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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提醒您……”宫人取来一只飞禽花鸟纹金银平脱镜。裴英娘接过葵花形状的平脱镜,换个方向,揽镜自照。“……”镜中的少女绿鬓朱颜,眉清目秀,漂亮是漂亮,但不管是谁,顶着一头姹紫嫣红的鲜花,除了热闹喜气之外,只剩滑稽了。就像个移动花架,艳而俗。裴英娘恍然大悟,难怪刚醒的时候,李治和李令月笑得那么古怪呢!原来阿父和阿姊趁她睡着的时候,往她的发髻上插满了含苞待放的芍药花……不止螺髻上堆叠插满了,两鬓和发尾也没落下,还一朵叠一朵,硬生生堆出一团艳粉。刚才她低头喝茶的时候,觉得头顶的金花发钗比平时沉重,以为要么是自己的错觉,要么是睡久了脑壳发晕,哪想到竟然是李治和李令月在捣鬼!更可恶的是,她戴着满头花经过大半个寝宫,路上不知被多少人看到,李治竟然不提醒她!不仅不提醒,还不许宫人们吱声!简直冷酷无情!她顶着一头花,看起来肯定很搞笑,李治还能面不改色地和她商谈正事,果然是经验丰富、深藏不露的大唐皇帝!裴英娘哼哼道,以后再也不要喜欢阿父了!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晚上23点左右第79章七十九宫人们忍俊不禁。半夏和忍冬想上前帮裴英娘摘掉满头的芍药花,刚跨出两步,一道清冷的眼神从她们身上扫过。两人不由自主打了个颤,煞住脚步。裴英娘捏着平脱镜,左顾右盼,怎么一个个的都没动静了?一只干燥宽大的手笼向她鬓边,手背擦过她的耳朵尖时,有意无意停留了两下,触感温热。李旦眉眼中噙着一丝淡淡的笑,眸光低垂,视线落在裴英娘绸缎似的墨发上,指节微微勾起,一朵接一朵,替她摘掉东倒西歪的芍药花。现在英娘是他的表妹。原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但是机会来得刚刚好,一步步筹谋算计,他终于不用掩藏自己的心思,可以光明正大地表露他的绮念。他等这一天太久了。裴英娘,李英娘,武英娘……不管小十七是什么身份,最后只能是他的。他的目光专注而温柔,仿佛此时此刻,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为裴英娘摘花。四周鸦雀无声,连聒噪的蝉鸣都隐在午后斜阳中,宫人们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裴英娘老老实实站着不动,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她晕晕乎乎地想:李旦还是那个李旦,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阿兄……”她怔怔道,“以后我得改口叫你表兄吗?”她以为李旦会给出和李治一样的回答。可李旦却点点头,轻轻嗯一声。他生得高大,声音像雨丝一样,从头顶慢慢飘落下来,飘进裴英娘心底。她抬起头,仰着脸茫然地看他,“表兄?”李旦没说话,眼神深邃,眼底波澜起伏。裴英娘忽然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故意气他似的,一口接一口道:“阿兄,阿兄,阿兄……”李旦眉头轻皱,盯着她晕红的脸颊看了好一会儿。杏眼水润,眼波流转,雪白柔嫩的肌肤底下沁出一抹淡淡的艳红,像璀璨的霞光笼罩在皑皑白雪上,清冷中生出别样的艳丽,摄人心魄。他呼吸一窒,宽袖里的手悄悄捏握成拳,掩下胸腔里翻腾的躁动,“你刚才吃酒了?”“我……”裴英娘很想说一句我没醉,想起这句话代表的意义,又悻悻然闭上嘴巴。李旦低低叹口气,语调无奈而又纵容,“我送你回东阁。”他拉起裴英娘的手,指尖的茧子有些粗糙,刮在她娇嫩的掌心上,不疼,但是却像一道闪电猛然间劈过一样,震得她浑身发麻。她下意识缩回手,李旦已经好几年没这么牵她了吧?十几岁的小娘子,还被兄长牵着走,好像不大合适……李旦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眉心拧成一个疙瘩。“英娘……”他哑声说,带着淡淡的压迫,“你醉了,小心路上摔着,我送你回去。”他再一次伸出手。裴英娘这一次没敢打开他,乖乖让他牵着往前走。她没醉,她能连喝几斗酒,怎么会因为吃了几杯浊酒就醉了呢?李治和李令月故意给她戴一头的芍药花,看上去好像只是偶然灵机一动,想和她开个玩笑,其实是为了警告宫人们,就算她以后是武家人,他们依然会和从前一样待她,甚至会比从前更好。谁敢因为她的身份变了就怠慢她,得先掂量一下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够不够稳。李旦应该也是如此吧,故意让宫中所有人看到他还是和几年前一样疼爱珍视她,哪怕她不再是他名义上的meimei。裴英娘眼眶微微湿润,指节用力,把李旦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表兄……”她试着认真喊了一声,忍了忍,还是撑不住笑了。表兄她叫不出口,那八郎?八王?相王?她在心里偷偷清喝一声:李旦!反正直呼他的名字都比叫表兄顺口多了。李旦顿了一下,不用回头,便能猜出裴英娘这会儿在偷偷嘀咕什么。他笑了笑,声音低沉,“随便你怎么叫吧……”只当是情/趣好了。醴泉坊的宅邸原本要挂上公主府的牌匾,敕书下达以后,公主府成了永安观。卢雪照的效率非常高,仅仅只花了几个时辰,下笔一挥而就,写出一篇辞藻华美、真实感人的奏表,托人送入宫中。这篇奏表很快在朝臣们手中转了个圈儿,于是裴英娘又多了一个诚孝的名声。这一次不止文武大臣争相为她表功,连武承嗣都得上书狠狠夸赞她一通,没办法,武皇后命人把她的名字添进武家族谱里,同在一条船上,武承嗣必须忍气吞声,极力附和裴英娘。至于她血缘上的亲生父母得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