为“一半男性”的性别尊严在作祟。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大肚子带给自己体型姿态的变化,是有一次程诺在院子里散步散得累了,腰酸背痛,双腿发软,几乎是出於一种下意识的本能,就伸出双手往後腰撑去,还不自觉地往前挺了挺身子。於是那本就滚圆浑厚的大肚子,立刻显得更挺,更大,更圆……更触目惊心。但疲惫的身体却的的确确顿时轻松好过了不少。长舒口气的同时,程诺立刻反手往上,顺势推拿按揉了几下酸软的腰背,嗯哼~~果然更舒服了。得到舒缓的身体让程诺几乎忍不住要呻吟出声,心想难怪孕妇们都爱这麽做,敢情这都是前人的经验,智慧的结晶呀。而当程诺终於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究竟有多麽孕味十足的时候,他便再也戒不掉这个孕味十足的动作了。从此撑後腰,拖腹底,双腿微分,摩挲肚皮,迈八字步……程诺彻底自暴自弃了,破罐子破摔,怎麽舒服怎麽来。从此,一位标准的孕夫诞生了!第一次胎动对於程诺来说实在是惊恐大於惊喜。那种身体里有一个小东西正在努力伸展他逐渐长成的四肢,翻滚身体,费劲地撑开孕育著它的血rou皮肤的感觉真的太过清晰,清晰得让程诺再也骗不了自己,不得不面对现实,接受真相。本已被撑得薄薄的肚皮几乎rou眼可见地被延展拉伸,紧绷的程度和体内的跃动让程诺眼眶一热,几欲落泪。他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变得太脆弱了。孕激素真不是个好东西。然而抬起手一圈圈摩挲过大大的肚子,程诺惊奇地发现腹中的小家夥似乎有著自己的思维,居然顺著自己手掌划过的轨迹,有点笨拙却仍然坚持地跟随,偶尔会调皮地踢一踢顶一下,疼是有点疼,但程诺更多感觉到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悸动。那是只有用自己的身体亲身孕育孩子的人才能明白的,来自原始的感受。就算孩子的亲生父亲,也不会懂。那一刻程诺忽然就明白了传承的意义。那不仅仅是为了繁衍那麽简单。他开始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加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包括过去和秦深爱得如胶似漆忘却一切,即便放弃尊严被人耻笑,也焦灼地渴望为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