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H)武松归家踹柜门,兄嫂同意把人娶/彩蛋: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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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日头悬空,空气中泛着灼热。 阳谷县。 县城入口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一会儿伸着头往南边看,一会儿擦着头上的汗,眯眼抬头看看头顶正悬的太阳。 这名叫阿四的小厮得了主人家吩咐,一大早就在家门口候着。听主人的意思是家里的二爷今儿要回来了,让他出门候着接。 可如今太阳已高悬正中,也不知那二爷何时才能抵家。小厮低下头在心头嘀咕,忽得听见有马蹄声传来,抬头一看,见高头大马上坐着个人。大马快行至跟前时,小厮也总算看清楚了来人,正是这府上的二爷。 武松风尘仆仆赶了一整个早,总算从清河县赶到了阳谷县。 “啊呀,二爷您可总算回来了,今儿一早夫人就让小的在这儿迎着了,说是二爷今天归家。”小厮一见到武松立马举起手挥动,赶上前去牵马。 正午太阳刺眼,又是因为半天的赶路,武松有些疲乏,眼睛眯着打量面前小厮打扮的人一会儿,沉吟道:“你是府里的阿四?” 武松少时因年轻气盛,经常在外游历不归家,上一次来还是去年中秋节的时候。 “对对对,二爷记性好,还记得我。”阿四在前头牵着马引着路,一边回答二爷。武松又问了家里近来的情况,俩人逐渐地到了武府。 阿四见武松下了马,便冲着守门的小厮喊道:“赶紧带二爷进去歇着。”转头对武松道,“二爷,小的将这马拖去后院喂着?” 武松随意点头,径直走入大门,任阿四将那匹马拖向后院走去。 虽然是两年没有回来了,但府里一切并没有多大改变,武松轻车熟路走进后院里。 “二哥,这风筝是爹爹送我的,你还我。”一声清脆的稚女童音传入武松耳里。 武松刚一进去,便看到了自己的二侄儿在欺负小侄女,他走上前去将二侄子拦腰抱起。 两个小孩被武松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看清来人后脸上满是喜意,一声接一声地喊起了二叔。 武松将二侄儿放下,佯板起脸凶声道:“你又欺负meimei了?” 二侄儿武屾非但没被吓到,还一脸笑嘻嘻地将风筝举给武松看:“二叔,我这是和meimei玩呢。” 武松无奈揉了揉武屾的头道:“八岁的人了,还跟meimei抢玩具?你也不害臊。” 小侄女武岁趁着自家二哥与二叔聊天放松的空当,将风筝抢了回来,应和着:“就是就是,二哥真不害臊。”武岁说完跑到武松身边,兴高采烈问:“二叔你这一回回来要呆多久呀,我想二叔带我去爬树摘果子。你上一回带二哥去的时候不带我,说要等我再长大点,我现在已经那么长得那么高了,你不能不带我。”说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武松看着眼前才刚过他小腿的小姑娘哑然,这孩子记性怎么这么好!当初他没带侄女去,有小侄女四岁太小的考虑,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有他嫂子看着,就算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让这个小侄女去玩那些“危险”的游戏啊! “小妹,你可别为难你二叔了,就算是他答应带你去,娘也不可能同意的。你一个小姑娘想着什么爬树?”温柔又带着点威严的女声从三人背后传来。 打扮素净整洁,头上挽着妇人髻,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妇人,正含笑看着他们大小三人。 武岁颠颠的跑过去,一迭声的叫着娘,抱住了妇人的腿。武屾立在原地,像个小大人一样,和武松一齐规矩行礼。 妇人正是武植明媒正娶的妻子——潘金莲。潘金莲揽起女儿,看着眼前眉目间有些相似的叔侄,居然想起武松小时候。还未细想岁月如梭,看着抬起头来憨笑的武松,慈爱的训斥脱口而出:“那么大个人了还像小时候没个正形,你自个儿说说都多久没回来看哥嫂了。” 看着眼前名为慈嫂实则“严母”的妇人,武松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陪着笑脸道:“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们来了。” 潘金莲打量着武松的个子,看上去似乎是又高了些,身形看起来也算健硕,想着这孩子这一年来在外游历,应是没有吃着什么亏,暗暗放心。又想起来几个月前自家夫君,说小弟打死了只大虫,心下又是一惊。虽然因此得了县太爷的赏识谋得了份差事,但也着实够吓人的。 念头转成话语出口,又是nongnong的关心与担忧:“我前段时间听相公说你打死了只大虫,你这小子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幸亏是打死了那只大虫,这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哥哥嫂子怎么办!”说着说着话峰一转:“怎么说你也是好大个人了,别人家到了你这个年龄的男子哪个不是已经成家立业了,就你还在外面顽皮着......” 潘金莲忽的顿了一下,打量武松身上衣着,虽说人风尘仆仆赶了一上午的路才到了家里,但这身上衣着穿搭颇为讲究精致,可不像武松这么一个时常在外面混荡的糙汉子能做出来的事。这身穿搭必然是出自他人之手,难道...... 潘金莲收回打量的目光,笑吟吟道:“你如今在清河县当了个都头也算是立业了,都说成家立业,这成家之事也是该提上进程了,今次回来是打算呆多久?可让嫂子帮你张罗张罗看看这十里八乡可有与你适配的女子,男子立业是好事,可也总得有个家,在外辛苦劳累后有口暖饭吃不是?” 武松听着潘金莲这般说话,饶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咳咳......我今儿这趟回来,一是为了看哥嫂们安,二也是为了这事而来的。” 潘金莲一听,果然不出所料,眼神悠然笑道:“可是在清河县有中意的人了?快与嫂子我说说,嫂子好让人替你去合八字。” 武松眼睛却不自在地瞥向别处:“这事,我是打算与哥嫂你们二位一同说的。” 看着武松这般,想来是小子初开了情窦难为情,潘金莲含笑应下,也不再追问,说道:“倒是不急,你大哥因着你今天回来也会早些归家,有的是时间。赶了一天路,你先回屋歇一歇。想来路上不及休整吃饭,特意给你留的饭,让人送去你屋里头吃罢。”话说完又叮嘱一番旁边候着的大婢女,潘金莲就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儿子先行走了几步。又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武松笑骂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歇着吧,我也要带这两个小的去歇个午觉了。” 武松这时自然却之不恭了,道了声谢谢嫂子,叫弯腰领路的小厮去取饭,自己顺着记忆回房歇息了。 ....... “二爷,夫人让小的来通知一声,说大爷回来了,现在就在抱着小少爷几个在后院里玩呢,夫人说现在离晚饭时辰还早,您要是歇好了现在便可以先来后院一趟。” 武松听得眼前小厮这些话,点了点头便也去了后院。 刚一到,武松就看到他的哥哥嫂子并排而坐在凉亭里,有说有笑的,大哥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想来这就是大哥的信里说的刚出生的小侄儿武岑。武松走上前去恭敬地向哥嫂问了声好。 大哥武植抬眼,看了长高了些许的小弟笑道:“怎么这回当了个都头,连性子都收敛了不少,现在与大哥见面都学着规规矩矩了?” 武植这话并不是没有由来的。毕竟武松这些年来,在他这个大哥面前也没有规矩过几回。 武松垂髫之初便失怙失恃,武植忙于兄弟二人生计,实在无暇顾及这个弟弟。后来潘金莲嫁入武家,照顾兄弟起居,事无巨细。武植忙于科举考试,武松只因听了别人几句碎嘴子,以为这个嫂子是要与他抢哥哥,顶着哥哥呵斥也要处处作对。待武植考中了举人,武松已混闯了好几次祸,更要独自拜师学艺。最后还是潘金莲劝了武植说堵不如疏,寻了名师,武松行李也是一手打点好。 潘金莲一路如母亦嫂,严慈相济。如今武松自是明白嫂子当初的苦心难处,在少亲近的兄长面前他可以犟着脾气,但是在嫂子面前,心里还是愿意,规规矩矩的将尊重的态度放到最足。 武松自然知道武植这句话是在打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又将注意力转到武植怀里的小侄子上。小侄子已然过了百日,整个模样都有些长开了,白白嫩嫩的,能依稀从模子里看出像极了他家大哥。 武岑看到有人在看他,也咬着手指转着黑黝黝的眼珠子笑出声来。 武松看着这个萌物内心一片柔软,满脑子想着自己与西门庆的孩子,到底是多像自己一点儿还是像西门庆多一点。 潘金莲看着叔侄二人的互动,来了句打趣的话:“人都说外甥与舅亲,放在你身上倒是叔叔与侄儿亲了。” 武松听了,调皮着语气接过了话头:“我这个叔叔再怎么亲,哪里比得过与父亲与母亲啊。”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个用红布包着的物什递给潘金莲:“这里头是长命锁,本是送给他当百日礼的,却不想在清河县耽搁了些时日,还请大哥嫂子莫怪。” 潘金莲无奈地看了武松一眼接过红布包:“一家人说什么怪不怪的......”红布包接过来竟还有些沉甸甸的。 “这......?”潘金莲面露惊讶之色。 “这里有两个长命锁,一个足金,一个足银,都是送给小岑,一番心意。”其实以武松的财力,也只是能够准备一个足银的长命锁,但是在他来之前与西门庆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西门庆一听他有个侄子刚过百岁,就命人送了个金的过来,说这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武松想着便一块送了。 潘金莲感受着手里红布包沉甸甸的分量,心下有诸多疑问却也先是按着不表,只是脸上笑意不减打趣道:“那这礼物我就先替岑儿收着了,等你何时有个孩子了,哥哥嫂嫂也好各送他一个长命锁。” 武松听着这话心下一惊,感叹不愧是他那心细如丝的嫂子,竟能从只言片语里猜出一二来,只能是打着马哈哈笑道:“这个到时再说,到时再说。” 三人在凉亭里逗着襁褓里的武岑,没一会儿,武岑就开始直打着哈欠。潘金莲见状便先抱着孩子回去歇着。 武植看着潘金莲走后站起身来拍了拍武松的肩膀,说:“现下还早着,走吧,陪你大哥我去偏厅里喝会儿茶。” 武松这心里头有终身大事要与武植商量,自然是规规矩矩地跟了上去。 ...... 热水guntang入茶壶之中,萦绕的雾气夹杂着茶叶的清香沁人心脾。 武植提茶海将茶汤倒入空着的品茗杯中,先递了一杯给武松,用空余的手示意武松先尝尝。 武松下意识反应将右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敲打桌面,接过茶杯闻香赏味后再细细品尝。 武植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家弟弟这般举动,武植是个极为爱茶的人,奈何自己这个弟弟每每喝茶都是只会牛饮如牛嚼牡丹。 武松将茶杯放下后发现武植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由发问:“大哥,怎么了?” 武植收回惊讶的表情,摇了摇头说:“以往让你陪着喝茶你都是直接接过如饮酒般一口吞,今天这样倒是让我有些惊奇。这一年多不见你倒是变得沉稳了些。” 武松心想,这还不是因为西门庆也热爱茶道,常拉着自己一起品茗又看不惯自己喝茶的模样调教了许久。 武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后问:“这次回来住多久?” “跟县太爷告了三天假。”武松如实回答。 武植点了点头道:“你如今在清河县就职,安定下来也好。”随即又转了话头,“听你嫂子说你似乎是在清河县有了意中人了,是哪家的?如果两情相悦哥哥嫂子去找媒人给你说媒。” 武松心想就等着这句话呢,字正腔圆地回答:“我意中人是清河县西门家的。” 西门家......武植心里盘旋了几个点,清河县有几户姓西门的,当年他还没有离开清河县前有一户还直接闹了分家,家里老大欺凌自己的侄儿年幼失怙失恃早早闹了分家,落了人口舌多年,武植也极为不耻这户人家。 可千万不要是那一家啊......武植在心里想着。 “不知道是住哪边的西门家。” 武松听着大哥这般发问,直视他家大哥认真道:“县里住西边那户姓西门的,家里主人名西门庆,是我的心上人。” 武植听着这话刚品茗完的手微微一颤,下意识又举杯,居然喝了个精光。垂目沉沉放下茶杯,武植摇头轻笑,叹了口气道:“别闹。”复又去看武松。 奈何武松眼里认真的神色太过耀眼。 武植登时怒从中来,一巴掌拍桌而起,怒斥道:“胡闹!你,你怎么敢!” 潘金莲将睡着的儿子安顿好得知自家夫君与二弟到偏厅品茗,刚走进偏厅就撞上了丈夫发怒的场景。 潘金莲吃了一惊,走过去问道:“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发起火来了?”待走至武植身旁看着明显气场又开始不对劲的俩人,又无奈低头问坐着的武松,“二弟,你又做了什么,惹得你大哥发怒了?” 武植看见妻子来了不好当面发怒,深吸了口气指着武松道:“这事,你先去祠堂等我。” 待武松走后,武植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手拿起却是不喝,抖得热水烫着自己也浑然不知。 潘金莲见状心疼地夺过茶杯,拿起手绢替丈夫仔细擦拭去手上的水渍担忧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发火至此?” 武植回握潘金莲的手,轻轻拍了拍,摇了摇头道:“没事,待会儿你先与孩子们吃饭,不用等我们了。” ...... 傍晚时分,潘金莲在卧房里等来了武植。 潘金莲见武植一脸郁结之色,忙赶上前去问道:“夫君用过饭了么?” 武植见了潘金莲脸色也并未好转,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答话独自一人走进内间。 潘金莲见状无奈,只好倒了一杯茶水端进去,递给了武植说:“今儿下午还好好的,二弟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在祠堂动了家法?” 女人是不被允许进祠堂的,所以潘金莲只能派小厮去打听,得知武松在祠堂里被武植一顿训骂之后动用了家法,还被罚跪。 武植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嘴唇上下动了动,又觉得此事难以启齿,在潘金莲的注视下终于是满脸怒色道:“那臭小子,他,他学什么不好,偏偏学断袖!” 潘金莲听到这话,内心大为震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这,这事从何说起?” 武植便将今天下午发火的因由说出,后来武松被他唤去祠堂,在家法之下仍是不悔改说自己爱那个男人,武植气不过才将他罚跪于祠堂。 潘金莲听完震惊了好半天,脑子里都在转着武二这傻小子难道是被人下了降头?后又想了想以武二这个性子似乎做出喜欢男人这件事也并不是不可能,毕竟哪个男人到了二十三了还没有娶妻......若武二是认真的,那么便是派人将他锁起来他都能将锁链扯断逃出去。那直撞南墙也不愿回头的性子,可是让潘金莲和武植头疼得不行。 潘金莲脑子里千回百转之后,又问丈夫:“你说你动用家法,二弟依旧不悔改,你有没有问他这个心上人是如何认识的?问没问他关于未来子嗣的想法,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喜欢的对方只是一时玩乐,他不趁年轻未成家,又该怎么办?” 武植听得妻子这般提问,居然一愣。他当时因为武松眼里那倔强得不行的认真神色激怒了,一遍遍骂着他有违人伦让他在列祖列宗面前认错,却从未问过弟弟任何事情。 见丈夫面露尴尬之色,潘金莲知道自己到底是猜中了。这个丈夫最是不会与自己的二弟好好说话商量,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丈夫一遇到武松那牛脾气,气性也跟着大起来。若不是她一直从中调和,武松挨的打都快比他吃的饭还多了。 潘金莲无奈道:“你这个老冤家,平日里在县里断案如神,怎么自家的事都分判不清啊。” 武植不好意思地看向自己的妻子,真是让妻子说中了。他自妻子入门以来就听老丈人的话专心寒窗苦读,而武二教育的担子基本上是落在了潘金莲的肩上,幸亏得了贤妻也将那顽劣性子的武二教育得算是个顶天立地的。后来他考中举人,升任县官之后一直为民之事奔劳,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潘金莲一人在打理却也打理得井井有条。若说这断民案他自然是泰然自若,若说这断家事他是万万比不得这贤妻。 “还是先把二弟从祠堂里放出来吧,你刚才怒极动用家法打他,他身上伤着应该不轻,若是再不吃点暖食,如今已是入秋,夜里凉怕是第二天会着了凉。”潘金莲语气轻轻地,状似漫不经心,却是每句话里都戳中武植这颗疼惜幼弟的心。 见武植不说话,潘金莲唤来了小厮,吩咐让二爷出来。小厮正是阿四,今日下午守着祠堂门隐约听见怒吼。阿四暗中飞快的看了眼武值,看老爷面上不显,知道是默认了,才敢应下夫人吩咐。谁料不到半刻钟的功夫,阿四又一脸为难的进来,不敢抬头回禀道,是二爷不肯出来。 武植听着这话又是好一阵气,直直翻来覆去的骂混账孽障之类的话。 潘金莲无奈,只好吩咐小厮给武松送点吃的过去。 夜间,潘金莲睡在床上感到身边的武植一直翻来覆去,知道他是因为今天的事情难以入眠。 “夫君,如果二弟是真的与那名男子真心相爱,你是坚持要拆散他们么?还是觉得二弟这般作为有辱门风要将他赶出家门踢出族谱?” 武植本是躺在床上想武松之事,冷不丁地听到潘金莲这般问吓了一跳。 将武松赶出家门甚至踢出族谱么?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他武家这辈就剩下他们两个,在娘亲去世前他就答应过娘亲绝对会照顾好这个弟弟。至于说拆散...... “虽然二弟经常惹你发怒,但是你绝对不会将他族谱除名的。若是你想拆散他给他找一门亲事,以他的硬脾气......”潘金莲见武植久久不回答,轻声像梦语一样呢喃:“二弟算是我教导带大的,他什么性子我不说全知但好歹明了个七七八八。这件事里他因为没有动过感情被骗的可能性不大,加上你那么生气定然是看到了他是认真的,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他那想撞破南墙的心,就拿他习武这件事来说,当时你可是让他在外面吃了不小苦自己心疼了他却还是一声不吭。这件事如果是真的,若咱俩个不同意他估计是会自己将自己踢出家门然后再也不回来吧......” 潘金莲这话说得字字戳心,武植心里也是这般想的,但一想自古以来就是天乾地坤男女相合,这男人和男人怎么能够在一起,这实在是! 武植闷声道:“可他这般选择实在是有违人伦啊!” 潘金莲知道自家夫君受着孔孟之道,一时间的确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便起身追问道:“那你是觉得二弟这是不走正路?郎君想想何为正路。二弟他自小不太愿受私塾里先生管教,便是看书也多得看些杂书,后来又对习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为此还离家出走几回。你一开始觉得这非正统还一直反对呢不是么?后来他习得一身武艺强身健体混着江湖虽说没有什么安稳着落也算是衣食不缺,而如今靠着一身本领获得清河县县太爷的赏识做了个都头,也算是靠着自身本事谋得了个安稳的差事......” 武植听着潘金莲头头是道的分析沉默了。 潘金莲见他沉默就接着说:“且这男男相恋之事,虽非正统,自古以来不见得多倒也不算先例,若他们真心相爱,我们身为家人要做的应该是祝福而非阻拦才是。这般选择定然会遭受世俗的不理解,若我们当家人的还反对,他们该得多绝望?且二弟既然决定与你那么急着说这件事那八九不离十就是认真的了,想要我们的祝福同意。不然他大可瞒着我们甚至是维持着‘看不上我们介绍的那些女人’的局面。” 潘金莲这般分析字字在理,句句都戳着武植心坎,武植反对的大部分原因还是担心幼弟被人骗又或是担心幼弟选了条并非正统的路子遭人排斥引人非议,至于正不正统这事,武松在他面前做出挑战他认知的混账事还少吗?最后还不是得笑着原谅。 虽说是这样想的,但嘴上还是不放饶:“假若真的是真的,他们现在年轻没什么,等到时候年老了没有子嗣哪里有人来给他们养老送终,到时候有得他们哭的。” 潘金莲听到武植这样的话知道他是松口了,宽慰着武植半开玩笑道:“假若真是这样,我们就过继一个孩子过去给他们好了,岑儿收了他们那么大的礼又与这个二叔亲,我倒也是不介意等岑儿大了将岑儿过继过去。你为他兄长又为严父,我嫁过来这些年又何尝不是将他当半个儿子对待了。若真到那程度,我们的孩子会给他养老送终的。” 武植听了这话也算是放了下心来,不过脸上还是把持着家主的威严板着脸说:“过继什么过继,如果他到时候那样也是他自找的,你舍得孩子我还舍不得呢!得了睡觉睡觉,让那小子接着跪着,不吃吃点苦头磨磨他的锐气他是不会知道自己错的。” 而被武植罚跪的武松似乎并没有被挫到,反而是神采奕奕地跪在祠堂里和祖宗说起自己有了心上人,还怀了他的孩子,他要娶人过门云云。说着说着又想起来了自家兄长似乎是很反对这件事,说不定到最后还要将他赶出家门,想了想又跟祖宗坦白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跪拜祖宗了然后毕恭毕敬开始磕起来响头。 幸亏此时已然夜深人静,祠堂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这要是让武植知道他这看起来不着调的模样指不定又得多打他几棍。 次日清晨,武植正准备去县衙就听到小厮来报,说着武松昨晚跪了一夜今早清晨着了凉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又是给武植一顿气急。 潘金莲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兄弟俩真是对冤家,宽慰武植道:“没事,你先去县衙里忙你的工作,我让人给他请大夫,保你晚上回来见着一个生龙活虎的弟弟。” 武植知道家里的事交给潘金莲是没问题的,只是愤愤叮嘱里一句:“让大夫给他开的药里多加几味苦的!” 潘金莲闻言失笑,但还是点了点头。 待到傍晚武植归家,见着潘金莲第一句就是问武松情况如何了。 潘金莲笑答:“喝过药已然大好,听大夫说你打的那几棍子也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要擦个几天的药才能消淤。” 武植淡淡点了点头,嘴唇上下碰了碰又说不出口。 潘金莲可是他的解语花,自然就心领神会递了个梯子道:“他也好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就与我这个当嫂子的去瞧瞧他,顺便与他聊聊他的终身大事吧。” 就这样俩夫妻携手来到了武松房里,这正赶上武松喝药的时候。 武植见武松喝完药一脸被药苦到的模样心下暗笑。 武松喝完药见武植夫妻一同前来,放下药碗故作可怜模样对着二人说:“真是对哥嫂抱歉,小弟体弱,刚来就招了风寒,让兄嫂担忧了。” 武植听了这话冷脸一摆,哼了一声。 潘金莲看着兄弟二人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也是开了口:“这良药苦口却是利于病。”随即话峰一转,“你昨个儿不是和嫂子说要与哥嫂说说你那心上人让哥嫂好托人帮你说媒吗?现在哥嫂都在这儿了,你怎么不说了?” 武松听到这句话也是来了劲,但是却不知昨晚大哥有没有将事情告诉嫂子故而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潘金莲却是看出来了,直截了当将自己昨晚与丈夫分析的问题一一摆出。 武松听着觉得事情有回旋的余地,便交代自己与西门庆如何相识相知。但是他与西门庆相识之初那档子事算是闺房私密,便将其隐去。 潘金莲听到的版本就是他武松英雄救美两次,西门庆心悦于他,而他也一见钟情于西门庆,二人约好了要定终生之事,因为西门庆家已然没了长辈他自己就可以做主,故而武松他回来就是为了请示家里长辈,好来个结二姓之好。 武松将二人之事说得详细,也说得真心实意。潘金莲听了也有些动容。但到底还是没有忘记那件“子嗣”大事。 潘金莲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见武松不回话想着难道这小子未曾想到这一方面的事?担忧染上了眉头说:“若是你们还未想过这事,你们还年轻,如果对方到时候反悔了想要孩子了对你的感情淡了将你抛弃你又该怎么办?” 武松听嫂子说完话,沉吟了半响道:“我了解他,他与我一样,一旦认定的事就绝不会悔改。至于子嗣之事......”武松停顿了一下思考要不要将西门庆已然怀了他孩子的事情告诉兄嫂,又担心二人接受不了那么巨大的信息量。 潘金莲见武松迟迟不说下文也先松了口:“若是不想有孩子,哥哥嫂子也商量过,到时候等岑儿长大了点,可以把岑儿过继给你们。” 武植本来是站在一旁安静听媳妇与自家弟弟交谈的,听到自家媳妇先主动说了那句要过继孩子过去下意识反驳道:“过继什么过继,到时候要吃苦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如果到时候真的到那种地步大不了再让自己孩子给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养老呗。但是话不能当面说!不能惯着他这个脾气!武植心里这样想着就看见武松一脸轻松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地看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别以为你这样看着我我就心软。”武植粗声道。话音刚落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你不是说了只跟县太爷请了三天假吗?我看你皮糙rou厚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一早你就收拾收拾回去,别在这碍我眼还气我。” 武松见武植这般说话知晓他是同意了,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终于可以回去和媳妇好好交差了。 这心里一嘚瑟嘴上也把不住门,有些兴高采烈地说:“大哥大嫂这子嗣的问题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你们的长命锁不会送不出来的,因为西门他已经怀了一个了。” 话音一落,房间里顿时安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 武植和潘金莲一脸不可置信,二人面面相觑。 潘金莲到底是先反应了过来说:“你可不要说糊涂话吓哥哥嫂子,你哥哥刚才那就是气话。” 武松内心直直摇头无奈,知道这事是需要彻底说清楚了。毕竟到时候都是一家人,他也需要哥哥嫂子能很好地接纳他的爱人。 武松将西门庆的身体不同于寻常人的事情给兄嫂说了一下。又说这样的人只是少见不代表没有,他以前看过的杂书上就有介绍过。 武植听到这件事心里是有些高兴的,至少自家弟弟子嗣已经不是问题了,只是要与对方结个两姓之好的事情也是能很好的商量。 比起武植那边简单的心情转变,潘金莲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了。 潘金莲听武松这般介绍,心里先是从疑惑到了解的转变,后来想想像西门庆这样少见的人长大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又有些心疼,然后又想起来这二弟刚才混账说什么对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总觉得是武松轻薄了对方,气得恨不得直接打武松一顿。 到第二日武松要回清河县的时候潘金莲更是耳提面命,让他回去与西门庆好好道歉,不能再轻薄对方,在一起之后更是要好好对待对方切不可始乱终弃。 武松看着自家嫂子这在意劲,只能摸着被拎红的耳朵憨憨陪笑连连应是。 一个月后 住在清河县县东的武家兄弟与住在清河县县西的西门庆结为义兄义弟,请了乡老与县令为证。武家大哥武植因公务不能前往,故而就武家老二武松与西门家西门庆在案前举三炷香拜了三拜,在众人见证下合为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