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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子转回去:“其后如何?”“其后?”洪荒长老苦笑一声,“这种一日从云端跌入轮回的境遇让戾天心态生了什么变化已经不得而知,只知道他消失了百余年,在旁人都以为他已经成为史书尘埃的时候,他的名号一夜鹊起——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修仙的天妒奇才,而是一统魔域的魔修第一人,一身法力出神入化风头无两,自创术法惊才绝艳威震当世,连下魔域自古传承的五大神血兽族、征伐吞并分裂在外的数百魔修部落,而后率一众魔修硬是几年之内力压众多仙门将魔域边界外扩数倍……此后数千年仙域日衰,而魔域内百兽俯首、万魔臣服,遂成一代魔帝。”苏叶子难得神情都静默,过了片刻才轻笑着叹道:“如此人物,你我没能与他生于同代,真不知该庆幸还是遗憾。”“我不遗憾。”洪荒长老神色一肃,“若是没有千年前那场仙魔大战,众仙门联手抗衡,数十位入混沌境多年的前辈拼得一死逼得那人重伤陨落,那这千年以来,仙域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云起神色一动:“魔帝戾天……已经陨落了?”“原本我也不确信。”洪荒长老看向北方,“可如今魔域大乱,内部分裂互相征伐,若是那人还在,绝不会有这等场面。也正是借这一千年内魔域的内战,我们仙域才能休养生息以图长远。”“别抒情了洪荒师弟。”苏叶子开口把对方视线拉回来,“我来可不是听你讲人物传记的,你说说那人是用的何法重新修行了?”洪荒长老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五大神血兽族每一族都只能有一个神血后裔存世,该后裔将死时会进入各自祖池,将神血血脉传于下一位族人。据传……魔帝戾天在其消失的那百年之中,谋夺了五大兽族当代神血后裔的五颗兽晶,断其神血传承,借之修成凝气境通脉境之后的魔核、雏体、幼态、成兽、混沌五境,从而一统魔域。”苏叶子的表情凝滞了一秒:“混沌境我知晓,前四境怎么听起来有点陌生?”洪荒长老一愣:“你不会连仙域修者与魔域修者的进境区别都不知道吧?”苏叶子没理他,一脸纯良地转向自己身后站着的云起,“为师考校你一下,说说修仙与修魔的进境划分。”见苏叶子这般反应,云起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笑意去,这笑意淡去后他也未推阻:“修仙与修魔各划分七境,前两境的凝气、通脉相同;中间四境稍有差别——仙域修者在丹田内拟灵物生长,分为灵种境、含芽境、成叶境、化灵境,而魔域修者在丹田内拟兽类生长,分为魔核境、雏体境、幼态境、成兽境;至最后一境,无论仙魔,丹田成空,皆归于混沌。”说完之后云起抬眸看向洪荒长老:“魔帝戾天是借兽族的兽晶修成五境,那我若要继续修行,便是要寻得五种灵物,取其灵晶以渡五境,是吗?”话音一落,洪荒长老还未反应,苏叶子就猛然转身望向他,眸光一厉:“五种灵物?”洪荒长老对于苏叶子的反应有些奇怪:“是五种灵物,但普通灵物不足,须得五种神脉灵物……据传当年仙魔大陆初开,神界曾将五种神血兽族与五种神脉灵物一同降于世间。”从云起的方向看去,苏叶子的背影微僵,声音不知缘何也发涩:“该是有六种神脉灵物。”“六种?”洪荒长老一怔,继而恍然:“你是说寒琼叶?”“寒琼叶?”云起看向苏叶子,他记得师父那一峰便叫做寒琼峰。“这么多年都未见得,你还是相信这世上有寒琼叶啊……”洪荒长老摇头而叹,“暂且不论寒琼叶的传言多半是假,即便是真,寒琼叶恐怕也早就脱离了那只有一丝神之血脉的神脉灵物的范畴,那该算是神界都鲜有的仙草——于凡人而言,可活亡人,可rou白骨;于修者而言,食之神魂永固,纵rou身毁而灵不灭,得脱轮回之苦。不是还有传言,说寒琼叶便是踏破混沌、进入神界的钥匙吗?”“……是啊。”过了很久,苏叶子才应了声,他侧开脸去,洪荒长老和云起都没看清他的神情。“这世上,本就不该生一株寒琼叶的。”第5章我有一抔雪,春来落满山苏叶子安静了一路,安静得教云起有些不适应。云起起初不觉着,直到他发觉自己总想听走在前面那人开口说句什么——哪怕还是要他去采那朵没被收走的破障花。这不适应的感觉来得陌生且古怪。他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个人,没觉着有什么孤独感,然后今天有个喜欢用逗弄的口吻叫他“乖徒”的、连仙域与魔域的进境划分都不清楚的师父闯了进来。那人不算惜言,却也不聒噪,笑起来总懒洋洋的,披着素白袍子散着一席青丝,随意得不像个长辈更不像个督察长老。那人说话时喜欢微微狭起眼睛,在日头底下映着光一闪一闪的瞳子,像是只狡黠而惫懒的小兽。那人从不喜欢循规蹈矩,连去见师弟都要惹得整座峰上的弟子哆嗦两下……所以前面那个一路下了洪荒峰都没开过口、安安静静地从牵引之处上了飞舟的人,怎么看都让他不适应。登上飞舟之后,苏叶子只吩咐了一声“寒琼峰”,便没再说话。内宗所有弟子都知道,那寒琼峰上就住着一位督察长老,御使飞舟的御者愣了一下便慌忙要给苏叶子见礼。云起见苏叶子一副心神远飞天外的模样,不做声地冲那御者示意了下,飞舟便缓缓起了。苏叶子背对舟内望远,云起便坐在舟里望他,飞舟虽慢,时间竟不知不觉就溜走,直到足下一震,却是寒琼峰已经到了。苏叶子先下了舟,云起站在里面轻皱了眉头,按规矩他该回外宗去,他想苏叶子多半已经忘了他的存在,然后便见那人踏上牵引之处,头也未回地往峰上走。云起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人的背影,眼底一时纷乱起浊,片刻之后他垂了眼,转身与御者开口:“去外宗。”御者应了,飞舟缓起——“砰!”这一震来得突然,云起身形一晃,站稳后回身去看。始作俑者一脸无辜地把手落下去垂进袍袖里,站在牵引之地冲他笑得眉眼微弯:“乖徒,你还要为师上去抱你下来么?”云起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又看见那人身后的寒琼峰。檀宗里四季不显,这人的寒琼峰上,却是春花开了满山,漫了双眼。他抬步走出了飞舟,站到那人身旁去。那人没开口,只笑吟吟地看着他。云起忽然觉着有些不自在,他把视线往山上移开,看着那满山烂漫的山花,问:“修者不惧寒暑,不忧尘土,为何宗里总是干干净净的春色?”“学得很快啊。”苏叶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