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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体检的一张证明书。她的照片贴在单子的右上角,江彻还在这个单子上看到了自己的签名。他没有办法去讨要一个说法。无数的人是只身上路的,他们在决定登舰的那一刻就已经要和自己的亲人爱人永远道别。与最爱的人哭着道别,远行者转身便拎着人类存续的希望登上了舰艇。江彻一遍遍跟自己说,他不能怪任何人,让江慕得到迁移机会的是自己,而迁移是有风险的。道理很正确,但他无法说服自己。江彻说着,发现墙上的画报模糊了,眼前的奥维德也模糊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地球。”他低声说,“她是在这条路上消失的,我们沿着这条路往回走,也许还能……”他话音未落,奥维德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拥抱。“江,你很勇敢。”令他厌恶的食物小偷温柔地低声说,“你的meimei也是。勇敢的人都会得到勋章。”江彻在他怀中低哑地笑了一声。可他并不想要勋章。奥维德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抚摸着江彻的脑袋。摸了半晌,他发现江彻正在自己肩上擦眼泪。“让我帮你吧,江。”奥维德说,“为了感谢你给我那么好吃的蛋和爪子。”江彻平静下来了。他离开奥维德怀里,顿时觉得十分窘:他刚刚被一个男人拥抱了,并且安慰了。“没办法。”他说,“浮士德还在不断往前迁跃,而且没办法中止。中止迁跃的密令,皮革米忘记了。”江彻告诉奥维德皮革米就是舰长。奥维德还在摸江彻的脑袋:“中止密令只有舰长知道么?副舰长呢?”“应该也不知道……”说到这里,江彻突然一顿。他想起来了,浮士德上还有一个前任舰长。在出发去找白令之前,奥维德强烈要求江彻给自己找一件外衣。他之前那件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江彻也不可能主动给他洗,奥维德自己先把它扔了。江彻的衣服非常非常少,除了浮士德上的工作装之外,只有几件替换的。奥维德穿上去之后比较不满意。“虽然合适,但是并不好看。”奥维德说,“我现在暂时不是杀手,是浮士德上的乘客。我不认为有能力参与星际旅行的乘客,会穿这样的衣服。”他指着衬衣面前的“巴克超市120周年庆纪念衫”字样。江彻认为他说得对,但有心无力:“抱歉,没有别的衣服了。现在舰内温度31°,你也不可能穿冬天的外套。”“换一件没字的,可以么?”江彻只好给他找了件字比较小的。奥维德一边换衣服,一边舔舔嘴巴,意犹未尽:“清洁工江先生,你的爪子真是太好吃了。原来爪子还可以这样做,真是神奇。”江彻心情已经平复了,正在想着去问谁要乘客的住宿名单,随口应他:“鸡爪子不止这个吃法,还有咸香的,酒槽的,鱼香的,有种特别白,叫水晶凤爪,名字好听,但最好吃还是咸香味的。”“咸香味是怎样的?”奥维德把衣服套进脑袋里,凑过去问。“就又咸又香。”江彻说,“你刚刚吃的白云凤爪是酸甜的,咸香凤爪用卤水来浸,味道比酸甜的好多了。讲究的话,卤水要用金华火腿骨来熬浓汤,汤里还要放很多香料。爪子的皮是脆的,因为煮完还要烘干。但是皮里的筋浸饱了卤汁,特别入味,连骨头都是香的。”刚刚才啃完骨头的奥维德咽了下口水。“有的人特别会做,从皮到筋到骨头,越来越咸也越来越香,而且咸得很有意思,辣里还有点酸。”江彻自己也有些怀念,“可是马赛上没有金华火腿,做不出那种味道。”他转头,看到奥维德又咽了口口水。江彻心里头觉得这个食物小偷很好笑。也很有趣。他帮奥维德拉下衣服,看到他腹上的伤口,有点不放心,伸手去碰了碰。“真的不痛?”他问。就算是改造过的基因,能够快速愈合,但痛感应该还是在的。奥维德没回答痛不痛的问题,反而笑着说:“又非礼我了。”江彻:“这不是非礼。”“没关系。”奥维德举起手,大方地说,“江,我允许你非礼我。”江彻:“……”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们过去的经历还未说完。--------明天应该也是5000字的更新,中午12点见。第6章职业没有高低贵贱(3)江彻以“有个乘客让我去打扫她的房间,但我忘记了她的房号”这个理由,从希尼那里得到了白令的房号。白令住在五层。奥维德在楼梯上等待他,好奇地问江彻:“为什么不用电梯?电梯很方便。”“锻炼锻炼腿脚不好吗?”江彻反问。奥维德紧紧跟着他往上走。浮士德内部很热,舰身不时发出轻轻的晃动,墙壁上挂着的外部温度测试仪已经显示不出准确的数字了,液晶屏上是三个硕大的红字:999。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乘客纷纷拥堵在走廊上,面色焦急地左右顾盼。118航线十分空旷,浮士德之外全是沉沉的黑暗,只在极远极远的地方闪动着几颗恒星。这种景象和旅行社宣传的“沿途可以观看壮丽万分的宇宙景观”完全不一样。恐慌很快蔓延开来,父母紧紧抱着孩子,发现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就揪着不放,连声质问舰长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说明情况。江彻和奥维德抵达五层,这里的声音更加嘈杂:因为五层的乘客全都是花了大价钱的贵宾,此时正围着浮士德的副舰长胡乱嚷嚷。江彻正要走出去,奥维德突然拉住了他,指指身旁的一扇小门。每个楼梯间里都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着各种杂物,身为舰艇上最多事情干的清洁工,江彻身上有每一层小工具间的钥匙。工具间有古怪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拼命推动门扇,试图要出来。江彻走过去,敲了敲门。门里的声音静了,随即便是一个愤怒的吼声:“皮革米!放我出去!”江彻吃了一惊:是方才和皮革米争执的那个长发青年,他记得皮革米称呼他为林尼。“……林尼……将军?”江彻试探着问,“是你吗?”工具间里静了一瞬,林尼似乎警惕起来:“你是谁?”江彻不再多讲。他知道林尼和自己是站在同一边的。掏出钥匙开了门,林尼果然就在工具间里。只是他有些狼狈,衣衫不整,脸上和手臂上还有一些擦伤的痕迹。“你们的舰长皮革米是个混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