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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办,你姥姥心里有数的。享乐的时候,咱们不谈正事。”一听大长公主这么说,太皇太后也想起来,就冲平阳长公主问,“听说你进献了一个歌伎进宫,想必是色艺双绝吧?怎么样,今日能让她来唱一曲?”提到这个卫女,平阳长公主就是满心的不自在。事发当日,陈娇就晕厥在她身边,当时自然是慌乱惊疑的,事后回过味来,就觉得自己似乎又蒙上了一层可怖的嫌疑。虽然陈娇本人似乎没有多想,就是弟弟也都没想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嫌疑上去,甚至还把卫女收入了永巷殿里。但此时再想到她,平阳长公主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有运气了。是真的没想着献美,不过是随手安排的伎乐招待弟弟,这个卫女,是令她不但又一次得罪了陈娇,还无形间给将来受制于人,埋下了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伏笔。陈娇的晕厥决不是可以假装出来的,万一有巫蛊的议论,凭着两姑嫂之间的几次不快,长公主自己都觉得自己身上的嫌疑将会很重。“就是个身量都没有长大的小姑娘,”她兴致缺缺地说,“歌声也不过那么一回事,现在永巷殿内居住——”陈娇见太皇太后露出吃惊神色,忙就中缓颊,“祖母要听,就让她来唱好了。来人,传卫女入侍。”长公主这才发觉自己的口吻,对祖母很不大恭敬,很有驳她面子的意思,忙又请罪,“孙女失言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皇太后不过淡淡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平阳长公主却很熟悉祖母的脾气,不禁大有后悔之色,越发更迁怒于卫女。她的心里想些什么,陈娇当然是看不到的,但不过多少也能从面色上推测出一点端倪,她为平阳长公主所取悦,心情居然大好,啜了一口蜜酒,便偎在太皇太后身边,和她说起了贴心话儿。卫女没有多久就进了长寿殿。她实在还很幼小,虽然已经承过恩典,但看上去依然像是一朵没绽放的小花骨朵儿,眉眼固然精致,但气质怯懦卑微,除了一头乌鸦鸦的长发,并没有多少惹人注目的地方。说得刻薄一点,身上就是套了锦缎,看着也不像是主子。馆陶大长公主还是第一次见到卫女,她原本微皱的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笑着看了陈娇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自明:这么一个小丫头,难怪你容得下她。平阳长公主却是满心的不自在,横了卫女一眼,却也没有出面拆台,毕竟是她手底下出来的人,虽然没有大用,但总算是半个自己人。至于几个贵人,就更没有把她当一回事的了,待得卫女手中抱起了琵琶,唱起了之后。便纷纷彼此低语说笑了起来,馆陶大长公主和太皇太后说了几句话,太皇太后嗯了一声,唇边也跃上了少许笑意。刘陵和隆虑长公主、平阳长公主说起了今年避暑的事,一群人里,唯有陈娇很用心地在听卫子夫唱歌。她的歌声说不上多么动听,声音是珠圆玉润,但年纪还是太小,歌艺并不精纯,在调上,却没有多少感情。总之孩子年纪还小,想到这一点,种种表现,就有了她的缘由。当然,也不会有任何人介意这么一个卑微的歌女,就算是自己,恐怕都不会把她特别当一回事。前提是陈娇心中没有这来历玄妙、可以前知的声音相随,而考虑到这一点,陈娇就觉得很有意思。她被卫女反冲晕倒,而卫女却没有一点异样……难道她对自己的不对,竟是一无所觉?或者是感应到了陈娇的兴味,卫子夫于轻声吟唱之间,也望了陈娇一眼,这眼神是纯挚的、是纯洁的,好像一头小鹿,擎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果说陈娇是一泓深潭,卫女就是看得见底的小溪,又有谁会把她当一回事呢?陈娇便很好奇,这个卫女,究竟是没能感觉得到她的特别,还是仅仅因为在如今这几年,就算她知道,也不能有更多的对策,所以才索性来了个装聋作哑。毕竟实力对比,实在是太悬殊了,陈娇要她一门灭族,不过是手掌翻覆之间的事。她便冲卫子夫亲切地笑了笑,夸奖她,“卫女唱得挺好。”卫子夫微微一颤,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口中的歌声,也微微慢了一拍。平阳长公主望过来一眼,倒是笑了,“娇娇要是喜欢,让她天天唱给你听。”陈娇摆了摆手,不以为意,“我又不爱听曲子,倒是母亲家居无聊。卫女唱得这么好,不知道有没有姐妹呢?若有,想来也是唱得极好的。”这一次,卫子夫的水眸之中,终于掠过了一丝异样的光彩,她望了陈娇一眼,陈娇于是又对她漫不经心地一笑。卫女低贱卑微的出身,实在是她最致命的弱点。33、进谏平阳长公主这一次倒很识趣,不过十多天,连借口都没找,就直接把卫家人合族送到了堂邑侯府。“也算是真心了。”馆陶大长公主和女儿说起来,对平阳长公主的怨气倒是少了几分。“这女人的家在哪里,她的心还不就在哪里?卫女小小年纪,就能得到阿彻的偶然欢心,说不定也是你的一大帮手。该调.教的时候,你也别心软,贾姬一家自从知道女儿有了身孕,就很把自己当个主人了。”没想到要提拔卫子夫的话,居然是母亲第一个说出来的。陈娇就算是再沉稳,也忍不住解颐一笑,笑靥顿时就和花一样绽放了开来。心底有个声音也在笑,笑得又苦涩又自嘲,又是真觉得好笑。两重笑意盛放,就算是馆陶大长公主,她的生身母亲,一时也不禁看住了去。当时的贵族人家,虽然成亲得早,但孩子们娇生惯养,不比陌间百姓,到了二三十岁已经尘霜满面。陈娇的风情,是在这一两年间才慢慢成熟起来,满了十八岁后,就更显得眉目宛然,沉静中带了雍容,眉宇间的贵气并不凌人,却自有久居人上的威严,伴随一个凝睇,都自然而然可以展现出来。只是她最迷人的一点,还是那于最幽静的一隅,骤然间迸发出来的笑意,这一笑好像一条裂缝,使她在转瞬间就多出了少女该有的娇憨与天真,虽然还是少了一份大汉皇后该有的霸气,但这一笑已经足够迷人,就是她母亲都想:“娇娇在表面之后,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心思——真是内秀,难怪阿彻是越来越离不开她。”正这样想,刘彻就已经大步进了椒房殿。他和陈娇一色一样,两夫妻得了闲,都挺不修边幅,陈娇连深衣都不好好穿,现在进了盛夏,往往只穿一袭单袍,外罩一重素纱襌衣,赤足披发、脂粉不施,居然也有一股天然的风流态度,鸡蛋一样光润的脸颊,无须脂粉